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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鬆了一口氣就連手上的動作也麻利了起來,當我縮迴手的那一刹那,被一隻修長的手指握了起來,“傾城”他在叫我的名字。


    “是”


    “傾城,我不求天下,但求一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夢囈一般。


    可是對我而言,卻像是憑空的一道驚雷。


    他後宮三千佳麗無數,卻對我說,“不求天下,但求一人。”我抿住嘴唇,手指顫抖,久久不能開口迴答他。


    “傾城你可在聽?”他沒有迴頭,語氣之中多了急迫。


    原來真的不是他的夢話,“是,皇上,奴婢在聽。隻是奴婢不知皇上想求的伊人到底是誰?”我一時口快,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其實我想讓他承認他在乎我,想要的也是我。


    他站起手,一直沒有鬆開我的手,微不可聞的歎息,清冽的眼睛中有無可奈何,一隻結實的臂膀強橫地摟住了我的腰肢,讓我動彈不得,沒有退路。


    “你真的不明白嗎?”


    漆黑的深瞳中綻開花火般的光亮,片刻的暈眩,我在他的眸子裏看見了自己的影子,隻有自己一人的影子。


    如果這雙眼睛從始至終看見的都隻有我一人多好,如果他不是帝王那該又有多好。


    就在我失神的時候,溫熱的氣息夾著梅香倏忽靠近,溫熱的唇瓣貼了上來與我的唇瓣緊緊相貼,沒有留下一點空隙。


    唇齒間都是他濃烈的氣息,霸道又溫柔,沒想到清冷的帝王也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麵,我不經想笑,聲音沒有發出口就被他的舌尖盡數吞沒了。


    這一吻綿長至極,好似最為綿長的酒,倆人都沉醉其中,歡愉無比。許久之後,他才鬆開了手,一雙清亮微涼的眸子裏隱隱含著笑容。


    “這下子明白我想要的人是誰了吧?”


    “我……”摸著微微腫起的嘴角,臉上露出怔怔的神色,心裏卻是暖的,像是喝了一大罐的蜜餞。


    “奴婢知曉了”我敗下陣來。


    他如玉修長的指尖挑起我的下巴,讓我看向他,“以後不要再用‘奴婢’來稱唿自己,你我都是普通人。”


    晶亮的眸子裏麵含著怒氣,他是皇帝,我自稱“奴婢”有何不妥?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樣,他輕輕拉過我,擁在懷裏。若是有起夜的宮女看見這一幕一定會驚得半死。


    “我不許你這樣貶低自己,身份不是由我選擇的,而我之所愛卻是由我挑選的。傾城你與天下一樣重要,千金不易。”


    深夜繁星滿空,鳳棲宮中的燈火也沒有熄滅。座椅上的獨孤皇後望著禦書房中的燈火,呐呐歎息“皇上是有多久沒有來過本宮這裏了?”


    身後侍奉的婢女接過了話,“娘娘是您多想了,皇上不久之前就曾來過。”


    “是嗎?”一雙姣好的鳳目望向遠方,“為什麽本宮覺得皇上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來看過我了,或是他的心從來就不在我這裏。”


    奴婢連連搖頭,“怎麽會?娘娘多心了,皇上平日裏最寵愛的就是娘娘啊!”


    戴著指套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也願意是自己多心了,今晚皇上可有在哪個妃嬪那裏過夜?”


    “沒有娘娘,皇上從禦書房出來之後就迴了寢殿。”


    本該鬆一口氣的獨孤皇後卻警惕了起來,“聽她們說皇上臨幸了一個宮女,而且這個宮女還有絕色姿容,果然隻有這樣的狐媚才能留住皇上。”


    手腕上纏繞的翠綠色的翡翠珠被她狠狠扔在柔軟的地毯上,“以為自己稍有姿色就可以爬上皇上的龍床上?在我眼皮地下用這樣的手段,一定後麵有幫助的人,想要借此集聚勢力與本宮對抗。本宮怎能讓她們如願!”


    “翠珠”她聲音一提,轉向了身後的人。


    “是,娘娘。”


    “宮中還有什麽姿容出色的美人,既然皇上喜愛絕色佳人,本宮不如也大方一次。”


    翠珠想起紫衣的容嬪的話,“娘娘,奴婢聽說司衣司之中有一個喚作‘王柔’的女子與她的姿容相當,並稱‘月思花柔’,或許可以一用。”


    這幾日,王柔受了掌珍的斥責之後,幾日以來都是魂不守舍,她不願再碰針線一次,光影下這雙手是多麽的白嫩修長,將上麵的繃帶解去,指尖上有暗紅色血點,也不影響它的完美。


    “為什麽……我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不能……”王柔望著自己的手指喃喃自語,光線從手指間漏下,沒有辦法把握。


    就在她自言自語的時候,身後多了一個宮女,“你是王柔嗎?”


    她轉過身,花一般的容顏在光線下灼目綻放,美得窒息,宮女忘了唿吸,被眼前絕美的姿容吸引,好一會才記起自己來找她的目的,“皇後娘娘找你。”


    “找我?”她重複了一句,一臉的無措“為何皇後娘娘會來找我?”她扣緊自己的手,緊張害怕的樣子讓人聯係。


    宮女安慰她,“不要害怕,你沒有犯錯皇後一定不會為難你的。”聽了她的話,王柔才放鬆了一點,小臉上還有惶惶的神色。


    進了司衣司的正殿大門,就看見掌珍坐著的位置上,坐著一個富麗大氣的女子,容貌差自己甚遠,但身上錦衣,佩玉,手指上的紅色瑪瑙無一不顯示她的身份地位,遙不可及。


    王柔怯怯跪下,像一隻小白兔一樣的無辜可憐,“參見皇後娘娘。”


    “平身,抬起頭給本宮仔細瞧瞧,到底是怎樣的‘月思花柔’能讓皇上這麽寵愛那個宮女。”莊嚴的聲音傳來。


    王柔抬起了臉,一張魅惑動人的臉,像一朵完全綻開的鮮花,層層疊疊展現在皇後的麵前。


    座椅上富麗端莊的獨孤皇後點點頭,“果然誘人,難怪皇上會喜歡。”


    她轉頭對一旁恭敬站著的掌珍說:“這個宮女我要了。”掌珍畢恭畢敬地站著,恭敬迴答道:“謹遵娘娘懿旨。”哪還有當日舍不得傾城離開的樣子。


    聽到這句話的王柔欣喜萬分地抬起頭看向座椅上的皇後,一抹喜悅的笑容綻開,給她嬌豔的平添了幾分動人之色,大殿之中亦是春暖花開起來。


    獨孤皇後看見她這個模樣,將手中的翡翠玉珠又轉了幾圈,嘴角翹起,笑得幾分精明,幾分諷刺。


    不過是一般的狐狸精罷了,還想著一日憑著自己的美貌飛上枝頭?隻要有她獨孤氏存在一天,她就會死死捏住這個棋子,不讓任何人能壓過她。


    在禦書房內,鶴騫將兩腿放在矮幾上,紅色的長袍垂落,兩腿腿輕輕交疊,說不出的慵懶魅惑,手撐著頭,在仔細閱讀臣下送上來的奏章。


    而我半跪著,輕輕幫他捏著腿,饒是這樣還是把進入書房的老臣們嚇了一挑。要知道禦書房裏可從來沒有進來過女人,就連皇後娘娘也沒被皇帝允許這樣的特權。


    一時間跪拜的老臣,都將目光偷偷看向了半跪著,秀發遮麵的宮女。好奇是怎樣的美人才能讓皇上難得破例。


    這些人中有一個魁梧俊朗的青年,劍眉星目,正向我不停挑眉。他正是那日我剛剛進宮,從大殿外走過的人,說來我和他真是牽扯甚遠。


    我與他對視了幾眼,坐在檀香華椅上的鶴騫就清冷不悅的出了聲,“愛卿,今日可有何事來報?”


    “臣等是為了國宴,賽馬大會而來,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還請皇上過目。”


    鶴騫擱下手中的書卷點點頭,我站起身子,奈何蹲得太久,兩腿已經酸麻沒了知覺,搖晃了幾下竟要摔倒。


    坐在檀香木椅上的人已經起身,一隻手拉住我的腰,將我穩穩扶住了。


    身前幾個大臣已經看直了眼睛,沒想到皇上這麽在意這個宮女,甚至親自出手將她扶住,禦書房中都鋪著軟毯,就算她跌倒了也不礙事。


    “怎麽這麽不小心?”清冷的眸子裏隱隱有責備和擔憂,就連好看的劍眉也蹙起了,等他鬆開手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已經接過大臣手中遞來的竹簡,走迴木椅上認真查看。


    一時書房中,氣氛有些尷尬。


    “傾城坐到貴妃塔上去,這裏不用你伺候了。”清貴的聲音不容置疑。


    我不敢再看一眼,大臣臉上各異的表情,驚訝,奇怪,不少大臣的視線還粘在我的後背上,幾乎是一路小跑地躲開,臉上已經微微燒紅了。


    鶴騫合上了書簡,這一會功夫他已經看完,琉璃色華美的雙瞳望著麵前站著的臣下,為首遞上竹簡的大臣目光還盯著我消失的地方,有驚豔也有好奇,隻是透過白絹的帷帳再也看不清楚。


    “愛卿對朕的女人很感興趣?”清冷的聲音不悅至極。


    “不敢,老臣一時糊塗,還請陛下息怒!”他倉惶跪下,身子抖成一團,一旁站著的雲清用官府的衣袖捂住嘴巴,強忍笑意。


    他往椅背上靠去,雙目清冷掃過眾人,對上皇帝視線的人都不由顫了顫身子,這樣的威嚴真是天下少有,如同神靈。


    “今天,朕也乏了,就按你們竹簡上寫得去做,都退下吧。”他一揮衣袖,顯得惱怒而不耐煩。


    老臣們戰戰兢兢退出了禦書房,誰也沒有想到皇上竟是如此在意那個宮女,不僅直接喚她的名字,甚至還讓她坐在一旁休息,看來皇上是真心寵愛她,等弄清楚那個宮女的身份之後,得好好巴結一番才是。


    雕花的梁柱,雙麵刺繡的屏風,彩陶的瓷器,一切的擺設用具都顯示了皇家的氣度,皆是奢靡無比,甚至是天下獨一無二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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