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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柔哪裏見過這些,一雙靈動的眸子來迴顧盼,顯然是看不過來。


    翠珠將王柔的所有神態表情都看在眼中,用絹帕遮住了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難怪娘娘會將這樣的美人收到身邊歸為自用,除了姿色絕美之外,橫豎看來這個王柔再沒有任何特色。不懂得察言觀色,不懂得收斂自己的情感,一切都寫在臉上,毫無城府,簡直是被利用的最好傀儡。


    想來呆在皇帝宮殿中的思傾城,也和眼前的女子一樣,都是借著自己的美色籠絡帝王心的無用草包。


    “娘娘”王柔對坐在桐木椅子上的獨孤皇後叩拜,皇後用銀勺子撥弄著香爐之中的香塊,容顏淡淡。


    “你與叫思傾城的宮婢相識嗎?”


    王柔不知道為什麽皇後要這麽問,點點頭,“奴婢曾與她是姐妹。”


    “為什麽要說曾?”獨孤放下銀勺子,已經發現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嬌豔的臉色變得猶豫起來,“因為……因為,她得寵之後就與我斷了姐妹之情”王柔的五指收緊,一點點握住身子下麵的地毯。


    “那你也想和她一樣受到皇上的恩寵嗎?”獨孤皇後向身邊站著的翠珠使了一記眼色,將準備好的珠寶盒子端到了王柔的麵前。


    打開之後,刺目的華光逼得她睜不開眼睛。美若春花的臉蛋上僵硬著吃驚的表情,“怎麽會這麽多!”


    獨孤皇後很是滿意她的表現,“多嗎?皇上有的是天下,若是你能博得皇上的歡心,你能得到的更多。”


    翠珠將錦盒放下,就退迴了獨孤皇後的身後。王柔死死盯著錦盒裏麵的珠寶,雙眼燦燦,若不是皇後坐在麵前,她幾乎要流出眼淚來。


    “喜歡嗎?”獨孤皇後嘴角的笑容淡淡,顯得無比的親切和藹。


    “多謝皇後娘娘。”


    “如果你想要一輩子都富貴的話,就要聽本宮的話,本宮不僅能讓你獲得富貴,而且能讓你獲得皇上的寵愛。”


    王柔哽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久久跪著。


    “你好好準備準備,三日之後就是賽馬大會,隻要除掉皇上身邊的思傾城,你將會成為下一個被皇帝寵愛有加的女人。”


    六月底,陽光和煦,溫度已經有些蒸人了。賽馬場在平坦的草坪上,兩列威武的士兵端起號角奏出綿長的鎖號聲。


    鶴騫就在六月燦爛的陽光下騎著馬,汗血寶馬上披著銀色的盔甲,馬背上的人,身姿挺拔而矯健,身上穿著金色的盔甲,配著紅色的錦緞顯得高大無比。


    清冷俊美的麵龐在陽光下折射出玉魄般的光澤,舉手投足間的氣質,睥睨眾生,引人膜拜。他抬起眼睛,穿過人群望向擋光棚子裏麵的人,一襲粉色的長裙穿在身上,裙裾飄渺,青絲盤起露出一張幹淨如畫的臉,見著難忘。


    四目一對,他對著闌珊處的女子露出莞爾一笑。準備跪拜的大臣望到這一幕,驚得手足無措甚至忘了跪拜,都不由轉身順著皇帝的眼光看去。


    他對我一笑,清冷的麵容變得奪目無比,像是晃動的波紋。我不由也衝他展顏一笑,可是笑完之後我就後悔了,不少大臣都轉過頭看向我。


    就在這時一輛花紋繁複,兩邊綴著流蘇的華美馬車也出現在了賽馬場上。終於所有的人又收迴了視線,看向出現的馬車,上麵雕著鳳紋,看一眼便知這豪華馬車之中所坐的是何人。


    “臣等參見皇後娘娘。”


    百官跪下之後,我也順應著跪了下去。車簾被挑起一雙素玉一般光澤柔美的手伸了出來,百官忍不住悄悄抬起頭,看向車中走下來的人。就連濯宣帝也定眼認真看著,那一雙玉澤光滑的手,有著驚心動魄的魔力。


    車簾挑開,一雙秀麗的宮鞋探出,緊接著一個嬌俏靈活的身子也跳了下來,雙眸含著笑容,燦若珍寶,雪色的皮膚上一張櫻桃紅色的小嘴,無比誘人。


    所有人的腦海之中隻浮現出這樣的一句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她伸出手將獨孤皇後小心地扶了下來,滿頭戴著珠玉裝飾的獨孤皇後隻顯得雍容,卻比不上身邊宮女的鉛粉之一。


    “眾卿家平身”


    望著王柔的大臣驚醒收迴了視線,這才站起了身子。鶴騫淡淡收迴視線,臉上平靜如水,不論眼前是絕色的紅粉,還是枯骨在他眼中都是一樣的。


    今日看見滿麵笑容的王柔,我心中隻覺得百味交纏,隻是我不曾想到她居然會成為了皇後身邊的宮婢。她對財富,地位的欲望超乎我的想象,憑她的美色說不定能獲得鶴騫的注目,可是一想到他不再屬於我一個人,我的心裏就難受到難以唿吸。


    等我迴過神的時候,獨孤皇後就走到了遮陽的帳篷之中,身後有幾個宮娥撐著傘。慌忙對著這一襲華衣跪了下去,“參見皇後娘娘。”


    想起她是鶴騫名義上的正妻,我覺得尷尬而難受,就算她是母儀天下的白皇後。目光停留在地麵上,一襲粉色的裙子靜靜站在皇後的身邊,我一抬頭就能對上那張熟悉而陌生的臉。


    一聲怒斥在頭頂上響起,“見了本宮何故躲躲閃閃。”一陣晃眼的翠綠閃過,尖利的指甲劃過我的麵頰,疼痛無比。


    一雙細長有力的手指鉗住我的下巴對上獨孤皇後雍容嚴肅的臉,“本宮有那麽怕人嗎?既然害怕本宮為何當初還要爬上皇帝的床?”


    手指捏住我的嘴巴,讓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等她鬆開之後下巴火辣辣的疼,應該會有淤青。沉穩有力的腳步走進,金色的鎧甲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


    又是一片跪地的聲音。我吃力地轉向他,“參見皇上。”


    “都平身”幹淨的手掌落在我的麵前,一隻綠色的扳指熟悉無比,他對所有人說道都平身,唯獨對我伸出了手掌。


    獨孤氏望著這一幕,被脂粉重重掩蓋的麵頰上再也擋不住震驚,嫉妒的表情,而同樣粉衣的王柔眼眶裏蒙起了一層水霧,越發顯得楚楚動人。可是鶴騫眼中隻有我一人,再也容不下其他舒麗的美人。


    “皇上,臣妾認為這樣做不妥,您是九五之尊……”


    她還沒有說完,鶴騫修長的指尖劃過我的下巴,有點疼痛。我下意識撇開了臉,鶴騫蹙起眉宇,清美的臉上凝成了一層薄冰。


    “皇後為何要為難一個婢女,平日你寬容平和的氣質都去哪了?”鶴騫的話有些重。


    獨孤氏白了臉,“臣妾,臣妾……”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夠了……”平日從不將自己情緒暴露出來的鶴騫,這一次手一揮,渾身戾氣打斷了皇後的話。


    青衣的太監急急慌慌跑了進來,“皇上到了吉時,百官已經候著了,等待您上馬。”


    他點點頭,拉過我的手直接無視一旁候著的太監走了出去,擦過他身邊的時候丟下一句,“為她找一匹性格溫和的馬。”


    太監下意識的答道:“是!”等皇上拉著粉衣的宮女走遠之後,他才意識到這個“她”不是皇後,不是任何一位嬪妃而是一個小宮女,甚至皇上還當著獨孤氏的麵,


    獨孤皇後也聽清楚了這句話,她嘴唇不可抑製的顫抖起來,往日嚴厲的眸子此刻盛滿了淚水,“他………他怎能這樣對我,我是護國將軍的女兒,是一個的皇後,居然比不上一個稍有姿色的狐狸精!不可饒恕!”


    她長袖一揮,將燈燭打翻在地,旁邊的奴才皆是戰戰兢兢,許久望著劇烈喘氣的獨孤皇後,太監才小聲提醒道:“娘娘到了吉時,您也要換上胡服和皇上一同麵見百官。”


    深吸一口氣之後,她才接過翠珠遞上來的精致胡服,望著綴滿金銀珠片的胡服,獨孤氏陰冷一笑,“側臥之榻豈容他人酣睡,王柔你上前來今日到了用你的時候了。”


    望著麵色陰晴不定的皇後,她有些害怕還沒跪下,就被獨孤皇後扶住了,扶住的同時也在她的耳邊小聲說了一句。王柔的臉色變得驚疑不定起來,獨孤按住她的手,笑容淡淡帶著蠱惑和恨意,“你難道不想除掉她獲得皇上的寵幸,不想享受榮華富貴了?“


    王柔這才咬住自己的嘴唇微微點頭,“奴婢一定會辦到。”


    獨孤氏這才含笑穿上胡服,又翠珠扶著走向帳篷外。王柔的手微微顫抖,她用左手按住自己的手腕,“這是你逼我的,姐姐你不要怨我,要怨就怨你自己,要不是當日你違背誓言,將我拋棄在一邊獨獲龍寵,也不會有今日……”


    鶴騫上馬之後,宮人牽來了一品溫順的棗紅馬,我蹬著腳蹬也坐上了馬背。棗紅馬踏了幾步,竟自主地走到了鶴騫的身邊。


    其他騎馬而來的大臣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在下麵議論紛紛,“這樣不和規矩,一般都是皇後站在皇上的身邊接受百官的祭拜,怎麽今日會是一個沒有品級的小宮女。”


    皇後穿著緊身的胡服出現在眾人麵前,接受所有人的朝拜,緊身的胡服勾勒出她婀娜的曲線,驕傲的風采,豔如驕陽。盡管獨孤氏的容貌比不上王柔或是傾城,但此時此刻的風采是倆人都無法擁有的。


    “我們的先祖就是在馬背上打下國家的,永遠不能忘記戰馬的力量,不能忘記騎兵的勇武!”獨孤皇後舉起手,身上的金銀薄片在陽光下閃閃生輝,文武百官這一刻也都舉起了手,口中高和迴應皇後的號召。


    鶴騫望著這一幕,臉上平淡如舊,沒有帝王應有的熱血和激情,他的眼中隻有傾城一人,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容貌,更是軀體之中的靈魂,他熟悉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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