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家不朽祖上找你。”


    張迎春奉命前來,本想狐假虎威,捉弄一番,但一見著化身七穀的李成蹊,立馬被嚇軟了腿,顫巍巍地小聲說道。


    李成蹊對此早已知曉,佯裝不知地問道,“張老弟,你家的不朽祖上為何事找我?”


    張迎春自然不敢如實相告,隻推脫說,“老弟也不知道具體為了什麽,祖上隻說讓我帶你過去。”


    李成蹊也未曾較真,便起身隨他同去,一見不朽,露出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忙倒頭就拜,“弟子七穀見過師尊。”


    張不朽一看這人,眼前頓時一亮,驚訝地問道,“你以武者之身敗了他的武夫之身?”


    “不敢有瞞師尊,弟子確實擊敗了師兄。”


    楊武廣打量著他,由衷讚歎道,“張不朽找了個好徒弟,此子經你重塑體魄,武道大有可期,而且我觀此子氣息走向,竟然已經有了幾分張不朽的氣象。”


    他若不說,張不朽未必在意,但經他這麽一提,張不朽立刻上前,審視他的氣息。


    果不其然,李成蹊的體內竟然已經有了他的不朽氣象。


    稍加引導,這便是他的第二具不朽真身。


    “妙哉妙哉,我不過是無心之舉,卻沒想到有如此福緣。”


    張不朽撫須大笑,真是人在家中坐,福從天上來。


    “恭喜張不朽喜獲佳徒。”


    這時,張不朽可不想在這些話上糾纏,而是問道,“七穀,可願入我門下?”


    七穀連連點頭,“弟子生是師尊的人,死是師尊的鬼,願在師尊門下鞍前馬後。”


    張不朽笑意滿滿,說道,“好,我今天便收你為徒,賜你不朽高徒之名,望你早日有所成就,能與為師底足論道。”


    李成蹊受寵若驚,迴道,“七穀必定不負師尊所望,早日晉升武夫。”


    “巧了,我這恰好有一枚五轉金丹,可省你百年苦修。”


    張不朽隨手一翻,一枚金丹便懸停在他的麵前。


    李成蹊不假思索地吞下,直接坐地煉化。


    “張不朽,接下來可有何打算?”


    張不朽本不想被外人幹涉,畢竟遲則生變,難保不會有人居心叵測,壞了他的這具真身,但轉念一想,這又是自家半個主子,隻好迴道,“實不相瞞,我本想替他造勢,窮其一生打出個巔峰武夫的名頭,也好讓他這一生不枉此行。”


    “張不朽初衷甚好。”


    “不過他既然有了不朽之姿,我當然就不會暴殄天物,而是要另有謀劃,隻是以前從未遇到過這種事,一時間躊躇難定,倒也沒有想好如何安置。”


    楊武廣順勢接道,“晚輩有一妙計,可助張不朽錦上添花。”


    “願聞其詳。”


    “其一,為名。我宮洲近兩百年的成名武夫盡在本宗。正所謂群龍無首,張不朽這弟子正適合出山,爭一爭魁首之名。”


    張不朽一聽要讓弟子出山,立馬眉頭一皺,好不容易找了個活生生的不朽真身,若是放著他出去,萬一被別人毒害,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知張不朽心有疑慮,但您仔細看看,他的氣息雖有,卻是虛浮不定,哪怕你留在身邊,也未必會有什麽大成就。”


    張不朽正值心花怒放,未曾仔細打量,經他這麽一說,立刻裏裏外外地看了個遍,“空有其形,卻無其神。”


    “依我所見,不如讓他趁著這段時光出世,無論能否拿下第一武夫之稱,對其道心也大有砥礪,其間你再稍加引導,在其心田埋下不朽烙印,助他躲過九次生死之劫,必然能如你所願。”


    楊武廣得應妱璃教化,一顆道心已漸趨臻深,隻待一個機緣便能踏入另一個境界。


    冥冥之中,楊武廣竟然覺得自己的機緣就落在這個新晉弟子的身上。


    “以生死劫難砥礪道心?”


    “不錯,要以真正的生死劫砥礪道心方可。”


    張不朽當即閉上雙眼,推演周天,片刻才睜開雙眼,“好,我就信二公子一迴。”


    說罷,張不朽一手按在李成蹊的眉心,一步步牽引其體內的周氣行走周天,再輕啟金言,口含天憲,“敬天禮地,拜洞謁溪。四海八荒,青天在上,請聽吾言。”


    下一刻,一道道靈氣從四麵八方蜂擁而來,一股股截然不同的氣息從天而降。


    轟!


    一座高不可攀的氣流漩渦轟然成型,而漩渦的正中心赫然是地麵的李成蹊。


    醍醐灌頂?!


    李成蹊身受無盡真氣,隻得放開束縛,瘋了般地吸收靈氣。


    “張不朽,你先前那番言語,似乎與欽俠故裏的敕令有幾分相似。”


    張不朽作罷,心情大好,迴道,“不是相似,而是就是脫自那裏,或者說當今天下的敕令要想如願以償,就必須要遵守這【敬天禮地,拜洞謁溪】八個字的規製。”


    楊武廣新晉不朽,不了解那些上古秘聞,便略顯謙卑地問道,“敢問張不朽這是為何?”


    “具體緣由,我也不清楚,因為當初欽俠立世,似乎與神靈有什麽約定吧。”


    神靈?!


    “張不朽,究竟神是什麽?我在安陵海曾覺得神就在左右,但是無論我如何努力,甚至超脫了那方境界的束縛,也依舊不辯其貌。”


    “欲知神靈,先知權柄。”


    楊武廣一聽這話,立馬肯定眼前這位不朽對此絕對有所了解,畢竟當初餘文化都對此支支吾吾,不肯像他這般篤定。


    “二公子,神靈高遠不可期,如今的你隻須執掌一道權柄,問鼎聖賢之道,或許有機會了解當年的神話時代,否則冒然了解不該知道的事,於你道心有害無益。”


    “恕武廣不知深淺,再問張不朽,究竟什麽才是權柄?”


    張不朽隻迴了六個字,“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楊武廣就不再追問,前車之鑒猶在眼前。


    自家大哥楊文廣雖智慧不如自己,但一身天賦並不遜色自己,之所以停留在第五關的境界,無非是當年山門有心人害了他的前程。


    哪怕事後滅了那個人的真身,可對大哥的禍端終究是埋了下來。


    “張不朽,我有一人可薦,保管愛徒此行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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