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風不知明姑娘又來安康坊打的什麽主意,等她們一走,就去問申思遠。


    “公子,我不能說客人買什麽藥的。”申思遠行事很講規範。


    她來買藥?禦醫霞姑他們哪個不比她知道得多,還要她來買藥?


    “思遠老弟,你爹一死,你就靠你叔叔。現在催功藥催鬥藥好貴呀,不知有沒有害死人,害死雞也是要不得的。我要找陳令尹問問,這個府衙管不管。唉呀,如今人命不值錢,隨便買個藥吃死了就白死了,嘖嘖嘖,太沒天理了。”玉風靠著桌子,兩眼眯起來掃著麵前經過無數人的注視變得發黑的藥櫃,漫不經意地說道。


    “公子,您要不要坐坐。”


    “不要,買藥吃死人了就白死囉。”玉風隨意走兩步,看到門口似有人來,他又大聲說道。


    申思遠飛快寫了幾個字,將紙在玉風眼前一晃,然後撕個粉碎。


    催功藥。


    女王為了大挑戰服用催功藥?這...霞姑就是相當懂催功藥的人,明姑娘怎麽不問她呢?想必霞姑是不會給她吃這種藥的。這事與她明說也不好說,她會不會老羞成怒?服用催功藥雖不是見不得人的事,但大多數人還真是不願意說起,更不願意別人知道自己服用。


    帝國武學上名聲大的人幾乎無人服用催功藥,因為服用的人還沒等到出名,就死掉了。明姑娘應是知道這個道理,她怎麽會服用呢?


    這次大挑戰,由金至起頭,他們兩人關係如此,對她來說,挑不挑結果沒什麽兩樣。不一樣的是,女王因為爽快接受挑戰而為自己贏得天下人的尊敬。現在幾乎都沒人稱她為“麵紗鬼”了。不服來戰,六月見。


    明姑娘如果服用催功藥的話,她那身體怕是吃不消。她上次出宮吃盡苦頭,不就是導氣不順,臉上長氣包了麽,她最好還是不要服用的好。


    玉風不放心,他進宮去見女王,找她隨便聊聊。


    “明姑娘,現在催功藥好像又火起來了。人啊,真是不長記性,好了傷疤忘了疼,以前不是說催功藥吃了死得快,功力大漲也不長久,漸漸的吃的人少了。可能是臨近大挑戰,有些人想一戰成名,不惜以命相搏,吃的人大增,這不值得呀,你說是不是?”


    長明當時正在煉功,曉彩去通報後,春花立即勸她去見玉公子,總不能因為煉功而誤了國事。春花與陽總管商議,以後一見女王要煉功了,就派人來打擾她,說是有重大事情求見,讓她煉不成。玉公子這人就是這麽識時務。


    玉風的國事就是這個?長明笑道:“玉公子,你怎麽擔心起這個了。別人想服用就服用,自己承擔後果就行。值不值得,也不是我說了算,他們有他們的考量。”


    “那陛下覺得,我要不要也去服用?”


    “玉公子都到了這境地還服用什麽,你是有什麽事想與我說麽?”長明其實想與他說一下他懷疑金至的事。懷疑也沒錯,也是一種權利。玉風置疑金至,她如果摻和進去,這件事情上她明顯認同金至,對玉風而言就是偏袒,她隻能不說。


    玉風手拿紅花玉佩把玩了一下,問道:“明姑娘,我現在這枚玉佩與上一枚比起來有什麽不同麽?”


    長明這才看到玉風腰間又佩著一枚花形紅玉佩。“玉公子,我都沒注意,這是紅玉麽?也是花形的,你拿起來,我仔細看看。”


    玉風解下來給她。長明拿起端祥了一陣,現在這枚是五瓣形狀,上次那是三瓣,這枚紅豔豔的花瓣下還有一片綠葉襯托著,雕刻真是巧奪天工。


    “玉公子,這枚玉佩真好看。”


    “喜歡送給你。”


    長明還給他。“好東西自己留著。沒什麽別的事,你迴去吧。”


    兩人靜靜坐著,稍微聊幾句,玉風也心情大好。


    “明姑娘不用擔心挑戰,國師與神賜將軍一直在研究怎麽安排對陣順序。不管如何,陛下都是最後一個出場,打敗了也是天下第二,而且還可請人代替。陛下要是覺得我行,可以找我。催功藥沒那麽靈,副作用倒是顯而易見,我看那些服催功藥的人,等不到六月就嗚唿了。”


    長明笑道:“我會自己出戰,不用任何人代替,玉公子可以自己來挑戰。不用擔心我。”


    玉風去聽雨院看了小藍,在那裏與霞姑說了一會兒話。


    依月也來了,她剛從氣派學院迴來,她也來聽雨院與霞姑聊幾句。其實依月說的少,聽的多。霞姑是有故事的人,她的經曆同麗婆婆比起來,同樣精采。依月與玉風兩人互相沒說什麽,光聽霞姑說了。


    長明並不限製依月的行動,還是讓她去氣派學院指導。她說心火再旺,鬥多了,也會慢慢消失的。隻是要她注意輕重,畢竟是同門弟子,太打擊人了,將人家打擊到一蹶不振也是不好。


    陽總管昨日與依月說了,要她去給女王吃定心丸,說她願代替出戰,女王不必過分勤奮煉功,以免走火入魔。依月照說,但長明並不接受。


    “依月,我自己的事自己去辦。你心火還在燒的話,你也可以去報名,與各路高手過招,一路打鬥,每人給你澆點冷水,心火就被眾人給澆滅了。這是個機會,你好好把握。”


    自己沒替成,還被女王給說動心了。她去氣派學院雖打得盡興,但也有新的煩惱,她就隻能像個機器一樣天天打鬥麽?倘能有個機會徹底澆滅心火,也是大好事。她今日與唿拉羽毛院長說她也要報名,神賜將軍當時就定在那裏,石化一般。


    “院長,那我迴去了。”依月也不知說什麽能讓他迴魂,她不知她想挑戰會讓院長這麽震驚。


    唿拉羽毛院長是依月特別感激的人,他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看重她的人了,他對她的高度評價,讓她能在帝國享有很高聲譽。她本隻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出來的小姑娘。


    現在是老姑娘了,她前幾天去看宮裏開的薔薇。開得正豔的時候,被一場暴雨蹂躪,殘紅滿地,觸目淒涼。她含淚將花瓣打掃,花匠倒是淡然,“明年還會再開的。”


    花有重開日,可再開放的花也不是地上的這一朵朵一片片。今年過了,明年的她就不是今年的她。她走了兩步又迴過頭來說道:“院長,我報名了,不要遺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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