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今日不過來了,你還來我這裏幹什麽,這裏又不歡迎你!”青煙咬著筷子,看著對麵悠閑吃飯的李詩韻很是不爽。


    昨日裏她又被林大哥罰抄書了,這會兒手軟的都快握不住筷子了,若不是蓉兒幫她抄了好些,她今日連飯都吃不上了。一定是李詩韻又在林天歌麵前說她的壞話了,哼!小人!


    罰抄書是林天歌一貫懲罰青煙的手段,青煙本性頑皮,來了魔教後的這幾年更是管不住。青煙闖了禍後,林天歌便罰她抄書,抄不完不準吃飯。


    這不昨日裏,青煙又被林天歌罰了!小姑娘此時正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李詩韻又撞在槍口上了。


    “不要!本小姐就要坐在這裏!”李詩韻老神在在的坐在青煙對麵,紋絲不動,靜默的吃著碗裏的飯。


    這些年,林天歌徹底貫徹了一個三好家長該有的姿態,吃飯陪著青煙,睡前對青煙道聲晚安,隔上三五天便來檢查青煙的琴棋書畫學得如何了。


    青煙倒希望林天歌不要檢查的這麽勤,她一向不喜歡學那些女孩子學的東西,林天歌不僅強逼著她學,還要隔段時間抽查,小姑娘在心裏暗暗叫苦。


    因為林天歌,李詩韻也開始頻頻的出現在青煙的飯桌上了。兩個小姑娘一向互相看不順眼,飯桌上經常免不了會有一場不大不小的爭奪戰。這個吃蝦,那個一定會來搶,那個舀碗湯,這個死死的拽著湯勺不鬆手。看得林天歌是直搖頭,卻也是無可奈何,他的話兩人雖是當場聽了,下次卻還是免不了要來這麽一場。


    今日,林天歌因有事兒便事先派人告訴青煙他不過來了,卻不想臨近飯點了李詩韻仍是一如既往的跑了過來,聽說林天歌不來後,也仍是一副老神在在坐著不走的無賴模樣兒,隻氣的青煙咬牙切齒。


    魔教與李詩韻年紀相仿的也就隻有青煙一人,青煙沒來的那些年,小姑娘一個人寂寞的在山莊內繞著圈的找樂子。無奈魔教眾人地位高的忙的顧不上她,地位低的輕易不敢不敢多和她說話。再加上這姑娘性子別扭,總是口不對心,每次開口都不討人喜歡,漸漸的更是沒人敢和她玩了。


    自從青煙來了後,李詩韻猶如找到了新玩具般,每天一睜開眼就想著要怎麽惹得青煙不自在,怎麽才能讓青煙注意到她。小丫頭到底是寂寞的怕了,卻又因為性子別扭,不知道如何與青煙相處,好多次都抱著要和青煙好好相處的想法,卻次次都將兩人的戰火上升到一個新高點。兩人都是不服輸的別扭性子,誰都不願先低頭,這才造成了如今兩人一見麵便不對付的場麵。


    青煙自然是不知道李詩韻真正的想法的,隻是覺得這丫頭雖是經常找她麻煩,但心底卻是不壞的,她也樂的等著李詩韻來找她茬。但秉著別人欺我,必得反抗的信條,再加上這李詩韻心裏想什麽,臉上都能看得出來,青煙也喜歡與她一塊鬧騰。


    吃過飯後,李詩韻冷哼了一聲走了,臨走前還想膈應青煙一句,最後卻被青煙氣的小臉兒上紅紅綠綠的走了。青煙吃飽喝足後,便坐在院子裏曬太陽,加上剛又在嘴上扳迴了李詩韻一局,此時心情正好。


    “呦,青煙姑娘,今日怎的如此清閑?”呂修言這些日子被林天歌派到江陵去調查一件事兒,今日才迴來。路過青煙的院子時,想著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到青煙了,這才半道上拐了進來。


    “言大哥,你迴來啦,有沒有給我帶好看的話本!”青煙見到呂修言時眼前一亮,她正值無聊之際。前兩天林天歌見她學習不認真,上書畫課偷看話本,將她那一屋子的話本都給沒收了,沒有話本看了,這日子就無聊了。


    呂修言從兜裏掏出兩本包裝精美的冊子塞給青煙,輕笑著開口,“拿去,可別讓大長老看見了,不然又得罰我關禁閉了。”


    “曉得了,謝謝林大哥!”青煙歡喜的接下,就著中午的陽光,看了眼兩本書的封皮,都是自己喜歡的類型,頓時喜得笑逐顏開。


    呂修言見青煙此時心情不錯,貌似不經意間問道,“青煙,你……想不想你師父?”


    女子翻看著話本的手指一頓,眸子裏閃過一抹委屈,緊接著若無其事的繼續翻著,平靜無波瀾的聲音緩緩響起,“不想!一點都不想!”


    呂修言麵色有些複雜的看了眼青煙,他前兩日在宛城的一間客棧門口看見了長青。宛城離陽城也不過五裏地,或許此時長青已經來到了陽城,就是不知道他來這裏是否是為了青煙。


    這話他沒敢給青煙說,若是說給青煙聽了,這丫頭記在心上了,到頭來長青卻沒來,倒是白白的又讓這丫頭傷心了。


    青煙嘴裏說著不想,眼圈卻是不不爭氣的紅了,小丫頭趁著呂修言不注意,低頭抹了抹淚,開始惡聲惡氣的趕人了,“呂大哥,你快走吧,我不想和你說話了,你擋著我看話本了!”


    “嗬,還真是個沒有良心的丫頭,給你帶話本時巴巴的盼著我來,這剛將話本給了你,就開始不待見我了。算了,我走了,不在這裏礙你的眼了!”呂修言曲起手指彈了彈青煙的額頭,有些無奈的邁著步子出了院門。這丫頭就是嘴硬,這會兒估計又在獨自傷心了,怕是不願意讓他看到!


    洛城位於陽城的東麵,距離陽城也不過十裏地。當今皇上有八個兒子,除了太子身在京城外,其他皇子都各自被賜了封地,除非皇上召見一般不進京。八王爺趙景安的封地便是在洛城了。


    關於八王爺趙景安的傳聞,曾經在京城流傳著好幾種版本。


    傳聞八王爺要美人不要江山,當初八子奪嫡時他正追著江湖公認的第一美人滿江湖跑,絲毫沒將皇位放在眼裏,皇上屢次召他迴京,他都置之不理,多次罔顧聖意。


    卻不知後來為何,八王爺迴到封地後一蹶不振了好一段日子,自此以後再也沒有出過洛城,關於傳聞中的江湖第一美人,也不知去了何處。這讓京城裏日日盼著兩人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姑娘嬸子們很是遺憾了好一陣子。


    洛城八王爺的府邸,此時正是一片燈火通明之際,初秋的夜晚還有些涼爽,趙景安屏退了下人,自箱子底掏出一件厚厚的貂皮大衣套在身上,眸子裏滿是溫柔。這和洛城人眼裏那個冷酷不愛出門的八王爺根本掛不上鉤,若是有洛城百姓看見了,怕是要不相信的揉一揉眼睛的。


    趙景安站在臥室的西牆前,抬眸看著牆上的一副美人圖。那是一個絕美的女子,站在一叢開得正豔的花圃裏迴眸微笑,這絲微笑太過明媚,連帶著她周圍的花朵在這抹笑容裏都變得黯然失色。


    趙景安抬手輕撫了撫畫上女子的臉頰,這個姿勢太過小心翼翼,就好似他麵前站著的是個真人一般,就怕一不小心碰碎了。男人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笑意,隨即便被鋪天蓋地的悲傷覆蓋。


    輕輕揭開這幅美人圖,美人圖下是一個腕大的洞穴。趙景安伸手進去,擰了擰洞裏的機關,隨著一聲輕響,麵前的牆壁緩緩向內移動,片刻間便出現了一個地下密室。


    趙景安提著步子進了密室,緩步走了不到一刻鍾,麵前便是一個密閉的兩尺高的大門。門內散發著陣陣的寒氣,他將身上的貂皮大衣緊了緊,這才緩緩的推開了門。


    這是一個冰室,四周散發著陣陣的寒氣。四四方方的屋子裏並沒有什麽多餘的東西,隻是在正中央擺著一張寒冰床,床上躺著一個女子,仔細去看女子的臉,不難看出她與美人圖上女子的麵容一模一樣。


    趙景安低頭俯身看著床上的女子,麵色含笑,眸子裏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女子的一頭青絲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頭上佩戴著精美的玉釵及其配飾;上衣的領子微微敞開,露出曲線優美白皙修長的脖子;一身藍衣更襯得肌膚如雪,唇邊掛著一絲笑容,好似在做著什麽美夢一般;兩道秀眉如纖美彎月,眉不畫而翠,雙眼緊閉著,就像睡著了一般。


    女子周身覆著一層厚厚的冰層,好似水晶棺中沉睡的美人,易碎而不真實。


    趙景安對著女子的臉頰緩緩伸出手,就在快要觸及到的那一瞬間,生生的在空中頓住。


    “涵兒,等我拿到魔教聖物,便可以將你救活了。到那時,你一定要為我再生一個孩子。他一定會長得像我,我要教他騎馬、射箭、教他好好孝順你,保護你。涵兒,我們一定會長命百歲、兒孫滿堂,歡繞膝下的,你一定要等我!”趙景安就著這個姿勢,輕聲在女子的耳旁低語道。


    “涵兒,我已經找到那個賤人生的女兒了,到時候我將她帶來親手在你麵前殺了她,為你報仇如何?你一定會高興的!”


    “涵兒,……”


    趙景安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久,直到他的臉上也漸漸結了薄薄的冰粒時,這才緩緩起身,低頭看了眼寒冰床上的女子,頭也不迴的出了寒冰室。


    他該開始加緊行動了,涵兒已經等不得了,這些年他雖是將她的身體用寒冰封住,卻終是治標不治本的。她身體的各個部分已經開始出現漸漸衰退的跡象,他怕再不將魔教的聖物拿到手,涵兒怕是……真的要離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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