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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入宮以來一直波折不斷,我一直竭盡全力想要避開這些紛擾,沒想到,終究是自己太天真了。”若昀緩緩說道。


    “不是小姐天真,是我們都沒有想到,後宮險惡竟然會到這個地步。咱們不過是進宮來做宮女,唯一的願望也就是希望時候到了,可以平平安安放出宮去,可是就算是這麽微小的心願,別人也還是不肯成全我們。”月如慢慢說道。


    若昀一直以來就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否則也不可能在盛怒之下還可以忍氣吞聲,卻還是不聲不響的除掉了翠兒姑姑。她不怕事,但是也不願意挑起是非。但是但別人已經想要了他性命的時候,無論她究竟怎麽想,再逃避下去,就像是親手將自己的命送給別人一樣。


    她素來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卻也並沒有好到這個地步,可以親手把自己的命也送給別人。


    “這件事情,你覺得有什麽異樣麽?”若昀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的神色平靜甚至強力壓製住自己不要動怒。人在病中,最重要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是自己的身體。如果沒有養好身子,日後落下病根,豈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


    “奴婢一開始不覺得,可是在帶著商陸進長春宮的時候,商陸和奴婢說,那些人其實是故意刁難的。那個時候奴婢就想,他們和咱們其實無冤無仇,為什麽要刻意刁難呢,唯一的原因,隻怕是因為有人在幕後主使,除此之外,奴婢真的不知道是為了什麽。“月如覺得事情在這一點上最古怪,可是究竟是什麽了,竟然能夠指使得動那些侍衛呢?


    他們原本就是金吾衛,根本也不歸宮裏頭的姑姑們管轄。雖然是在長春宮當差,對主子自然是言聽計從,但是直屬上司卻不是長春宮裏的人,而是由禁軍都督通管,至於下麵的那些侍衛等級,若昀也並不是十分清楚。


    這些人平日對他們也還算是尊敬,因為知道畢竟都是伺候德妃的身邊人,但老實說起來,其實是井水不犯河水,沒有道理要故意刁難月如。這麽說起來,自然是就是事出有因。


    “我不相信這些素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侍衛,當真會有一天如此恪盡職守。他們明知道我生了重病,反而刻意刁難說要腰牌。”若昀已經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帶著幾分譏誚的笑意。


    怎麽會有這樣湊巧的事情,將所有的線索連接在一起,就好像是一張無影無形的網,但是每一根絲線背後所帶來的,都是一樣的陰謀和詭秘,簡直讓人不寒而栗,是有人存心想要自己的性命吧,否則這一切怎麽會不值得如此天衣無縫?


    在自己就快要病愈的時候,忽然間病情就變得沉屙難返,而且請來為看病的人,竟然連長春宮的大門都進不了。是不是有人掐準了時間,讓自己非死不可?若昀隻覺得自己的後背都忍不住冒出了森森的寒意。


    過了好一會兒,女子才恢複了平靜,並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微微點頭。


    “這件事情不要說出去,也不要走漏了風聲,因為我們不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後下的黑手,可能隻是我們自己嚇自己,但是月如,你以後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被人發現什麽把柄,因為這些人什麽都做的出來,如果他們還是躲在背後放冷箭的話,我們更加防不勝防。”若昀的聲音沉沉,就像是什麽偶讀沒有發生過似的。


    月如連忙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一切都聽小姐的吩咐。可是小姐,您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擔心這些,而是一定要養好自己的身子才是,這些人就是希望小姐的身體越來越壞,他們才算是稱心如意了。”


    若昀微微挑眉,過了片刻後才緩緩說道:“你心中,是不是已經有人設想?”


    “月如不敢亂說,月如跟在小姐身邊也有些日子了,知道小姐最討厭的就是沒有證據胡亂猜疑,但是不是奴婢渾說,究竟長春宮裏誰的嫌疑最大,其實小姐應該比奴婢更清楚。”月如輕輕歎了口氣,“奴婢以前就說,小姐其實應該殺一殺她的銳氣,可是小姐一直因為當初翠兒姑姑的事情耿耿於懷,不希望再有任何幹戈,也不希望給佩爾姑姑帶來麻煩。”


    “可是小姐的宅心仁厚也要用對了人才是,這個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做感恩,唯一會的就是恩將仇報。多少次小姐明明可以修理她一頓,但是從來都是隱忍克製。不過或許正是因為隱忍克製,所以才會給這種仙人可乘之機,因為小姐就是好欺負的。”


    “我當日對她隱忍,是因為我一直以為總有一天她會明白,其實我並不想和她爭搶很麽,如果說我在乎那些所謂的名利地位,我又何必要進宮呢,當日不如嫁給了蘇洛宇,他雖然是貪圖我們柳家的錢財,但是蘇家自己的門楣也不低,或許就像是蘇落雨說的那樣,我嫁給他,或許真的還是高攀了蘇家。”若昀恥笑了一聲,因為人在病中,她說話的姿態都帶著幾分淡淡的慵懶,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或許是因為在皇宮之中呆的時間慢慢便久了,真的就連說話的姿態和語氣,都沾染了皇宮裏的氣味。


    雖然慵懶,然而卻帶著說不出的清冷和厭倦,就好像是無論對方在說什麽,自己都毫不在乎一樣。這種說好的語調,就連若昀自己都忍不住嚇了一跳。


    是否身在紅塵之中,原本就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免俗,自己以為可以,其實是早已經被後宮所同化而不自知。當著可以與世無爭麽,如果可以的話,那麽自己的手速同樣也是沾滿了血腥?


    要是翠兒在天有靈的話,看見自己,不知道會不會要找自己索命?


    她嗤笑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麽,竟然隻覺得說不出的困倦,似乎所有的疲憊在一刹那全都湧了上來,千言萬語,終究也慢慢重新歸於平靜了。


    可是之後呢?這些東西,慢慢就會變成另一種物質,在自己的心中重新醞釀和重生,或許在後宮之中生活過的每一個女人,最終都難以逃脫這種宿命。你不傷害別人,別人就會傷害你。


    若昀緩緩閉上了眼睛,隻覺得疲憊不堪,“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或許今天做整件事情的真的是宋慕兒,但是也有可能是別人。你做的很好,不要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如果是宋慕兒,她知道我們已經察覺是她,必然會想盡辦法毀滅所有的證據,如果後來知道並非她所謂,我們卻竭盡全力想要誅殺她,在那個幕後真兇看來,我也好,宋慕兒也好,不過是演了一場戲給她看罷了。”


    “我雖然自己不聰明,但是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卻也是往往做不出來。我們仙子阿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靜觀其變,慢慢的等。我相信狐狸尾巴遲早有一天會露出來,而獵人隻需要設下埋伏和陷阱,耐心的等待,遲早有一天,再狡猾的狐狸也會落網。”若昀緩緩說道。


    “我知道,隻要小姐真的願意打起精神來,月如也相信,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獵物能夠逃脫小姐的手掌心。小姐說了這麽久的話肯定也累了,不如喝杯水吧。”月如由衷的笑了起來,然而若昀卻隻是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好,那麽小姐好好休息,奴婢在旁邊伺候著,無論如何,奴婢再也不會給別人絲毫的可乘之機了。”


    “好,辛苦你了。”若昀側過臉,終於睜開眼睛,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然而很快,她似乎是真的有些困倦了,整個人都露出了沉沉的疲態,不知道究竟該怎麽說。然而過了好一會兒,等到自家的小姐似乎是真的睡著了,月如這才算是也鬆了一口氣。


    這樣才好,隻要小姐不肯再委曲求全,自己就一定可以抓到幕後的真兇。無論自己對若昀是不是真的一片忠心可昭日月,至少對她來說,若昀現在對自己來說依然很重要。


    他們有八年的時間要走,一定要熬到八年之後出宮,自己能夠得到老爺和夫人的饋贈,那個時候自己的付出和犧牲才算是值得的。如果在皇宮裏若昀就出了什麽意外,這種事情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允許。


    時間飛逝,誰也不知道若昀現在的身體究竟怎麽樣了,然而守候在旁邊的月如倒是可以剛覺得出來,似乎喝下藥之後,原本孱弱的小姐唿吸聲都慢慢平穩了下來。她並不是真的很懂醫術,但是有沒有好轉,總算還是能夠看出來。


    一直到了日落黃昏的時候,月如再一次從太醫院帶迴了藥,小心翼翼伺候若昀喝下去,對方的身子似乎這才算是好了大半。


    伸手在若昀的額頭上摸了摸,月如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喜色,”商陸的醫術真是極好,已經退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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