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平地一聲吼,妖獸狂奔而至。


    淙淙聲沒了動靜。


    畫阿酒一臉驚恐,蹲在李成蹊的身後,“蹊兒哥,這玩意哪裏來的?”


    少年想也不想,抓起他瘋狂跑路,然而妖獸見著他逃去,瞬間火力全開,四隻蹄子像是不要命的追上。


    不一會兒,妖獸以絕對的速度領先,堵住兩個少年,雙眼充斥著貪婪的目光。


    “阿酒,出劍。”


    畫阿酒聞言,也不猶豫,瞬間運轉真氣,口中吼道,“千林盡報一陽枝。”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道道宛若耀光的劍氣自他體內瘋狂湧出,然後順著他劍尖所指的方向,一瀉千裏。


    然後,畫阿酒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噗通一聲跌在地上,“這一劍是我最強的一招。”


    李成蹊點了點頭,凝神細視。


    下一刻,少年目瞪口呆。


    劍氣如雨,傾瀉而下,妖獸迎麵撞上,本該是兩相碰撞,退後半步。


    但是,妖獸忽然間張口血盆大口,就見漫天飛舞的劍氣如泥牛入海,嘩啦啦地鑽入它的體內,毫無聲息。


    倒地的畫阿酒見狀,一臉慘然,有些驚慌失措,卻沒有顫顫兢兢。


    “蹊兒哥,這玩意怕不止五百年的修為吧。”


    李成蹊也不敢肯定它的境界,隻一步跨出,氣機暴漲,瞬間來到它的身前,抬頭一看,好家夥,自己連它的大腿根都不到。


    “妖獸,我知道你聽懂我說話。”


    李成蹊繞著他的身子不停地跑,一刻都不敢逗留。


    妖獸聞聲,發出嗡嗡的吼聲,似乎在迴應他的問話。


    “我皮薄肉少骨頭多,一點也不好吃。不如你答應不吃我,我帶你去吃別人,可好?”


    說著,李成蹊一把跳到它的背上,雙手抓緊它的鬃毛,用力一扯,紋絲不動。


    但是皮毛連肉,一扒就痛,妖獸立刻發出嗡嗡的吼聲,妖頭往前一昂,雙腿猛地抬起,將少年掀翻。


    同時,它的妖尾朝少年攔腰一掃。


    李成蹊哪裏敢吃這一下,連忙一腳踩在它的臀部,用力一蹬,向後倒飛好幾丈遠。


    然而,幾丈的距離對於它也是一晃而過,轉眼間就追了過來,又是一尾巴掃下。


    李成蹊心有餘悸,連忙腳跟蹬地,瘋狂後退,“我速度比不過你,並不代表我跑不過你。”


    這時,少年注意到百米外有位青衫男子正雙手環胸,看的不亦樂乎。


    “妖獸,你快看那邊,那家夥體內氣機比我更加旺盛,你要不要去試試?”


    妖獸與少年折騰了大半個時辰,見始終拿不下他,聞聽這話,眼珠子一轉,立刻轉頭衝了過去。


    青衫男子眼神劇變,趕緊撒腿就跑。


    可惜,這妖獸速度極快,一眨眼就來到他的身前,不由分說地一腳踩下。


    青衫男子哪裏敢大意,連忙單手一揚,抵住妖蹄。


    轟隆一聲,塵土飛揚,兩道氣息如日中天,不可輕視。


    以他二者為中心,一道道氣浪往外翻滾,所到之處,無不是雁過拔毛,寸草不生。


    餘波激蕩,百米都不消停。


    此時,畫阿酒已緩了一口氣,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讚歎道,“猛人啊,這家夥一身體魄和元舒英不相伯仲。”


    李成蹊搖了搖頭,“舒英的體魄僅僅是在下三關可稱最強,但是這個人的體魄分明已經凝煉到極致,估計距離所謂的銅皮鐵骨,相差無多吧。”


    畫阿酒撇了撇嘴角,“我可不想練成他那副體魄,瞧著就不舒服。”


    李成蹊還要說他,畫阿酒一扭腰,轉身繞到他的背後,摟著他的腰,“方隅,我和你不一樣。我是劍客,是和秦卻不一樣的劍客,並不需要那麽強的體魄。”


    李成蹊憤然打掉他的雙手,轉身給他額頭來了一下,“注意看那人的氣息,十息之內,不曾有分毫衰弱。”


    畫阿酒不解其意,“我知道他體魄強啊。”


    李成蹊又敲了一下,“這人不隻體魄強,真氣雄渾也毫不遜色。”


    他剛剛說完話,心頭立馬生出不詳之意,趕忙摟起畫阿酒,縱身一躍百米開外。


    雙腳一落地,李成蹊頭也不迴,再次拔腿就跑。


    畫阿酒在他懷中,迴頭一看,嚇了一跳,“根老在上,這玩意有些不講道理。”


    “看足了戲,是不是也該下來一起玩玩?”


    青衫男子的聲音陡然響起,一心逃命的李成蹊躲閃不及,隻好懷抱畫阿酒,轉身一腿橫掃,擊中男子的左臂。


    砰地一聲,青衫男子麵露驚訝,腳步往右邊一挪,“好小子,瞧不出你還藏了一手。”


    青衫男子站定身形,第一時間起身躲開身後的妖蹄,接著雙手一攏,將李成蹊困在百丈之內,一聲冷哼,“你真以為我在邊上是看戲不成?”


    李成蹊左右衝撞,果然逃不出去,迴身問道,“區區泥胎丸,值得你和我大動幹戈?我家劍主不過是安如山的學子,論身份論地位都沒啥大講究吧。”


    說話間,李成蹊的拳風絲毫不減,拚命砸在青衫男子布置的風牆上,奈何這男子有備而來,始終不見鬆動,就連那頭妖獸察覺不妥,意欲離去,都毫無辦法。


    “想走,沒那麽容易的。”青衫男子一步跨出,如生雙翼,驟然現身在李成蹊的麵前,抬手一拳遞出。


    少年推開畫阿酒,雙臂交錯,護在胸口。


    隻聽到哐當一聲,少年跌撞在風牆,口吐鮮血。


    “你果然中了曲歲山的影蛇手。”青衫男子眼神釋然,迴身再次抵住妖頭,“別以為你體魄非比尋常,我就殺不了你。”


    妖獸嗡嗡作響,猛然加重力道,將他一下子頂飛。


    畫阿酒見他倆又打起來,趕緊跑過去扶起李成蹊,“你沒事吧。”


    “放心,沒什麽大事。”李成蹊強撐著麵色迴道,慘淡一笑,“阿酒,看來這次是逃不了了。”


    畫阿酒一聽這話,絲毫不見頹敗,一臉傲然道,“我洞……安如山學子,遠遊求學,生死自負,何惜此身?”


    接下來,少年還是有淡淡的憂傷,“可惜阿爹沒人送終,也不知九泉之下,我倆見麵,他會不會氣頭上又給我打一頓。”


    李成蹊臉色沉重地說道,“根老提過,封俠時代,人死如燈滅,絕無來世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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