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這裏是應家私人領地,閑雜人等一律不準亂入。”


    應家三間四柱牌樓前,四位第四關的武者守在門前,正大門那位居左的武者攔住了一人的去路,語氣還算客氣地警告道。


    “若是我非要進去呢?”


    男人也還算客氣地反問道。


    居左武者往前跨出一步,語氣嚴厲道,“那就別怪我應家招待不周。”


    居左武者這兩句話談不上語氣溫和,但也算不上狗眼看人低,但若是看他頭頂的那三個大字,他說的這些話其實已經算是客氣的。


    應家,不是北玄宮洲的第一世家,畢竟上麵還有個楊家,但楊家又是古宗,不在世家之列,所以應家的地位在北玄宮洲是非常的高。


    因此,應家的兒郎行走江湖,也算得上盛名在外,更不會做出有辱門風的事。


    而欽俠立世,應家又是當年第一家響應號召的封俠世家,故而當時來北玄宮洲的曜日欽俠炅欽俠給了應家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封俠稱號。


    而這三個字就是那個北玄宮洲跨時代的三個字。


    應龍俠!


    應龍是什麽?


    應龍是執掌風雨權柄的聖賢主宰。


    應龍是開辟龍門,曾下凡屈尊降貴作為黃帝龍將斬殺蚩尤。


    應龍也曾以一尾畫地成江,助古之聖賢大禹治水,同時祂還曾為禹王擒獲了無支祁。


    應龍二字,意義非凡。


    炅欽俠給了應氏這個封號,應氏也當之無愧地繼承了這個封號。


    千年以降,應氏在北玄宮洲斬妖除魔,匡扶正義,從來不遺餘力。


    應家主母,就在極冰之地鎮守地下遺種,近來也曾迴返應家。


    男人正是因為知道應家母迴來了,也是不遠萬裏地趕來,孤身一人而來。


    卻不曾想,他獨自前來,少了排麵,居然還有個不知所謂的武者想要攔住他。


    “招待不周?我倒想看看你怎麽個招待不周法?”


    男人往那一站,武勢自然而然地流露,竟然就叫守門的四位武者如臨大敵,瞬間就仿佛被一座大山給壓倒,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巔峰武夫?!”


    居左武者雖然不是武夫,但是卻曾有幸見過巔峰武夫,正是那位他應家名聲在外的無雙天驕應無雙。


    不想男人哦了一聲道,“不錯,居然還能開口說話。”


    話音落下,居左武者砰地一聲趴在地上,腦門撞在地上,瞬間頭破血流,口不能言。


    “現在,你還敢攔著我?”


    男人來到他的麵前,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溫柔地就像摸著自家的大黃犬。


    居左武者支支吾吾,用喉嚨發出倔強的聲音。


    男人既是有一絲欣賞,又是一抹不快,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不曾致命,卻斷了他的修行路,“這一次,我放你一馬,但下一次,你或許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


    然後,男人冷酷地起身,揮了揮手,這尊屹立在應家千年的牌樓就應聲倒下,化為一片灰塵滾滾的廢墟。


    “應家主、應家母,隋煬宗楊氏楊武廣特來拜謁。”


    下一刻,一道道身影化為疾風從天而降。


    有個人是第一個趕到的,他本來覺得自己不會是最先趕到的,所以刻意加快了步伐,卻沒想到他是第一個趕到。


    楊武廣?!


    映入眼簾的男人赫然是當年冰山之下的那個人,但當年的自己麵對他尚且有一戰之力,但今天再遇見了他,卻好似高山仰止,不可直視。


    他看見了楊武廣,楊武廣也看見了他。


    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但楊武廣的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加掩飾的遺憾。


    那是對他的遺憾。


    所以,楊武廣主動開口了,“你令我失望了。”


    他站的不是最前方,而是站在左派領頭人的身後。


    左派領頭人以為這話是對自己說的,於是冷冷地接道,“你算什麽東西,也配說對我失望。”


    楊武廣冷哼一聲,左派領頭人便不翼而飛。


    這一刻,無人看清他的動作,他也不例外。


    現在,他站在了最前方,直麵這個當年的男人,由衷而發,“你變強了。”


    “禁錮已經被解封了,所以我希望你盡快變強。”


    楊武廣沒有去嘲諷他,而是發自肺腑地鼓勵道。


    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退後半步。


    不是因為退怯,而是因為應家母來了。


    楊武廣見著她,麵無表情地抱拳敬禮,“晚輩楊武廣拜見應家母。”


    她看了眼倒塌的牌樓,從中一把抓出四個昏迷不醒的武者,尤其是居左武者,一臉平靜地抱在懷裏,“他本來是個不錯的孩子。”


    “他意氣用事,遲早要害了應家。”


    “那也應該由應家來處理,而不是你這個外人。”


    “是晚輩失禮了,還望海涵。”


    於是,楊武廣毫無愧疚之意地抱拳道歉。


    應家母沒有說什麽,或者說這幾天的了解過後,她已經不能再說什麽。


    楊武廣如今不是那個武夫楊武廣,而是貨真價實的不朽楊武廣。


    楊武廣又是當今西天王之子,是未來的西天王。


    無論是他的身份,還是他的修為,這個“晚輩”都有了讓任何人不敢小覷的實力,更不敢輕易威脅的背景。


    九王八十一侯!


    九王之子,在外就等同於無冕之侯。


    “應家母,武廣此次前來,有事相求。”


    楊武廣見她離開,立馬出聲說道。


    “你一來就毀了我應家牌樓,更壞了我應家兒郎的道行,這是有求於人的樣子?”


    應家母背對著他,心平氣和的說道。


    麵對她的背後,楊武廣不覺得有什麽不當之處,於情於理這一位都值得他稍加尊敬。


    若來的是應家主,自己恐怕都不會和他說什麽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對方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應家牌樓是北玄宮洲的第一座牌樓,它不倒,其它牌樓也不會倒。”


    “那又如何?”


    “應家母,您應該明白,如今這世道,是聖國的天下。”


    “那又如何?”


    “您俠肝義膽,無畏強權,不懼生死,但您也該想想應家兒郎的處境?牌樓一日不倒,你應家就一日是與聖國為敵,是與天下為敵,那你應家兒郎行走江湖,誰敢保證不會被有心人利用?不,無人敢保證,您也不行。”


    應家母聽完過後,默默無聲,但她明白,這是真的,也是事實。


    就在她迴家的這幾天,應家在外的兒郎已接二連三地音信全無,下落不明。


    “但武廣敢在這和你保證,隻要牌樓倒下,從今往後,應家兒郎行走江湖,絕無人敢暗中使壞。”


    應家母這才哼了一聲。


    “至於那位武者,若是應家母覺得我下手過重,那我就親自出手,替他續弦,再迴巔峰。”


    應家母立即迴頭,盯著這位本該是晚輩的“晚輩”。


    “若是不成功,武廣願以死謝罪。”


    “好,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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