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滿天奮力一躍,直奔鐵尺。


    眼看得鐵尺就要到手,半路上突然殺出個佰夫長,一臉壞笑地搶過鐵尺,“你以為我會讓你得手嗎?”


    佰夫長五指抓緊鐵尺,用力一捏,毫無動靜,“這是什麽東西,居然如此堅不可摧?”


    佰夫長隨手一捏,隻是也有一重開山之力,居然連個不起眼的鐵尺都捏不碎,當即就起了慎重,暗暗加重了力道,改為九重開山之力,再次一捏。


    哢嚓?!


    指骨活動的聲音清脆響起,鐵尺依舊安然無恙。


    這一下,佰夫長終於意識到它的與眾不同,嘴角微微上揚,“本以為隻是個信仰,沒想到居然還算是個寶貝。”


    “把它還給我。”


    秦滿天被人削了肉,剔了骨,一身的血氣流之八九,一身的心氣更是被血肉帶走七七八八,現在的他看似精氣神不可一世,但實際上他的體魄已經淪為一灘爛泥,一碰就碎。


    佰夫長拿到了它,而且意識到它的非比尋常,自然不可能再將之拱手送人。


    何況,佰夫長比誰都更清楚,眼前這個敵人已經不算是個對手,隻能算是個苟延殘喘的廢物。


    “廢物,你以為自己是誰?”


    佰夫長一躍而起,一下子就來到了他的麵前,一手按著他的腦袋,往地麵狠狠一砸,瞬間砸出個足夠埋下七八人的深坑,“你以為自己還是不可一世的山門學士?”


    佰夫長一拳砸在他的後脊,砰地一聲打斷了他的背脊,而後他眼神陰沉如水,五指成爪,勢如迅雷,嗤地一聲撕裂他的體魄,一把抽出了他的脊骨,“就算你成為少師又如何?我連你安如山的經師都敢殺,何況是你個封正都沒有的廢物?”


    此時,封正二字一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秦滿天瞬間明白了經師的用心良苦,但明白歸明白,他又突然間變得無比無奈,“經師,我就算懂了,又能如何?”


    一個被扒皮抽筋,削肉剔骨的廢物,你指望他能做什麽?


    一個修行無力的廢物,你還能期望他做什麽?


    “是啊,一個連經師的竊夫,怎麽會將我個少師放在眼裏?”


    “哈哈,少師,就你也配?得不到封正,你也配以少師自居?”佰夫長隨意地一尺抽在他的臉上,立馬留下了一道鮮紅的血印,“規矩,我記得墨脈是最重規矩的學脈吧。”


    佰夫長一下又一下地抽在他的臉上,抽的血肉模糊,抽的白骨露外,抽的不亦樂乎。


    “身為學士,卻以少師自居,是以下犯上,是公然僭越,按山門規矩,應當掌嘴九下。”


    啪!


    第九下無情地落下,秦滿天的臉頰已經看不出了輪廓。


    此刻的他有口難言,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羞辱自己。


    忽然,佰夫長覺得沒有意思,一腳踢開了他,一臉鄙視地笑道,“秦少師,其實這一次我可以放你離開。”


    片刻功夫,秦滿天的血肉又重新生出,但依舊不可以言語。


    佰夫長靜靜地等著他,“我準許你埋葬這些屍身,畢竟你就喜歡做這件事。”


    秦滿天重獲自由,卻隻能無力地趴在地上。


    佰夫長隨手抓來一杆槍,就那麽輕輕地一拋,刷地一聲釘在了他的後背。


    “哈哈,你們看他像不像一條釘在牆上的鹹魚?”


    “大人英明神武。”


    “大人目光如炬。”


    “大人法力無邊。”


    ……


    這一刻,所有人都不吝嗇秀美之詞,更不藏著恭敬言語,隻恨不得捧著大人的臭腳,溜須拍馬。


    佰夫長忽然覺得有些乏味,隨意地揮了揮手,“我們走吧,讓這個廢物再活一天。”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天地間就仿佛重歸清明。


    神官定在空中,好似看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一幕,那把讓他引以為戒的鐵尺居然就這麽被一個凡夫俗子帶走了嗎?


    而且那個廢物似乎還不清楚自己手裏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東西???


    想到這裏,神官突然就覺得一切都變得有意思。


    “秦滿天,你可知我是誰?”


    正頹然無助的秦滿天忽然聽到這個聲音,下意識地抬起頭,喃喃自語,“經師???”


    “不,我不是經師,但我也是你的經師。”


    秦滿天不解其意。


    “我是一股存在於書院學脈之間的春風,我是被你們求而不得的規矩所化。”


    秦滿天一心戒備。


    “難道你不相信我是春風所化?”


    “我秦滿天從來不信墨脈以外的任何人。”


    “那你為什麽還要去搬迴那些毫不相幹的山門師兄弟?”


    秦滿天聽到這話,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突然一震身子,將身上的那杆槍一下震飛,而後單手撐地,胳膊猛地一沉,憤然起身,急忙追上那杆槍,伸手一把抓在手中,眼神一凜。


    “你居然還有一戰之力?”


    秦滿天不予理睬,眼中殺氣騰騰忽然間運轉體內的真氣,猛地低吼一聲,就見一道寒芒從槍尖射出,繼而順著風聲直奔那座滿是山墓的山頭。


    轟!


    下一刻,塵埃衝天而起,整座山頭都被茫茫一片的灰塵所籠罩。


    “怪了,你明明都已經被廢了脊骨,更被人抽了氣血,絕對不可能再生出第二股新生真氣,為什麽我看現在的你不僅絲毫沒有衰弱,反而比之前的你更強大?”


    這股聲音不斷地響起在他的腦海,但秦滿天卻不以為然,隻是忽然在腦海中響起來一道聲音,一道曾幾何時遠遠觀望的身影。


    “吳方隅,如果你真的是傳說中的那個人,那麽你現在應該就能聽到我的聲音了吧。”


    墨脈對不朽之力諱莫如深,但對秦滿天卻對之知之甚詳,所以他在得到自己想要的力量後,第一時間不是想要找佰夫長報仇,而是想要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


    或許也有可能是自己長大了,終於明白了無師自通的道理。


    “嗯,我聽到了你的聲音。”


    就在他以為不會有任何聲音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了第二道聲音。


    “所以,我答應你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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