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後,風雲變幻,轉眼池無殊已經十七歲了。


    仿佛歲月從未在白蘭秋身上留下一點痕跡一般。她還是十七年前的模樣,一樣風華絕代,宛若謫仙。一身白色長裙,零落點綴著數點桃花。


    桃花,這是一個三月,桃花夭夭,灼灼其華。


    白蘭秋立在桃花下,微風卷動,花香縈繞在身側。遠遠望去,隻見池無殊在一旁的桃花樹下,用著小鏟子似乎在挖著什麽。


    十年來,池無殊已經長成翩翩佳公子的模樣,溫潤如玉,豐神俊朗。臉上鮮明的線條,勾勒著一副絕世容顏。英氣而不是書卷氣,很難看出如此一個佳公子,竟然在這世外桃源中,如同農夫一般,渡過了十年。


    這十年,池無殊體內的極陰之力仿佛徹底沉寂下去,不再複蘇,原本有一些嬌柔的神態也蕩然無存。雖然他並沒有修仙,可卻在白蘭秋的安排下,時常鍛煉。


    白蘭秋總會在一旁,看著他在湖水中捉魚嬉鬧,到赤盈所在的山林裏捉一些野味。現在,正在桃花樹下,玩起泥土來。


    這時,隻見池無殊轉過頭來,神秘的說到:“姐姐,閉上眼。”


    “殊兒,你又在玩什麽?”白蘭秋笑著問到。


    “你先別管啦,閉上眼再說啦。”池無殊連連催促到。


    “好,我閉眼。”白蘭秋寵溺的一笑,閉上了眼睛。


    隻見池無殊從樹下挖出來一個壇子,他將壇子上的泥土抖落,然後抱著來到了白蘭秋身前,說到:“不許睜開眼睛哦。”


    “好了沒?”白蘭秋笑著問到。


    隻見池無殊將壇子上麵係著的一根變了顏色的紅繩解開,然後揭開了壇子的封蓋,打開了壇蓋兒。頓時,一股濃鬱的香氣撲鼻而來。


    “好香的酒啊,殊兒,你哪兒來的?”白蘭秋吸了一大口酒香,感歎一聲後,隨即嗔怒到。


    “姐姐,我都十七了。”池無殊有些無奈的說到。


    他好不容易托仇萬裏給他帶了一壇酒迴來,然後加入了桃花,釀就桃花酒。可惜,失敗了好幾次,這次好不容易成功了,卻差點被白蘭秋訓斥。


    “好啦,別一臉委屈的看著我。雖然你十七了,可是這酒啊,還是少喝為好。”白蘭秋正在訓斥,可說著說著,看著池無殊委屈可憐的模樣,也說不下去了。


    “好了,下不為例。不許多喝。”白蘭秋說到。


    “嘻嘻,姐姐,我給你倒一碗。”池無殊一聽立即笑逐顏開起來,從懷中摸出一個白瓷碗,倒上一碗粉紅色的酒,在碗中色彩鮮明,甚是好看。


    “你啊。”白蘭秋無奈的寵溺一笑,接了過來,入口微醺,隻覺桃花的香氣與酒味完美融合在一起,一點點浸潤口中,隨即酒味隨之而來,灼熱感充斥著,最後化作一點甜,一點澀,一點苦,最後化作滿滿的香氣。繡口一吐,春意盎然。


    隻見白蘭秋臉頰酡紅,暈開兩朵桃花,煞是好看。紅白相稱,相得益彰,池無殊癡癡地看著白蘭秋,不由得說到:“姐姐,你好美。”


    白蘭秋一愣,隨即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嬌嗔著怒道:“哼。”隨後把酒碗還了迴去,扭頭走開。


    池無殊不知所以,以後的撓了撓後腦勺,兀自看著白蘭秋離去的身影。最後,池無殊隻得坐在桃花樹下,端著剛才那個酒碗,再次斟滿。


    池無殊長吸了一口,隨即一口飲盡,頓時隻覺酒香在胸中化開,不由眼神迷蒙,心神懼醉。這種感覺,逐漸從心尖蔓延到全身,整個人都如同這桃花,灼灼了起來。


    池無殊一時迷戀上了這種感覺,便再次倒了一碗,一口口,細細品嚐。


    忽然,從天邊傳來一聲長嘯,隻聽見。


    “雲台山上桃花仙,桃花仙人幾時還?


    醉夢何須桃花酒,桃花鏡裏細細看。”


    隻見一道影子從天外飛來,忽然,他人直直飛向這懷風仙穀。


    “咦?幾時這懷風仙穀有人?”那人來到桃花林中,看到了正在飲酒的池無殊。


    “小兄弟,你怎會在此處?”那人走來問到。


    “我住這裏啊,你是誰?”池無殊迷蒙著醉眼,問到。


    “我是誰不重要,你是誰?好香的酒,能否分我一些?”那人問到。


    “我叫池無殊,當然好啊,不過,我隻有一個碗,不介意的話就拿去。”池無殊笑著說到,好不容易見到一個外來人,自然想要多說會兒話。


    “池無殊?”那人眉頭一皺,隨即化作平常,接過酒壇,說到,“不用酒碗。”


    隻見,那人將酒壇往天上一拋,酒壇懸浮上空,那醇香的酒便如同一條龍須一般從天而降,落入那人口中。


    “好酒,好酒!”那人大笑到。喝了一會兒後,便把酒壇放了下來,還給了池無殊。


    那人也席地而坐,眼中滿是追憶之色,他看著這片桃花林,心中仿佛有著無限感慨。


    隻聽見他喃喃自語到:


    春色灼如火,一點也無涯。


    隔簾消息說透,窗外玉城霞。


    醉向桃花佳處,笑問胭脂誰與?羞煞怎生遮。


    語罷飄然去,信步且輕斜。


    館中我,初病酒,又病茶。


    此間幸有,明月杯盞武陵花。


    忘卻長安春近,留戀五湖春老,閑處付秋笳。


    何必怨流水,芳意最無瑕。


    “好詞,好詞!”池無殊聽到那人所念,不由讚歎到。


    “唉,物是人非,故友難尋。如今滄海桑田,世事變化,一切都不複當初了。”那人歎道。


    “還未請教尊姓大名?”池無殊一時有些酒醒,詢問道。


    “我,我以前也住在這裏,現在迴來看看。我叫林催之。”林催之迴答道。


    “林大哥也住這裏?那應該離開了很久吧。我聽說以前住在這兒的是桃花仙人賈桃花。”池無殊疑惑的說到。


    “賈桃花?我住這兒很短時間,當初也是慕名而來,現在迴來看看罷了。”林催之笑著說到。


    “既然如此,何不進去坐坐?”池無殊問到。


    “正有此意,清吧。”林催之說到。


    於是二人便進了法陣,出了桃花林,來到了懷風仙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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