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張不朽的弟子七穀?”一身富貴氣的楊文廣見著李成蹊,上下打量一番,許久才流露一絲不屑。


    連個武夫都不是,憑什麽和自己禦駕親征?


    “師弟正是七穀。”


    “慢著,我可不承認你這種廢物是我的師弟。”


    李成蹊見他神色,知曉並非試探,當即臉色一冷,“若是你不服氣,咱們大可一較高低。”


    楊武廣嗤笑道,“憑你也配???”


    “文公子,七穀配不配,你先試過再說吧。”


    張迎春立即站了出來,替他說話。


    “張迎春,你居然還會替人出頭?”


    “我隻是講個江湖規矩。”


    楊文廣立即動身,動如脫兔,迅如閃電,一拳砸在他的胸口,直砸下去一拳之深,當場血濺一地。


    若非先前受過這罪,張迎春絕對要撕心裂肺地大吼,但現在他強行壓了下來,不動聲色地迴道,“文公子是不是覺得自己打不過他,才不敢應戰???”


    “放屁,本公子會打不過他?”


    楊文廣自詡天下第一,連楊武廣都不放在眼中,一聽這話立馬拍著胸膛吼道,“來就來,誰輸了誰今天就繞園光著身子跑三圈。”


    “七穀,不必留情。”


    張迎春往後退了一步,抽出拳頭,拍了拍李成蹊的肩頭,暗中傳音道,“打,狠狠地打,給我往死裏打。”


    “畢竟是威名在外的文公子,打重了會不會不太好?”


    “別怕,有我給你撐腰,小字輩的事情上頭從來不過問,別看他現在這麽神氣,以前可沒少被我們暗地裏揍過。”


    就在這時,張迎春隻覺得背後一陣陰涼。


    張不朽賠笑道,“年少氣盛,年少氣盛。”


    “張不朽放心,晚輩不會在乎的。”


    哪知張迎春又說道,“我至今記得他十歲那年,不知道要去找誰玩,捧了一束嬌豔的鮮花,可惜碰巧遇著我,沒少讓我一頓揍。”


    楊武廣的記憶忽然迴到那一年那一日,當時恰好是他們弟兄倆的誕辰,哥哥捧了一束枯萎的花枝,鼻青臉腫地來和自己分享喜悅。


    張不朽聽著天空的雷鳴聲,連忙接道,“都是小孩子不懂事不懂事。”


    楊武廣這一次沒有開口,隻是眼神有些陰沉。


    這時,張迎春又說道,“就在今年年初,他不知道從哪裏搶來個美女,說是要給誰做媳婦,又不巧被我撞上了。”


    這一次,大地都在顫動。


    張不朽已經不想開口。


    “那是不朽大人不計小人過,不願找你麻煩,更想通過這事砥礪文公子的道心,否則你以為你還能活著?”


    李成蹊察覺到了殺氣,急中生智地勸道,“那女子如今在哪裏?”


    “嘖嘖,那身段那妖嬈,肯定是被我自己留著用了,而且你不知道楊文廣腦子不太靈光,但眼光確實是一等一的好,無論是修行的女子,還是蟄伏的天材地寶,隻要被他撞上了,都無一例外地收入囊中。”


    李成蹊看了眼楊文廣,並未看到所謂的天驕氣運,至於一洲之氣運更是落在楊武廣的身上。


    所以他能有這麽好的運氣,隻能歸功於他背後的不朽照拂。


    “七穀,你想在哪裏一決雌雄?”


    “就在空中,百丈方圓,誰先出圈,誰就算輸。”


    眼看就要劍拔弩張,楊文廣居然開口說道。


    話音落下,兩個人拔地而起,相約在空中,各施神通。


    然而,打到一半,楊文廣忽然想到一件事,“你不是武夫吧。”


    “那又怎樣?”


    “你是如何淩空飛行?”


    這一下,李成蹊都不由得懵了,“我怎麽飛的?”


    下一刻,李成蹊信誓旦旦地迴道,“那是因為我已經晉升武夫了。”


    這一刻,李成蹊果然露出武夫的氣息。


    “先前經師尊點化,我已經化身武夫,隻是想著遇人留一手,就一直沒說。”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我就真心真意地迴答你吧。”


    “如今的我已經武夫。”


    李成蹊搖身一變,武夫天成。


    楊文廣依舊嗤笑,“區區武夫,也配在我麵前放肆?!”


    “那是你不知道他在寧武關就有怎樣的力量?!”


    張迎春驚訝之餘更是放聲大笑。


    “一介武夫……”


    話音未落,李成蹊已瞬息近身,一拳直奔楊文廣的麵門,接著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肘砸在他的耳畔,直震的他頭暈目眩。


    李成蹊深知武夫心中一口氣的厲害,打從一開始就不準備讓他緩過這一口氣,直接氣沉丹田,吞三江而襟五湖,以滔滔江水之勢一擁而下。


    此時,是泥沙俱下,江湖奔流,壓的楊文廣一路狂跌,直至跌落地麵,雙腿一彎,肩頭一沉,幾近無力抗衡。


    “文公子,還請倒下吧。”


    李成蹊見狀,猶不肯罷休,直接扭轉身子,聚攏一方靈氣,化為一道通天柱,轟地一聲砸在他的頭頂,砸入黑不隆洞的大地之中,接著再快速遞出四道拳意。


    楊武廣大吃一驚道,“張不朽,他居然已經領悟到了你的不朽氣息。”


    這一刻的李成蹊已經是似是而非的不朽之境了。


    張不朽卻不以為然道,“他比我想象的更狠,這不是他自己的氣息,而是我留在他體內的不朽氣息。”


    “什麽?!”


    “我本想按你的意思留給他不朽氣息,但方才牽引天地靈氣,準備助他參悟武夫那一口氣之時,他居然發現了我的存在,甚至以某種意識與我交流。”


    楊武廣的驚訝已無以複加,“這不可能。”


    “先前我也是不可能,甚至懷疑他是誰的不朽真身,所以我裏裏外外地看了個通透,結果是真的什麽也沒有發現。”


    “這不可能,連我都難以做到以武夫之勢對抗不朽之勢。”


    “其實他到底怎麽參悟的,我完全不在乎。”


    楊武廣聞聲,釋然一笑,“是啊,他越是懂得張不朽的道心,未來也越是容易化為不朽真身。”


    張不朽撫須而笑,“我越發期待他的走江之行了。”


    楊武廣深以為然道,“是啊,百年過後,終於有人能繼承我的衣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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