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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我們三個人住在一塊兒就已經是緣分了。我和月如在長春宮裏被欺負的時候,也是姐姐對我們照顧有加,從來沒有半點欺辱。現在姐姐有事,為何不與我們說呢?”若昀雖然自己都覺得不舒服,卻還是忍不住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紅纓的嘴動了動,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月如看對方的眼睛都微微泛紅了,連忙端了一杯熱茶過來送到對方手邊,“姐姐今天迴來就無精打采的,喝杯水,我們慢慢說便是。”


    紅纓伸手接過了月如遞過來的熱茶,一時間隻覺得心中有無限動容,片刻後才緩緩說道:“上次我不是說自己有一個老鄉麽,他叫做楚軒。我聽人說,最近宮裏因為翠兒姑姑的事情大肆巡查侍衛。他……”


    “他幫翠兒偷運東西出去過?”若昀微微皺起了眉頭,“難不成是被人查出來了?”


    “不是,他不是那樣的人。隻是他那一隊裏有好幾個人幫著做過這種事,被上頭問出來,全都被罰去看守午門。隻怕從此以後,再想見麵……就沒有什麽機會了。”紅纓咬了咬牙,眼眶一紅,有一滴淚便盈盈跌落了下來。


    “既然與他無關,那麽為何要將他調走?”在宮裏呆了一段時間,若昀倒是也明白,雖然都是侍衛,但是在內宮行走,還算是能夠為主子效力。然而純粹被派去看守午門,那可就真是萬劫不複了。


    這些侍衛也是尋常子弟,至於能夠在禦前帶刀行走的,那些都是士族貴胄之人,自然不能同日而語。在宮裏伺候,誰又不想出人頭地呢?


    “嗬,你在宮裏頭也差不多有三四個月了,難道真的猜不透麽?這些人分明是故意抓人定罪罷了,誰給的銀子多,誰就安然無事,否則就要受到處罰。罰的人數夠了,自然就可以對上頭交代。德妃娘娘因為翠兒偷竊府庫一事震怒不已,徹查六宮。底下辦事的人心惶惶,自然是寧可錯殺一千,不肯放過五百,不過是如此而已。”紅纓冷冷的說道。


    若昀微微一驚,心中卻覺得奇怪,“此事照理說,應該是家醜才對。德妃娘娘……為何還會徹查六宮?”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紅纓搖了搖頭,“不過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楚軒那樣一個人,怎麽可能會幫翠兒姑姑送東西出去。況且說句不好聽的,宮裏頭欺上瞞下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真要是一個個查起來,一個都跑不了。他進宮的時間短,身邊也沒有銀子,出了事自然抓他頂包,這群殺千刀的!”


    “姐姐稍安勿躁。”若昀伸手握住了紅纓的手指,想了想,這才勸慰道:“恐怕德妃是故意將此事鬧大的,你想想看,如果隻有長春宮出了這樣吃裏扒外的事情,後宮之中會怎麽議論德妃娘娘,但是事情鬧開了,後宮裏哪一宮又真的是清白無辜呢?人人自危,反而不敢多嘴多舌。至於楚軒,就像是姐姐所說,不過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時日一長,這把火燒幹了,他何嚐沒有上位的時候?”


    紅纓微微一怔,似乎這才反應過來,抬起手擦了擦眼淚,“這倒也是,我原本以為德妃娘娘是鐵了心恨毒了此事,所以才會在六宮之中大做文章為自己挽迴顏麵。不過照你的說法,似乎德妃也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不過是想把其餘各宮也牽扯進來,人人自危,的確也沒人再敢議論了?”


    “不過是敲山震虎罷了,你放心,德妃娘娘不會深究的。”若昀安慰道。


    “那就好……”紅纓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抬起手擦了擦臉,“真是嚇了我一跳,不過若昀你真聰明,以前佩爾姑姑也是揣測娘娘心意的,而且一說一個準呢。”


    “姑姑伺候了德妃娘娘那麽久,自然是可以揣摩娘娘的心意,至於我們……胡亂猜測罷了。”若昀又咳嗽了兩聲,紅纓這才反應過來,“行了你好好躺著,我去給你打熱水來。”


    “我把這些炭火攤開吧,屋裏氣溫高,其實時間一長,明天早上應該也就晾好了。”月如也連忙說道,隻是雖說那濕掉的炭火雖然還是可以燃燒,但是屋子裏倒越發煙熏火燎起來,而且若昀又在病中,隻怕是受不得風寒,這樣一來,自然是不能開窗了。


    若昀實在是撐不住覺得難受,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月如沒有辦法隻好,用扇子將煙霧都扇開。


    “行了,你這樣要弄到什麽什麽時候去,不過是一些煙火氣罷了,你去打些水灑在地上,自然就好上許多了,實在不行,就將窗子打開一線,否則密不透風的,不僅僅是我,隻怕你們幾個都悶得慌。


    “那怎麽行,小姐現在的身子這樣差,怎麽還受的住寒風?暫且忍耐這一下便是,商陸說了,再喝明天一碗藥,小姐就應該好的差不多了。”月如搖了搖頭說道:“暫且忍耐一下便是。”


    若昀點了點頭,忽然開口說道:“是我連累了你,宋慕兒原本隻想要針對我一個人,隻是沒想到連帶著讓你們都和我一塊受委屈了。”


    “小姐說的哪裏話,當初翠兒姑姑為難我的時候,不也是小姐拚命為我討迴公道麽?奴婢相信,小姐不會再忍氣吞聲了,宋慕兒輕狂,以為咱們忍讓她就是因為害怕,到時候非要給她幾分顏色瞧瞧看不可。”提起宋慕兒這個人,月如還是有幾分恨恨的。


    “是,以後的日子還長的很,我們慢慢來。”若昀緩緩閉上了眼睛,慢慢的說道。


    這一晚似乎睡得格外安穩,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天氣似乎迴暖了不少,金色的陽光從透過窗紙灑落進來,疏影橫斜,落在石板地麵上,似乎都勾勒出了淡淡一幅水墨畫。


    若昀抬起手揉了揉額頭,隻覺得似乎以前比剛開始的時候好了不少。


    “小姐今天倒是醒的早,可見是身子比昨日好多了。”月如此刻正在梳妝,一見若昀醒了過來,臉上立刻出現了歡喜的神色,隻是還沒走進,月如自己就咳嗽了兩聲。


    若昀微微一驚,連忙出聲問道:“怎麽我才好起來,你倒是咳嗽起來了,莫非也是得了風寒不成?”


    她掙紮著坐起身來,然而整個人卻微微一愣。過冬用的被子還要過幾日才會發放,此刻他們蓋著的原本就是從前夏天才用的杯子,原本就單薄,一人也隻有一床,此刻自己身上倒是壓了兩床被子,她頓時醒悟過來是怎麽迴事了。


    昨天月如隻說既然已經燒了煤炭,隻怕就用不上棉被了,因此就迴自己床榻上去了,可是她竟然沒有將被子帶走,不過是蓋了薄薄一床毯子,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萎靡不振的模樣。


    “月如昨天晚上就發現自己現在不停的在咳嗽,所以……就不敢和小姐繼續睡在一塊了,月如從前聽說病氣也是會過給別人的,小姐昨天晚上才喝了藥,說不定今天身子就好了些,如果要是再出什麽事的話,月如就真的擔待不起了。”含笑的女子搖了搖頭,“不過小姐別擔心月如了,月如皮糙肉厚,就受一點寒不算什麽的。況且咳嗽而已,多喝些薑水就好了。”


    “你說怕過了病氣給我,可是焉知道不是我將病氣過給了你?前天晚上你怕我冷,又沒有煤炭,所以才和我睡在一塊兒的是不是?”


    她當日風寒那樣嚴重,如果真的病氣會傳染,恐怕是自己傳給了月如,所以她現在也咳嗽了起來,要是再這麽下去,恐怕兩個人一時半會兒都好不起來了。


    然而月如卻連忙搖了搖頭,“小姐說的什麽話,如果是月如生病了,月如相信小姐不也是會這麽做的麽?更何況現在小姐的身子可是好了不少,月如也不過是咳嗽而已。如果月如真的過度了小姐的風寒,可以為小姐分擔這些,若昀也覺得很高興啊。”


    “傻丫頭,說的什麽胡話。”若昀忍不住笑了起來,商陸的醫術的確了得,她當日昏昏沉沉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然而到現在總共也不過是兩三日的功夫而已,自己倒是真的好了大半。


    “我知道你是真的對我好,在這宮裏麵,我們姐妹兩個,也是唯一可以知根知底的交心。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你千萬不可以生病或者有事,知道麽?”若昀掀開被子起身,月如連忙說道:“小姐這是要去哪兒,你身子還沒好,不如再休息一會兒吧?”


    若昀緩緩笑了起來,這才說道:“府庫裏的事已經耽擱了一天,那麽就無謂再耽擱一天了。我們去太醫院吧,你上次去打點了小廚房,這次再多送些銀兩過去,我親自做些糕點送給商陸。他倒正是長個子的時候,隻怕吃得也多,多做些糕點,晚上留著做宵夜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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