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希聲還想在說些什麽,可是馬殷卻是用僅有的一些力氣將他往外推,馬希聲隻有翻身站了起來。


    秦楚這是將馬希聲讓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後轉身就向著屋子裏所有的大臣還有皇妃,皇子皇孫喊道:“跪!”


    所有人都是轉身,向著馬希聲跪倒,秦楚又接著喊道:“跪拜新皇,一叩首......!”


    所有人都是依著禮節,向著馬希聲行三跪九叩的大禮,等秦楚喊禮畢的時候,馬希聲卻是又趕緊跪倒在馬殷麵前。


    馬殷看著馬希聲受了新皇之禮,隨意說道:“我要走了,朕的妃子飯食沒有子嗣的都隨朕走,這些人就不勞你費心了。”


    他這話一說,屋子裏頓時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而這些妃子們都是馬殷這兩年迎娶的進宮的,這些妃子人數不少,大多都是周邊的一些小的部族還有豪門敬獻的。


    這些人都是年輕得很,此時聽到馬殷說讓他們殉葬,這些人早就哭暈在了那裏,馬殷揮揮手,讓人將這些妃子都帶出去之後,才對著馬希聲說道:“朕走了,你就忙吧!真的喪事不要大辦,速戰速決就是了!”


    說完之後,看向馬希聲道:“記住,有些事情能爭,有些事情不必強求,一心為天下黎民著想,一切都要節省,記住朕的話!”


    說完竟是微微笑著,漸漸地眼睛就閉了起來,馬希聲趕緊嚇得趕緊唿喊太醫過來,可是等太醫過來的時候,馬殷已經是沒有了唿吸。


    太醫嚇得一下子就跪在了床榻前,根本就不敢看馬希聲,隻是將頭使勁的磕在地上,嘴裏產生道:“皇帝崩了!”


    一下子,整個屋子裏都是痛哭之聲,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但都是鼻子一把淚一把。


    秦楚吩咐宦官將馬殷的床榻帷幔放下來,在吩咐太醫準備處理防腐的用品,自己這是將麥先生讓到外麵,其他的皇妃們,帶著自己的皇子皇孫都是到了大殿之外。


    這些人此時已經沒有了什麽事,他們的任務現在就隻有一樣,那就是哭!


    馬希聲坐到了外麵之後,姚莊、劉江也被請到了這裏,劉江這是臉上有些失落的樣子,畢竟剛才馬殷竟是沒有跟他說一句話。


    幾人坐定之後,馬希聲沉聲說道:“這個事,你們就按照先皇的吩咐做吧!”


    姚莊道:“這些事都交給禮部的人辦就是了,隻是咱們要是辦的太寒酸,是不是不太好呀!”


    “無妨,就按老皇帝的意思辦吧!”馬希聲想到自己父皇,臨去之時竟是這麽個要求,他就不得不高看自己父皇一眼。


    他剛想說說瀏陽的事情,卻不料秦楚卻是猛然咳嗽了一聲,馬希聲曆時就看向了旁邊的劉江。


    而劉江卻是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們三個,劉江心裏頓時就是咯噔一聲,麵前這三人一定是有事瞞著自己,至於瞞著什麽事,那就隻能等了。


    馬希聲看看幾人的表情,也隻能是揮揮手讓他們幾個去忙,自己這是坐在那裏向著今後急需解決的幾個問題。


    現在馬殷走了,自己繼位,有很多事情就能往前推進了,等著他們幾人出去,秦楚俯下身小聲說道:“有些事情,不能太急,另外就是這個劉江,咱們一定要爭氣過來!”


    馬希聲道:“我......朕知道,隻是他手裏的兵就是個問題呀!”


    “劉江這個人是有些私心,但是對大楚是沒的說,尤其是武器裝備上麵,他也是支持的,隻是這次先皇臨終之前竟是沒有和他說一句話,估計他是會有些想法的!”


    “那怎麽辦,這事朕也不當家呀!”


    “嗬嗬,那還不好辦,給他們升任三公不就是了!”


    馬希聲眼前一亮,頓時就說道:“姚相任丞相,劉江任太尉,禦史大夫暫時空著就是了,你說行嗎?”


    “老奴聽皇帝的!”


    馬殷的葬禮。一切都有禮部操持,馬希聲反而沒有什麽事,隻是在關鍵時刻漏幾次麵就行了,而一切的事情從簡,事情反而好辦許多。


    而馬殷的喪事裏,最難受最傷悲的卻不是馬家的人,是那些沒有子嗣的妃子們,這些人都是下麵進貢,或是別的南粵部族送來和親的,這些人也都已經被馬殷臨幸過。


    這些女人都是年輕貌美,而南粵部族也指望著能用一個女人來解救自己的部族安危,有子嗣的妃子還好一點,不管生的男孩還是女孩,都是馬家的孩子不是嗎!


    而沒有孩子的這些妃子,誰也不能保證她們今後會不會為了馬殷守寡,別再給大楚皇帝馬殷帶上個什麽帽子就得不償失了。


    而這些女子就算自己能守住,可就怕別人動她們心思,馬殷為了除去後患,因此他的遺言就是將這些妃子全部殉了,也是因此,大楚皇宮之中日夜啼哭的就隻有這些可伶的女人們。


    而馬從幾人也從瀏陽趕了迴來,他沒有想到馬殷真的死了,這簡直就是正瞌睡就來個枕頭,幾人心裏要說沒有疑惑那是假的,三人一路上都是有選擇的不提馬殷的死因。


    這三人什麽事情沒見過,事情就是從他們身上起來的,說是巧合的話,誰都不會信的!


    但從這件事也可以看出來馬希聲已經真正掌控了潭州的局勢,就連馬殷的死期都可以控製的這麽好,可見朝堂之上如果沒有姚莊、秦楚、劉江幾人的支持,這事還就真的做不成。


    馬從到了馬殷的靈堂見禮之後,就被馬希聲喊到了旁邊的偏殿,他就想問問自己這個叔叔,接下來準備準麽辦,現在就隻有他們叔侄二人,有些事情也就能放開談。


    馬從將瀏陽的情況講了,他也想聽聽這些天他們朝堂上是怎麽說這件事的,雖是親叔侄,但畢竟身份依然是另一個樣子了,有些事還是隻能明白,但就是不能說出口。


    馬希聲身為皇帝,雖然隻是一個新皇帝,還沒有真正掌控朝堂,但是有姚莊幾人的幫襯,一時之間還算是順暢。


    馬希聲看著馬從有些鬱悶,他是很想明白馬從三人的真實想法,但是由於誰也不知道誰會怎麽想,但是作為臣子的馬從又怎能不小心一些呢!


    馬希聲看著自己的這個叔叔,心裏有些好笑,但是麵子上卻是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們這麽多天呆在瀏陽,就沒有私下議論一些什麽?”


    馬從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但趕緊又將嗓音降了下來,小聲說道:“我們三人當然是想咱們大楚好,大楚好就是咱們馬家好,但是這一次首先就要從咱們馬家開刀呀!


    先皇已逝,趁著現在人心惶惶之際,就拿這些隻知道吃飯不知道幫忙的這些紈絝下手,隻要動了他們,就不怕那些大臣還有豪門大戶反對了!”


    既然有馬從開了口,馬希聲也就得說點實在的,於是馬希聲想了想說道:“說點實在的,別扯這些虛的,我也知道要從咱們馬家往外扣錢,可是怎麽做,才能不讓他們有那麽大的反應呢!


    你想這些人從來都是花天酒地的,真收了他們的莊子,這些人以後可怎麽生活,能不跳出來反對和搗亂嗎?”


    馬從想了想說道:“皇族自然有皇族的規製,莊子的存在也不過就是一年不固定的給他們一些銀子,以用於他們的日常開銷。


    可是你看看現在的瀏陽,他們的莊子早就操過了當初的規製,不但自己橫征暴斂,而且還光收家奴好別人的田地,以至於現在的瀏陽能夠足額繳稅的不足原來的三成了!


    我們這幾天查了大量土地依附的賬冊,也許咱們馬家人不知道這些事情,可是他們的親屬家眷是絕對知道的,這些人也並沒有將多得的這些稅金收入自己的腰包,而是進入了他們親屬的口袋。


    不隻是他們,就連我的管事也是這麽辦的,昨天來之前,我已經將他砍頭示眾了,可是隻要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的,這些人的貪婪絕不會因為一兩個人的頭顱落地而放手的。”


    馬希聲很小心的問道:“那,那朕的莊子呢!”


    “皇上,你幾年也不會去一次,你說你的莊子會怎麽樣?”


    “哎,這些人真是膽子大的出奇,不知道不該拿的不拿嗎?看來不殺幾個是嚇不住他們呀!”


    “嗬嗬,想嚇住他們?難呀!皇上也不想想,他們都已經奢華已久,想從奢入儉,我自己想想都是一件難事,何況他們呢!”


    馬希聲歎氣道:“要按民間的說法,他們都是我的兄弟姐妹,叔叔大爺什麽的,我一上任就是收繳他們的封地,又是殺人的,是不是太過分了?”


    “皇上,你怎麽這麽糊塗呢!你是皇上,你是大楚的皇上呀!皇上家的事情就沒有小事!全天下的人都盯著皇家的私事,切不可因小失大呀!”


    “知道,朕知道!朕也是跟著父皇打過天下的,這個道理怎麽會不知道呢!隻是......!”


    馬從歎氣道:“皇上,這件事情咱們倆說了不算,還是要聽聽姚相他們的主意,隻是有些事情就得用霹靂手段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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