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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倒不是,其實都是皮外傷,小心不要進水,也不要再做什麽重活,自然就會慢慢好起來的。隻是姐姐不是在花房裏做事麽,手……怎麽會傷成這個樣子?”商陸有些好奇的問道。


    一聽說並無大礙,若昀這才鬆了一口氣,隻是商陸這樣問,她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麽迴答,隻好緩緩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自己不小心而已。況且,我們現在已經不在花房之中當差了,我和月如,都已經被分到了長春宮。”


    “長春宮?”商陸在宮裏頭呆的時間畢竟很久了,自然知道那可是德妃娘娘居住的宮殿,他的目光落在月如的手掌上,一時間也有些訕訕起來。


    不過既然知道了,他就瞬間變得小心翼翼起來,見四周沒有人,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在德妃娘娘宮裏做事,斷然是不可能會要做重活的。一雙手怎麽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是……德妃娘娘?”


    “自然不是,這樣的話可不能亂說。”若昀想起月如和自己說的那番話,微微眯起了眼睛,然而神色卻絲毫未變,反倒像是在安慰商陸不要害怕似的,“既然能夠治好,那麽就有勞你多多費心了。”


    “知道了,姐姐放心,這都是小傷,姐姐以後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直說便是。”思幽忍不住笑了起來,“如果我以後時時來麻煩你,那麽可見我在長春宮的日子,恐怕就實在是不好過了。”


    商陸一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抬起手在自己臉上輕飄飄的打了自己幾個耳光,這才說道:“姐姐說得對,如果是那樣,我寧可希望姐姐以後再也不會踏足此地,太醫院是非之地,第一次來姐姐是因為雙膝腫痛,第二次是這位姐姐受了傷,要是如此,我真的希望姐姐不要再來第三次。”商陸的目光誠懇,一字一句的說道,就連月如都有些吃驚,不知道自家小姐,什麽時候竟然認識了這樣一個小太監?


    若昀心中也有些動容,後宮之中雖然冷漠而殘酷,然而畢竟不是沒有好的地方。就像是自己結拜的姐姐韋璿,還有不離不棄的月如,臨走之前也肯提前自己的雙荷姑姑,還有這個和自己其實不過數麵之緣的商陸。


    她輕輕點了點頭,這才說道:“你別擔心,下次再來,我給你帶些甜點和吃的。其實來太醫院,並不一定就是因為身上受了傷,有時候,也是因為可以來探望自己的朋友,你說是不是?”


    “朋友,若昀姐姐,把我當做朋友看麽?”商陸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怔怔的說了好幾遍。然而若昀已經笑了起來,“自然是朋友,不然……你既然喊我姐姐,那麽,你日後便做我的弟弟吧,好不好?”


    商陸傻笑了幾聲,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半晌,才重重點了點頭。


    月如在一邊看的有趣,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可不行,你既然喊若昀叫姐姐,那我現在也是你的姐姐了,快來喊一聲。”


    “才不要呢,我和你又不熟,為何要叫你姐姐?”商陸倒是反應得快,連忙反唇相譏道。


    月如氣急,也顧不得自己手上有傷就想去拽商陸的耳朵。若昀在一邊看的有趣,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頭頂的天空湛藍如碧,雖然被紫禁城的宮牆切割成均勻的幾塊,抬頭看天,就像是看見了一個四四方方被切割的井。


    而所有在紫禁城中抬起頭仰望天空的女子,似乎全都是在坐井觀天。


    然而就算是如同深井和囚牢,但是,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快樂的時光。或許以後的八年,人生就是如此了吧。或許充滿了喜悅,也有可能,充滿了難堪。


    但是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全都要自己一肩承擔下來,這才是最真實的人生不是麽?


    雖然是吵吵鬧鬧的,但是給月如治療手上的傷痕的時候,商陸還是顯得十分認真和用心。他在上麵撒了一層粉末,然後又塗了膏藥,說是可以清涼止痛的,日後手慢慢好起來,也可以盡量不要留下疤痕。


    思幽自然感激對方如此盡心盡力,然而無論如何,她卻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才能報答對方。


    然而商陸卻隻是擺擺手,當初若昀奮不顧身的擋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給他什麽迴報。


    人以什麽樣的心思對我,我就用什麽樣的心思對待別人,對商陸來說,一切其實就是這麽的簡單。


    “現在手上的傷勢雖然是已經好了,然而到底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月如,以後有什麽粗活重活你就不要做了,讓我來就是。”再迴去長春宮的路上,若昀蹙眉說道。她知道月如不一定會聽自己的,但是這番話她卻說得認真,“我知道你心中一直介懷著主仆之別,但是月如,我早就告訴過你,隻要進了宮,我們就全都是宮女,並沒有什麽差別。”


    “我早就已經不再是你的小姐了,你也不要將我當做小姐看。因為當日你願意和我一起進宮的時候我就在心中發誓,一定會以姐妹的恩情對待你。因為八年時光,我可以為自己做錯的事情付出代價,但是卻不知道究竟該怎麽迴報你。”


    每每提起這件事情,若昀的神色就顯得黯淡了許多。這事她心中永恆的痛,也是她認為這麽多年來,自己最對不起月如的事情。雖然當年被賣進柳家的時候就簽訂的是死契,但是若昀從來沒有將對方看做是一個永遠的奴婢。


    隻要自己有一口氣在,若昀就絕對不允許月如再收到任何傷害。


    月如深深吸了一口冷氣,看著走在自己身邊的若昀,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小姐不要這麽說,小姐入宮覺得愧疚,那麽月如就更是百死莫辭了。因為對月如來說,最好的出路就是跟在小姐的身邊伺候,要是沒有小姐,月如早就已經死了。現在可以進宮伺候,是月如的福氣。”


    “不要說了,你趕快好起來,那才真的是福氣。“若昀微微皺眉說道,“月如,你要相信我,以後翠兒施加在你身上的,她一定要一樣不少的還給你。我沒有害人之心,然而對方卻步步緊逼,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你讓我如何再忍讓?”


    長春宮中風聲颯颯,淡紫色的光芒在天空一閃而過。


    若昀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麽東西,然而她相信,這會是一個預兆,一個代表了她此刻和過去完全不同的一個預兆。而翠兒這個時候正從長春宮裏出來,看見雙手都被包裹起來的月如,嘴角立刻露出了一抹譏誚的笑意,不過似乎是因為不想被別人懷疑,她還是故意裝作什麽關心的湊上前來問道:“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一雙手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若昀隻覺得自己牙印都都得發酸了,然而還是勉強從臉上擠出了一個微笑,“沒什麽,這丫頭自己不小心弄傷了手,我剛去太醫院討了一些藥膏為她抹上,多謝翠兒姐姐關心。”


    “是麽?”翠兒其實並不是不緊張的,畢竟金絲銀線不是小事,自己將這些東西收起來,其實是違反宮規矩的。最穩妥的辦法原本應該是不讓任何人知道此事,可是金絲銀線用起來實在是讓人覺得手指發痛。


    自己根本就難以忍受,所以才不得不找了月如來幫自己做。


    但是沒想到這絲線竟然這麽厲害,隻不過才扭了一把而已,她的手就已經上成了那個樣子。但是雖然心中覺得惴惴不安,翠兒心中卻並沒有多少悔過之意。


    隻要可以將那些絡子運送到宮外區,自己就可以賺一筆不小的銀兩,實在是一件很劃得來的買賣。雖然擔心月如會將這件事情說出去,可是看著若昀言笑晏晏的樣子,她這才是略微放心了不少。


    她們兩個關係這麽親厚,如果知道月如手上的傷勢是自己造成的,若昀不可能還對自己這麽客氣。可見月如這個丫頭真的是蠢笨不堪,自己不過是少少威脅了她幾句,說是如果不給自己辦事,就會對付若昀。


    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這麽聽話,實在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以後要是還有這種事情,自己還是會找月如來做比較好吧。畢竟俗話說得好,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要怪就隻能怪這個人自己太蠢笨了。


    而且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又怎麽可能還會安全無事的避開呢?這兩個人以後都要好好整治一番,非要她們都知道自己的厲害不可。


    心理雖然是這麽想的,然而翠兒也隻是露出了一抹微笑,“沒事就好,行了,你們兩個先迴去吧,我還要為娘娘做事呢。娘娘說喜歡我為她束發,現在要我去想一個新的發型來,我可不比你們一天到晚都這麽閑著沒事坐。行了。就和你們閑聊了我要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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