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不朽就這麽沒了?”


    中方劍客看了眼洪風霞彩,不見湖字青甲的蹤跡,隻覺得難以置信。


    四方劍客中的北方劍客一挑劍光,嗤地一聲,似乎是劃破了什麽布衣,落下五滴亮晶晶的純白水珠。


    “真元珠出,不朽隕落。”


    “煉不朽成珠,應該是做到了吧。”


    東方劍客雖然聽聞劍陣威力,可以前也沒不朽拿來試手,不知道真假,但今個真撞見了,反而也不知所措。


    “管他成與不成,咱們先吃下真元珠再說吧。”


    東方劍客見四人麵麵相覷,果斷飛身上前,一把抓住那滴亮晶晶的真元珠,伸手往嘴裏一拋,好似囫圇吞棗,隨後周身真氣立馬升騰不息,陣陣劍氣更向外彌漫,一身修為不斷攀升,化為一方劍氣洪柱,直衝雲霄。


    當是時,四方雲動,舉城皆驚。


    “咦,這股氣象,難不成是有新晉不朽?”


    城東的廢墟之中,布衣李成蹊正一手提著作祟的竊夫,心生驚濤駭浪,忙轉頭望去。


    他手裏的竊夫見他走神,急忙橫掃一刀,快如疾風,勢不可擋,重重地砍在他的脖頸。


    砰!


    火花四下飛濺,李成蹊卻不動如山,扭迴頭來,看了眼竊夫,隨手一震,叫他當場七竅流血。


    “隻是不知這一尊不朽是善是惡?”


    李成蹊心中疑雲重重,但念在此身力有不逮,便未曾前去探路,隻是繼續隱匿,走在廢墟之中。


    轟!


    就在這時,他忽然間聽到前方傳來一陣高牆倒塌的聲音,然後就見一道道漣漪向外襲來。


    李成蹊不明所以,趕忙運轉真氣,化為一麵青光盾,但不曾想其威力之重,竟然直接衝碎了它,撲麵而來。


    此刻,李成蹊大吃一驚,連忙一腳跺在大地,掀起一麵石牆,同時不斷地向後退去,足有十丈開外,才見石牆屹立不倒。


    在此十丈內,石牆無不炸成一堆碎石。


    “前方並無武夫惡戰,更無武夫氣息,這股力量又是從何而來?”


    李成蹊心生疑惑,便欲起身去一探究竟,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畢萬的聲音,“吾乃洞溪裏嶽牧野,誰敢來戰??”


    這聲音雄渾有力,卻不是底氣十足。


    “畢萬怎麽又陷入了魔怔?”


    一邊是疑惑,一邊是魔怔,李成蹊想也不想,直接去找畢萬,但不曾想他才趕去,就隻見一地的屍骸遍地,早已不見了他的蹤跡。


    李成蹊心中擔憂,隻好睜開雙眼,化為天玄色,環顧四麵八方,隻見一道道氣息紛紛擾擾,雜亂無章,但就在其中,有一道氣息充滿了煌煌大勢,正是畢萬的【一劍開】。


    “糟了,他怎麽去了那邊??”


    李成蹊循氣追蹤,駭然發現畢萬居然被那道氣息驚擾,不由自主地追了過去,當下不得不放下那邊的疑惑,快速追了過去。


    “佰夫長,您真是足智多謀,居然讓您想出了這般妙計。”


    此前,在廢墟之下,一個個竊夫忙忙碌碌,奔波不朽,正背著一個個大宅的人走出來。


    佰夫長笑意漸盛,“此法我也沒吃獨食,而是告訴了咱們本土一係,至於他們有沒有做,就聽這個動靜就知道了。”


    此時,城中的響聲不絕於耳,既有攝人心魄的恐怖響聲,也有炸響天際的轟鳴聲。


    “又賺了三個人,唾手可得的戰功啊。”


    “嘿嘿,我那邊運氣好,一屋子住了四個人,還都是小屁孩。”


    “謔謔謔,那我就不得不說了,我那屋子裏可不得了,一屋五個人,三個孩子,兩個奴才。”


    “咦,以你的性子,肯定是看到了什麽有趣的畫麵吧。”


    “謔謔謔,不得不說,大護院在時,說的那些故事,都是實打實存在。”


    “大護院早就死了,你就別說他了,不妨告訴我你到底看到了什麽吧。”


    “那兩個奴才正衣衫不整地疊在一起,身邊的幾個孩子也同樣一絲不掛。”


    “咦,兩個男僮?”


    “還是那種四五十歲的老男人,那畫麵簡直不堪入目,而且看那三個孩子的身段,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喲。”


    “嘿嘿,會玩會玩。”


    竊夫們圍成一團,倒沒有急於救人,而是你一嘴我一舌,說的不亦樂乎,對這種大宅的故事尤為上心。


    佰夫長雙手環胸,不動聲色,但那微微翹起的眉角與嘴角已揭露了他內心的激動。


    轟!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城中忽然驚現一道駭人聽聞的氣息,不由分說地震懾在他們的心頭,如一擊巨錘砸在身上,砰地一聲將他們掀翻。


    “咳咳……佰夫長,這是怎麽了???”


    “不要說話,這、這是不朽的氣息,應該是湖心侯出手了。”


    佰夫長也不清楚這道氣息到底是誰,但隻知道要遵從內心的恐懼。


    “我陳黃初從來不服輸。”


    勝天氣息環繞全城,越是感受到不朽氣息的武夫越是舉步維艱,但越是這種困境之下,真正的武夫越懂得迎難而上。


    陳黃初撐著金槍,站了起來,選擇獨自麵對不朽的氣息,他沒有釋放自身的武勢,更沒有放出任何的真氣,而是憑著心頭的那一腔不屈,強行站了起來。


    “我陳黃初,從不跪下。”


    他的額頭在不斷地流汗,汗如雨下;雙腿忍不住地打顫,顫顫巍巍,似乎隨時都要摔倒;但他的意誌卻越發頑強,臉上的堅毅越發決然,毅然大吼一聲,衝天而起。


    “東方,這是成就不朽了嗎???”


    “我想應該是的。”


    “既然如此,咱們還在等什麽?”


    四人不約而同地抓起真元珠,張口吞下。


    “沒用的,一方土地千年之內隻會孕育一位不朽。他的膽大妄為證明了他的勇氣,他的勇往無前證明了他的決心,所以他是唯一能躋身不朽的人。”


    就在四人吞下真元珠的時候,腦海中突然多出了一道聲音。


    “不好,真元珠是計,快吐出去。”


    四人不謀而合,齊齊動手想要逼出真元珠,然而此珠入體生根,直接寄生在他們的體內,將自己的意誌覆蓋在他們的肉身之上,頃刻間已完成了寄生。


    “你們永遠不懂何為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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