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頭烏黑的長發鬆鬆的挽在腦後,因為剛沐浴過,額前的劉海濕濕的搭在兩側,看起來有些俏皮,比起平時多了一絲柔和,少了一抹清冷。


    長青的膚色比較偏白,再加上剛沐浴過,此時的臉色有些泛紅,看到青煙闖了進來,眸子裏滿是尷尬。


    兩人四目相接正呆立在當場,見到青煙瞅過來的眼神,猛地驚醒,急忙伸手將床上的裏衣拿起來套上。那動作,說是快如閃電也不為過。


    長青動作雖是快,但青煙仍是看到了男子胸前的一大片肌膚,白皙光滑。


    上次長青誘惑青煙時,雖是將領子拉下來那麽一點兒,但也是半遮半掩,青煙隻看到了他的鎖骨處。這會兒正好被青煙看了個正著,小姑娘捂著小臉兒急忙轉身,怯怯道,“我……我什麽都沒看見!”


    又像是怕長青不相信似得,急忙保證道,“真的!不騙你!”


    長青難得的紅了臉,一張白皙的麵皮上滿是尷尬之色,耳朵微微泛紅,左手無意識的捋了捋衣服的領口,這才握了拳頭放在唇邊輕咳了咳,“你找為師有什麽事兒?”


    青煙正是無措著,聽到長青的話,心裏暗自鬆了口氣,扭頭強自鎮定道,“師父,山來來了一群人,還把小二哥抓走了!而且呂修言昨天跟著我去了山腳下後,就一直沒迴來!”


    長青眸子一黯,強壓下心裏的不安,不緊不慢的開口,“前日呂修言和為師說過,山下有人找他,他想下山了,你看到的那些人應是他認識的。那店小二或許是被那群人攔下問路的,他們看到人了,自然會放那店小二走的,你不必擔心。”


    “哦”


    “那師父,呂修言……他還會來嗎?”小姑娘戳了戳手指,有些期待地問道。好不容易山上多了個人,還沒住幾天呢就又走了,小姑娘心裏還真有些失落。山裏太安靜了,除了鳥叫聲還是鳥叫聲,連個會說話的都沒有。


    “你希望他留下來陪你麽?”長青並未接話,隻是扭頭不再看青煙。一想到不久的將來,麵前的姑娘可能會永遠的離開自己,心裏就陣陣的泛疼。


    她的性子並不適合在這深山裏呆一輩子,或許山下的生活才是她期盼的。


    熱鬧的人群,明亮的燈火,漂亮的衣服,好吃的點心,以及無微不至的照顧。也許,這些才是青煙想要的生活。


    到底是他自己太自私了麽,讓她這樣一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陪著他在這無趣的深山裏一直到老,不曾見過世間的繁華,不曾感受到多彩的人生。


    若是有一天,她對這種生活厭倦了,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留下她。


    “也沒有啦,就是覺得在一起呆了這麽多天,他走的時候連個招唿都不打,真是太不夠意思啦!”青煙皺了皺挺翹的小鼻子,心裏有些不滿,哼,真是白白照顧了他這麽多天。走的時候也不和她說一聲,狼心狗肺!


    山下,正準備進客棧的呂修言鼻子一癢,忍不住狠狠地打了個噴嚏。右護法左明遠扭頭看了他一眼,“被人罵了?是不是又騙了哪家的小姑娘,跑路了,人家小姑娘紮小人咒你呢。”


    呂修言揉了揉鼻子,狠狠的瞪了左明遠一眼,“有這功夫,趕緊幫我將解藥找出來!”


    “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找得到的,你這個魔教神醫都束手無策了,我們就更沒辦法了。除非,等大長老迴來,興許他知道怎麽解你身上的毒。”


    二人的容貌均是出色,山下小鎮子的人多是沒見過世麵的,除了長青還沒見過這麽俊朗的人,這會兒走在街上的七大姑八大嬸以及幾個未出閣的小姑娘,都忍不住駐足圍觀二人。


    呂修言見狀,急忙扯了左明遠的袖子,拉著他進了前麵的這家客棧。魔教眾人現在還在被那些江湖人追殺,這地方雖是小,消息閉塞,但也不能保證沒有江湖人在這裏出沒,他們如今人少,萬事還是謹慎些好。


    “掌櫃的,來兩間上房!”進了門呂修言掏出一錠銀子,扔在破舊的櫃台上,吩咐著。


    “好嘞!小五子,上房兩間!”掌櫃的歡快的吆喝著,麵前這兩位公子,一看不是尋常人,那身上穿的衣服也隻有鎮子西側的“如意坊”才有賣的,這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主兒。


    左明遠一路走進來一直皺著個眉,這會兒看到麵前這個破舊的櫃台,以及旁邊幾張髒兮兮的桌子椅子,眉頭皺的更是緊了,“這麽破爛的地方,你確定能住人?”


    呂修言還未開口說話,掌櫃的已是有些不高興了,將麵前的算盤嘩啦啦的撥了撥,冷冷的開口道,“你若是不想住,走人便是!我這客棧也不歡迎你!”


    “你!”左明遠一向在吃穿用度上都是由手下的人安排好的,這會兒事出緊急,也隻能窩在這小破店裏湊合。然而,看到這客棧裏的東西後,對於有輕微潔癖的左明遠來說,真的是很難接受,這才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卻是惹得客棧掌櫃的不高興了。


    “好了!掌櫃的,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們就要兩間上房。”呂修言說著又自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塞在掌櫃的手裏,掌櫃的這才麵色緩和了些許。


    直到倆人坐在二樓的房間裏時,左明遠的臉色仍有些不渝。


    客棧的上房也隻不過是比普通的屋子多了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和一個小小的衣櫃,房間的大小和別的屋子都是差不多的。


    左明遠環顧了一周,隻覺得這個屋子還沒有自己院裏的茅廁大呢。而且這窗戶真的小的隻能伸出去個頭,也不知道晚上睡在這裏會不會被憋死。這般想著更是嫌棄了,而且那床上那麽髒,一想到自己今晚要在這麽髒的床上睡覺,左明遠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就這麽個小鎮子,能有什麽好的客棧,你就忍上一忍。對了,大長老什麽時候來?”呂修言向來在吃住上比較隨意,也不在意椅子上幹不幹淨,撩起衣擺便坐了下來。


    真是睡在野外都比睡在這裏強啊!要不,自己今晚找個小樹林湊合一晚?


    左明遠正這般想著,聽到呂修言的話,這才轉過身來,“估摸著得十天,江陵離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這麽遠,傳個信兒過去也得三天,等到大長老來了,估計也是十天之後了。”


    說到這裏又忽然想到,大長老若是十之後才能到,那自己豈不是要在這髒兮兮的客棧裏住上十天?哦,天哪!想到這裏,他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確定那丫頭真的是我們要找的人?”左明遠小心翼翼的聽了聽四周的動靜,確定沒有人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


    “應該是,她背上的半蓮,我看的一清二楚,不會錯!”說到這事兒,呂修言的臉上是少有的嚴肅。


    “但願吧,等到大長老來了後,就知……”


    “啪!”


    左明遠話未說完,忽然伸出左手拍向了自己的左臉頰,將手拿開湊到眼前一看,臉色黑的堪比鍋底了。這鬼地方竟然還有蚊子!


    左明遠平日裏不太喜歡大長老,這會兒卻有些期待大長老趕緊來了,這鬼地方他真是多一刻也不想再呆了。


    “對了,那丫頭跟著她師父一起生活在那山林裏,據我所知,這丫頭和他師父感情極好,到時候她若是不想離開,可如何是好?”呂修言總覺得青煙不像是個會乖乖跟著他們走的人,而且她那個師父也一副不太好說話的樣子。


    “直接綁了就是,想那麽多幹嘛!”左明遠一向就是個沒耐心的,不聽話先綁了再說。


    “你以為那是旁的人?那可是魔教的小主子,你綁一個試試。”


    “……”


    左明遠還真忘了這一茬,聽呂修言這麽一說那還真是不能動用蠻力了。


    一想到小主子可能會哭哭啼啼的鬧騰,他就覺得有些頭大。他最不待見這種小姑娘了!柔柔弱弱的,還總愛哭,哭起來嗓門還特別的大。


    裕和堂李堂主家的小女兒,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那丫頭一有個不順心就開始哭鬧,嗓門大的,都能將魔教的屋頂掀翻了。若是小主子也是這種性子,他們魔教恐怕會一輩子都不安生了。


    等日後左明遠真見到青煙的時候,倒是巴不得她像那李堂主的小女兒一樣愛哭鬧了。小主子這性子……真是能將人活生生的氣死啊!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若是她真不願下山,咱們就將那林子占了,吃山裏的,喝山裏的,住山裏的,等到山上沒有活物了,不下山也得下山了。最好,再找人趁他們人不在,放把火將他們的屋子全火燒了,沒有住的地方了,怎麽著也得去山下,到時候我們拐了人就跑。”左明遠摸著下巴,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極好。


    呂修言聽罷,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什麽亂七八糟的,這主意出的,還不如讓大長老去勾引小丫頭呢。大長老那麽妖孽的一個人,平日裏總有小姑娘小媳婦為他大打出手爭風吃醋,大長老若是好好下上一番功夫,定能讓那小丫頭巴巴的跟著走。


    由此可見,魔教的人都是極不靠譜的!


    江陵城的一間屋子裏,紅衣男子俯下身看著麵前的黃衫女子,正欲開口說話,忽然鼻子一癢,急忙推開麵前的女子,一陣風似的去了屋外。片刻後,無事兒人一般踏了進來,衝著黃衫女子邪魅的笑了笑,女子一張小臉兒瞬間紅了,羞羞答答的看著麵前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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