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彥彤有孕之事一傳開,高順帝便是理直氣壯的去了景華宮。象征『性』的在薛彥彤殿中坐了會兒,便拉著一旁安靜看書的楚慈迴了她的宮殿。


    “小日子過得倒是舒坦啊!”一開口,便是有一股莫名的怨氣。見她不解看來,高順帝卻又不能承認這些日子被自個兒給弄得很是煩心,便胡扯道,“你倒是在這殿中過著安逸日子,朕處理前朝後宮之事各種心煩。”


    嘖,這是一個皇帝該與妃子說的話麽?楚慈腹誹,卻是淺笑說道:“皇上辛苦了。待過些日子,足月了,臣妾便去禦書房伺候皇上。”


    這話聽得心裏頭無端舒暢。高順帝走的時候,心情便是好了許多。


    天兒是越發的熱了,往年這個時候,已是去了行宮避暑。今年卻因著楚慈小產拖了好些日子。眼瞧著也快足月,高順帝便安排下去,到了日子便前往行宮。是以,楚慈剛能出景華宮,便是與高順帝一道去了行宮避暑。


    高順帝說過該去的都會去,這話也不是哄她的。那些人還真是一個不少的跟著去了行宮,雖說今年少了老二、老四、老六,可多了東明修一眾,隊伍也挺壯觀。


    楚慈放心不下薛彥彤,二人自然同車,高順帝這一路便覺得有些乏味。時不時招楚慈過去說說話,偶爾也將薛彥彤一並召去下下棋。每日車中以冰降溫,倒是比旁人好上許多。那二人下棋,楚慈便懶洋洋的靠著軟椅,捧著書安靜的看著。


    有時道路不平,便放下書閉目養神。道路平坦之時,便又拿了書繼續看著 ,整個一副歲月靜好,我心甚安的模樣。


    每次轉眼看到楚慈這模樣,高順帝就覺得心裏頭無端的平靜。注視著那寧靜之人,想起她初進宮時的撕心裂肺、歇斯底裏,便覺得那更像是一個幻境。


    仔細算算,這也大半年的光景。自打她進宮,他捉住機會除了不少人,也削去了不少的勢力。如今雖是朝局動『蕩』,卻比之前看似平靜,實則多人覬覦要好許多。


    “丫頭。”高順帝喊了一聲,瞧她抬眼看來,招手說道:“過來。”


    楚慈十分乖順,放下書,起身走到他身旁,“怎麽了?”


    拉著她坐到懷中,托著她下巴,高順帝似笑非笑的說道:“你這招欲擒故縱玩的不錯,朕這些日子過得抓心撓肺,總想把你給的習慣抹去,心底卻又舍不得。”


    不可否認,有她相陪的日子,整個人都十分精神。真似與她一樣年輕,精力充沛。


    楚慈眨了眨眼,狡黠一笑,“被皇上發現了。”


    想過她會否認,卻沒想到她竟是這般幹脆便認下了,高順帝反倒不知當如何繼續接下來的話題。高順帝不語,楚慈卻是甩著腰間玉佩說道:“先別說後位尚未到手,便是到手了,對我也無保障。想要穩坐那六宮之主的位置,當然得讓皇上放不下才行的。聽皇上這語氣,好像我已經辦到了。至少,皇上覺得離不開我。至少,我心中更有底氣。”


    楚慈不疾不徐的道出這些,高順帝微眯了眸子,語氣中帶著些許惱意,“所以你便有意晾著朕?讓朕自個兒較勁兒?”


    “不然呢?”楚慈反問,“在皇上有意疏離的時候沒個眼力貼上去,豈不是惹得皇上生煩?一時沉不住氣讓皇上下定決心不再用心予我,豈不是前功盡棄?”


    “那你道出來,不怕朕真讓你前功盡棄?”高順帝捏著她下巴相問。


    楚慈哂笑,“我與皇上什麽事不是攤出來談的?”


    嘖!


    高順帝一下就給她咬了下去,總覺得這女人有時讓人惱得慌 !


    因著薛彥彤有孕在身,行程便有些慢,路程足有大半月之久,如此炎熱的季節在路上晃悠,許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好不容易到了行宮,眾人便是急不可耐的去了分下來的院落,享受此處的清涼。


    急不可耐的,楚慈自然也算其中之一。高順帝去忙他的事了,她與薛彥彤便去了分下來的院落。


    這院子倒是不錯,院中花木繁盛,右方更是有一大片的草坪。楚慈一見著那草坪,便是眼前一亮。


    這地方,好適合練功!


    越看,對這院子越是滿意!用了晚膳之後,楚慈甩了甩發軟的胳膊腿兒,與薛彥彤說道:“走,咱們去草坪上練劍!”說話間,命玄華去將院門關上,省得被人給打擾了。


    薛彥彤不由一笑,擺手說道:“這一路我累得很了,你去吧,我在一旁瞧著。”


    楚慈似真愛那草坪一般,當即點頭,換上了玄華做好的那身大紅短裝;青絲高束,冠以墨簪。


    薛彥彤看著楚慈換好衣裳出來時,整個人都愣住。由上而下的看了幾輪,最後不確定的問道,“小慈,你要穿這樣出去練劍嗎?”


    “出去?”楚慈搖頭一笑,“就在咱們院子裏!”一手握劍,一手拉著薛彥彤往外走著,楚慈說道:“雖說此處清涼,可練劍到底容易出汗。穿著短裝清涼便不說了,也不至於束手束腳。”


    說話間,到了那草坪處。楚慈命小福子在一旁伺候著薛彥彤,自個兒卻是上了草坪,拔劍揮招。


    楚慈耍了一套劍法之後,與薛彥彤說道:“這套劍法教過你的,你瞧著可有陌生之處?”


    薛彥彤搖了搖頭,卻是心虛說道:“好些日子沒練了,忘得差不多了。”


    “你呀!”楚慈滿臉無奈,好似對薛彥彤完全無法。一招招揮出,劍氣掃動,同時將劍法的關鍵與薛彥彤一一道出。


    院中,楚慈出招淩厲,同時與薛彥彤講解劍法。院外,高順帝聽得她沉穩之言,眸光微閃。


    她此時練的,是喬家劍法。那劍法,宋文傾教過她,東明修教過她,穆誠亦是教過她。那幾個都是偷偷『摸』『摸』的教她功夫劍法,可她卻是一點兒也不藏私,恨不得將會的都教給薛彥彤。


    突然,高順帝就想讓這些人瞧瞧她認真的模樣。就想讓他們瞧瞧,那些他們在意的,在她眼中都及不過那個薛彥彤。


    主意打定,高順帝便似隨意說道:“想來是行程無趣,愛妃一來便迫不及待想要舒展筋骨了。”


    東明修一眾鮮少到這行宮,高順帝本是想借著熟悉行宮之機做些該做的。可既然走到這兒了,自然也不會放過。那人一心想著如何讓這些人不痛快,卻是沒想到,當宮人打開院門,當他領著人進院之時,會看到怎樣的一副畫麵!


    月朗星稀,樹影斑駁;高順帝立於樹下,看著燈下那人的穿著,便是瞪大了眼。


    『露』臍背心將那纖腰展『露』,馬甲線隨著她揮動長劍而透出『惑』人的弧度。那唿之欲出的飽滿在圓領之下若隱若現,熱褲更是將她雙腿給勾勒得筆直修長。前凸後翹的完美體形在她飛身一劍揮出之時,美的就似夜中妖姬,令人血脈僨張。


    高順帝唿吸有些沉重,他身後那幾人麵『色』各異。穆誠整個人都是傻愣著,心裏頭隻有一個想法:當年那小身板兒,怎麽變得這麽『惑』人了?


    穆誠的視線落在楚慈身上便難移開,穆言忙拉了人轉身,暗道這楚慈就是個禍害!


    東明修滿腦子都是那夜月『色』下的完美身形,那一夜的情形夜夜擾人。總是從那雪白的身軀中醒來,整個人悵然若失。此朝再看到前頭的畫麵,他便是身子微僵,有一股難言的欲望在體內膨脹。


    最難以接受的莫過於宋文傾!雖然早便想過她會走這一步勾引高順帝,卻沒想到,來得這般快!快到他都不及阻止,快到他連唿吸都能割碎心脈。


    高順帝亦在此時迴神,猛然迴首,見幾人轉身的轉身,垂首的垂首 ,這才一聲冷哼大步上前。


    這個女人,穿成這樣在院中練劍,這是想勾引誰?


    楚慈一個飛身揮出一劍,見著那樹下大步而來之人,似一時愣住,整個人直接從半空落了下來。薛彥彤沒發現那樹下之人,隻道楚慈是失誤了,急忙起身,正待跑過去,一人動作卻比她快,已是將人一把抱起。


    “皇…皇上…”楚慈似才確定來人是他,視線轉向玄華,目光有些發冷。


    玄華忙跪了下去,急聲說道:“娘娘,奴才是吩咐了宮人關門的。”


    言下之意,高順帝來了,宮人不可能將人拒之門外!


    高順帝卻是妒火燒得極旺,哪裏還有時間讓她多說?眾目睽睽這下,二話不說抱了人便進了屋中。


    “好大的膽子!”將人往椅上一放,高順帝便是怒聲質問,“穿這樣練劍,你是想勾引誰?嗯?”


    楚慈先是一愣,隨即轉眼不看他。這模樣,倒似她受了委屈一般。她這般冷處理,高順帝便是一掌拍到了桌上,怒道:“你還有理了?這衣裳誰給你做的?杖斃!”


    一言不合就要殺人,高順帝這脾氣顯然是上來了。


    楚慈抬眼看向惱怒之人,終是問道:“我關起門來練劍,惹著誰了?我私下裏這般穿,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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