方怡下意識的握緊了衣領。


    “不,季黛,你憑什麽這麽要求我?”


    季黛卻輕笑著往後退了幾步,攤手道。


    “我當然沒資格要求你,不過,現在也不必查了。”


    方怡一驚,抬頭一看,果然,她的小動作已落入眾人眼中。


    “你……”


    江老太太嫌惡道。


    “竟然真的是你!”


    沒有關係,她又怎麽會緊張?


    這裏,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憑借方怡這動作,就已經確信了!


    “不是我!”


    方怡將肚兜甩在地上,指著壯漢哭喊道。


    “你說,告訴他們,和我沒有關係!”


    “唔。”


    季黛緩緩落座,托著下巴笑道。


    “形勢逼人呐,你也是聰明人,什麽時候該壯士斷腕,你應當懂得。”


    壯漢猶豫抬頭,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也不可能講什麽義氣,但是沒有報酬的活兒他也不願意幹呐。


    可他這麽一抬頭,便就落入了一雙冷寂的雙眸中。


    秦止在看著他。


    這讓他頓時遍體生寒,竟控製不住脫口而出。


    “是,是她的。”


    “你胡說!”


    方怡要瘋了,早知道這男人這麽不靠譜,她絕對不會選他,也不會定下這樣的計策!


    可不管是江老太太,還是金嬤嬤,甚至連江辰的眼神都已經不對了。


    她不是季黛,身無長物,如果她再不拿出足夠的證據證明自己,一定會被舍棄的!


    “有人能證明……”


    方怡慌亂不已。


    “誰?”


    季黛眼眸一冷,斷喝道。


    “是不是胡嬤嬤?!”


    六神無主的方怡一個錯神,竟就應了!


    “是,她能證明!”


    “那就……”


    季黛雙手交疊,柔柔道。


    “請胡嬤嬤!”


    有秦止在,沒人敢叫停,胡嬤嬤亦被傳了來。


    一進屋子,她跪下就連連磕頭,一眼都不敢抬頭——


    “奴才來了,不知各位主子有何吩咐?”


    季黛環視了一圈,見無人開口,便索性領了話題。


    “方怡要你證明這肚兜不是她的。”


    她聲音帶著些微的笑意,可卻讓胡嬤嬤冷汗淋漓,她出珩明館就吃了一次大虧,怎麽不知道這位雖麵上帶笑,可每一句話都是一個坑呐。


    胡嬤嬤心一橫,決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奴才不知道方姑娘說的是什麽,也無法證明。”


    “你!”


    方怡也顧不得什麽,當即罵道。


    “你這賤奴,定是你什麽時候偷了我的衣物去了,表哥,你隻要查一查,定能查出這男人和胡嬤嬤有關係!”


    可江辰卻沒有動彈,他看著一個方向似乎入了神。


    方怡也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那個方向,是季黛和秦止坐著的方向!


    雖然兩人並未有交談,甚至一個帶著麵紗,一個坐著輪椅,間隔了一個空座位,卻幾乎是同樣的神色,似乎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中,光華內斂,卻又讓人移不開眼,讓人忍不住在心裏歎一句。


    絕配。


    方怡甩了甩頭,才將這個恐怖的念頭拋開,伸手去抓江辰的袖子。


    “表哥,你幫我!”


    江辰猛然迴神,似乎也定下了心神。


    “胡嬤嬤?”


    他眯著眼在壯漢和胡嬤嬤之間打了幾個轉,似乎有了些印象。


    “這不就是你去年才從牢獄中放出的侄子嗎?我記得他!”


    胡嬤嬤叫苦不迭,為了貪方怡給的銀子,她沒有找外人,這竟成了突破點!


    “他是他,我是我。”


    胡嬤嬤隻能磕頭求道。


    “和奴才沒有關係啊。”


    “有沒有關係。”


    季黛握住把手,淡淡道。


    “搜身便知道。”


    胡嬤嬤渾身一顫,半軟在地,如同爛泥一般被拖了出去。


    少頃,就有下人捧著一根金釵上來。


    雖不甚精致,卻也是好東西了。


    “你收了誰的賄賂?”


    季黛含笑道。


    “說了,還有一條命,不說,可就打死不談了。”


    偷竊乃是大罪,更何況這還是主人的東西!


    胡嬤嬤隻能跪地承認道。


    “這也是方姑娘的。”


    說到了這個地步,胡嬤嬤索性眼睛一閉,劈裏啪啦就將所有事情都倒了出來。


    “方姑娘拿了金釵找我買夫人的貼身舊物,我怕不收她又找了別人,就隻能暫且收起來,想等著有機會還她,誰曾想她竟和我這侄子混在了一塊,我隻知道這些,其他一概不知。”


    “啪啪啪。”


    季黛忍不住鼓掌讚歎。


    這胡嬤嬤確實很厲害,怪不得能坐穩采買之位,再轉頭,那壯漢果然也領會了意思,當即跪下道。


    “此事是我和方怡謀劃,和胡嬤嬤沒有關係。”


    方怡幾欲吐血,現在變得隻有她不是人了是吧!


    可她不知道,壯漢的這句話還蘊含了另外一層意思。


    江辰默默重複了幾遍,神情逐漸變得恐怖。


    “方怡,你和他什麽時候,什麽地點在一起過?”


    季黛含笑添火。


    “先不說你為何要害我,就說這謀劃,怎麽就將肚兜謀劃到他手中去了?”


    她恍然大悟般的一拍手掌。


    “我嫁入時,你憤而離府,香姨娘迴府,你就和這男人勾搭了嗎?”


    方怡急了。


    “你含血噴人!”


    “如果不是。”


    季黛眼眸沉沉。


    “你又是憑借什麽讓這男人放棄十萬兩白銀的誘惑?”


    此話一出,江辰也想到了——


    方怡沒銀子,出不了這麽大的價錢,那隻有,隻有……


    他憤怒上前,一巴掌甩在了方怡臉上!


    “賤人!”


    方怡捂著腫起的臉,淚流滿麵。


    “表哥,你不信我?”


    可江辰已經聽不進去了,方怡明明隻能全心依賴他,竟也會背叛他,這比是季黛還讓他難以接受,當即破口大罵起來。


    “有趣嗎?”


    不知什麽時候,季黛坐在了秦止旁的椅子上,她輕聲問道。


    “父親最推崇的女孩,早就死了,現在的我,不過也是深宅之中的怨婦,醜陋不堪。”


    她看著前方亂糟糟的一幕,淡然道。


    “這場戲也不好看,所以,齊王您不必再花心思在我身上了。”


    “本王覺得甚好。”


    秦止的目光和她落在了同樣的地方。


    “比起冷清的齊王府,這樣的熱鬧倒有些煙火氣息了。”


    “……”


    季黛眨了眨眼,冷清的齊王府?


    對了!這位終生未娶,再看他那拒人千裏之外的氣質,季黛還真信了他所說的,不由有些同情。


    缺啥想啥,她不敢推測秦止,也許他真的隻是偶遇故人,多扶她一把罷了。


    “是我唐突了。”


    季黛內疚道。


    “王爺喜歡這樣的熱鬧就多看看吧。”


    秦止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袖子一抬,從季黛手邊掠過,一個瓷瓶就落在了她手心之中。


    “你的藥。”


    他目光不變。


    “每日一服,不可斷。”


    季黛沒多問,下意識的就掩入了袖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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