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到了洪立言的臥房,他已在金小牛背上睡著了.一進去將他一側甩,金小牛一屁股坐地上,累癱了,什麽也不管歇一歇。那兩小廝走前頭叫人送醒酒湯和茶水過來。


    很快一小廝就端了盤子過來,金至看到盤子中有一顆金色的丸子。給三人喝的是冰鎮的酸梅湯,金小牛一口氣喝完一杯,金至將自己的那杯也給了他,他再次喝完,起身就要告辭了。


    金至搖了一下頭,他指著那丸子問道:“小哥,這丸子是醒酒藥丸麽,我還沒見過這樣的醒酒藥丸。”


    “這個不是醒酒的,是強身丸,我們少爺每三天就服用一顆。”


    是催功丸吧。洪立言雄心勃勃原來也隻是建立在一顆小小藥丸上,根基太淺,當然他有夢想也不負他韶華。短命這種事,人家不求命長,別人又何必勉強。


    “聽說洪少爺讓人背迴來了,怎麽他還讓人背了呢?”


    危與機的聲音。他老家是永川府麽?


    金至扇子往下一扇,剛起身的金小牛就突地倒地下。


    “太累了,他腳發軟,我們告辭了。”金至解釋道,自己去扶著金小牛,萬行達也去扶,三人倚靠著走出門去。金至瞥了一眼走路頗有派頭的危與機,確實如明姑娘所說,臉僵如木頭人。他發作得很快,上次與依將軍打鬥的時候還是正常,明姑娘是哪一天臉變形呢?


    他們要盡快成親才是。


    曾姨母說了許多抱歉的話,又真心實意挽留,萬家三口執意要走。


    萬夫人說道:“清姐,我們留在這裏也許會惹惱洪公子,還是迴去為好,你就說,我們家實在高攀不上洪公子。”


    曾姨母歎口氣,“小時候,洪公子多可愛,我與她母親也是合得來的朋友。我原本想著這是多好的一門親事,哪知如此。我再留意有合適人家再說,你們有時間就來看看我,老是住在山裏邊,你們受得了,我還真受不了。”


    “清姐,千兒的親事,以後就不麻煩你了。這樣的酒鬼還想做神衛將軍,小池塘裏的大魚沒見過世麵,不知海裏的鯨魚有多大。”萬年青說道。


    “你見過海麽?你見過鯨魚麽?你又瞎說什麽?”萬夫人一見丈夫說話,就要說他。萬年青嘴一撅,“我說了不來,你非得叫我來,下次,你再叫我出來,我如果出來,你打死我。”


    萬夫人不說話了,萬紫千隻是看著金至笑。


    金至用手摸了摸臉,萬年青說道:“將軍,您這臉可以去唱戲了,唱雷公也可以,唱奸賊也可以。哈哈哈...”


    萬夫人對金至笑道:“將軍,別介意,他那人就是不會說話。”


    金至騎馬前行,並不在意。萬年青夫婦雖時常拌嘴,可夫妻情深,他能感受到。萬夫人願陪萬年青在山中過一輩子,那一定是很喜歡他,兩人在一起也一定是快活的,不一定時時快活,是雖有難過時候,但快活多過傷悲。


    金至想他與明姑娘以後的日子也應是快活的,隻是明姑娘的苦痛會比他多。她那麽在意容顏,有朝一日,沒到朱顏辭鏡花辭樹的時候,她卻容貌大變,她不知有多傷心。隻是她怎麽到現在也沒有改變,看起來也沒有要改變的趨勢,而危與機很短時間就變了呢?許是催功藥不同,副作用也應是不同的吧。


    金至在歇息時詳細問了萬年青有關催功藥的事。


    “是的,有些藥作用小,副作用也小,有的作用大,副作用也大。副作用小的,如果自身功力強的話,有可能一輩子也不會發作。將軍,你也服用催功藥麽?我建議還是不要服用好,副作用小的,服用了也沒多大好處,副作用大的,何必冒著死的危險隻為短暫勝利呢。何況有些人體質不好,一服用,沒催功,倒將死神催來了。”


    道理誰都知道,但服用催功藥的大有人在。也許有時候,有些勝利必須要得到。


    “萬先生,催功藥造成的病有解藥麽?”


    “這哪裏有解藥呢?服了有好處就有壞處,一枚錢幣有兩麵,你隻要一麵,天底下有隻有一麵的錢幣麽?”


    “能延緩麽?”


    “這個麽...”萬年青也不知道。“將軍,因為大挑戰,我知道現在很多人都在打聽催功藥,不少人來找我。我是醫師,不是煉丹術士,我不能亂說。這個看天意吧。”


    長明也說一切看天意。


    她用老哥裝再次去安康坊買藥,申思遠並沒有認出她來,長明悄悄說道:“就是昨日來的大哥,大姐在一旁,你沒看出來麽?”


    春花板著臉,“你這人小小年紀,記性怎麽這樣呢?我給你的印象難道不深刻麽?”


    申思遠忙陪笑,“大姐是記得的,大哥成了老伯,我就沒看出來。買藥麽,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催功藥也大有人買,不必這樣。”


    “你說什麽?不必哪樣?”春花見申思遠笑容好看,就想逗一下他。


    “大姐,您請坐,大哥,您裏邊請。”


    “哎,等一下。申掌櫃,大有人買,是有哪些人買?”長明問道。


    “這個不能說的。我的意思是服用催功藥的人很多。有些人太看重結果了,也就不顧自己性命。命是自己的,結果有可能不是想要的,大哥還是要深思。”申思遠雖年紀小,說話行事倒也穩當。


    “我早就深思好了。”


    “大哥,您真的深思好了麽,我看昨日,您沒服用什麽,才煉了一會兒功力大增了不少。”春花又灌雞湯了。昨日長明說是煉功,在地上打坐了許久,昏昏欲睡,許是睡著了。反正依月來的時候,她根本不知道。


    依月說要不帶她去氣派學院找人練練手,長明說她自己已摸索出了一套非常適用的方法,相信短期內功夫會有質的飛躍。依月難以置信的眼光,她現在還記得。


    “姐姐也看我功力有長進麽?我也這麽覺得,隻是凡事多做個準備,總是好的。我藥也服用,功也勤奮修煉,老天不會負我,光明神會保佑我。”


    “是的,光明神會保佑您的。”對這一點春花堅信不移。


    申不通老生常談,對每一個買催功藥的人,他都是強調再強調,還要簽協議,服藥死了,生死與他無關。藥效也因人而異,有人催功,有人要命。


    “老哥,您聽明白了麽?”


    “明白了,一切看天意。”長明淡然迴道。申不通給了她藥,剛開始五天每日一顆,後麵再每三日服一顆,一段時間後依情況服用。申不通一次隻給一顆,說一顆怎麽也不會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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