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扶風走出何府,一道冰冷的目光射過來,他猛然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疑惑的轉身,看到一個人站在牆根處,虎著臉。


    是阿鸞,她一直在外麵偷聽。


    “有人施了邪術,你差點被控製是不是?”阿鸞氣衝衝的走近他,抓住陳扶風的衣領,“你沒有金剛不壞之身!出門就不能帶個人嗎?我下山幫你,又不是想跟著你白吃白喝的!”


    阿鸞覺得委屈,她違抗師命,執意跟著陳扶風下山,結果這貨事事都瞞著她。


    “你別激動。”陳扶風往後退了一步,“我福大命大,這不是迴來了。”


    “你遇險的事,展霧霜知道嗎?”阿鸞還覺得奇怪,展霧霜是個靠譜的人,要是他找到陳扶風,不可能連封信都不傳迴來。可這兩人是一塊迴來的,自己之前什麽消息都沒得到,“你根本就沒去東海。展霧霜也沒找到你。”


    “展兄他是我朋友,不是我手下。”陳扶風不悅的說,“沒有義務保護我的安全。”


    “你別去做那些危險的事不行嗎,你以為自己有幾條命。”阿鸞覺得委屈,憑什麽,陳扶風要承擔這麽多事,“你不是還想找到夏芙蕖嗎,命沒了你怎麽找她!”


    陳扶風野蠻的擦掉阿鸞的淚水,“對,為了她,我不會死的。”困在山裏時,支撐陳扶風的信念,便是還有人在等他。


    “很多事,你都不肯告訴我。”陳扶風隻會讓她跑腿傳信打探消息,最多就是在城裏暗中保護個什麽人。


    “我不想讓你們有危險,也不想讓你們擔心。”陳扶風解釋道。


    “所以你就把危險都留給自己。”阿鸞覺得,陳扶風說這話,真是沒勁透了,“你又不欠皇上的,就不能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嗎。”


    “阿鸞。”陳扶風搖搖頭,他何止欠長樂帝的情分,“我現在活著,是很多人不計後果的幫我,才換來的。”


    “如果是夏芙蕖在,可以幫你分擔很多事吧。”阿鸞怔怔的問。


    “不。”陳扶風否定她的話,“在我把這些事解決之前,就算知道她在何處,我也不會去找她。”他要給的,一定是遠離喧囂細水長流的安穩歲月。


    “陳扶風,要是你一直找不到她,怎麽辦。”阿鸞輕蔑的問。


    “那我就一直找下去,找到老,找到死。”陳扶風孤絕自負的影子投在窄巷的石階上,聽主人訴說著心中最大的堅持。


    “如果在你找到之前,她就已經嫁人了呢。”阿鸞問了一個,陳扶風一直迴避的問題。


    “......”陳扶風也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


    “你就不能,看看別人嗎。”不等他迴答,阿鸞又迫不及待的問。


    即使她早已知道答案是什麽。


    “除非我腦子壞了。”陳扶風正兒八經的說出這句話,字字戳心。


    在他身邊的這些年裏,隻有提到夏芙蕖的時候,阿鸞才能在陳扶風眼中,看到不一樣的情緒。


    ......


    東海,三皇子的王府中。


    “婧兒。”顧衡之急衝衝的走進來,“今日上朝,父皇把兵權移交給了二哥。東海和擎淵,免不了會有一戰。”


    聽了這話,陳婧心底生出一種如履薄冰的涼意。


    “為什麽要告訴我。”陳婧盯著顧衡之的臉,他從來不騙人,不可置信的問,“我會給擎淵傳信,讓他們有萬全的準備。”


    “我知道。”顧衡之低下頭,雖然他剛在父皇麵前,以性命起誓,絕對不會向陳婧透露半個字。


    “你站在哪邊。”陳婧說完,耐心的等待著他的答案。


    如果顧衡之勸自己歸順東海,陳婧現在就打暈他,然後再想辦法逃出去。


    “放心吧,我會和你站在一起。”顧衡之看出她的憂慮,無奈的想,隻是心向著她,有什麽用呢,“可惜我手中,已經沒有實權了。”


    “你肯幫我就足夠了。”陳婧感激道,“別害怕,我們一起想辦法。”


    長樂帝仁厚,勤政愛民,就是疏於軍務,當年先帝割給東海的十座城池,又有不少天險。東海乍然向防守薄弱之處發起進攻,擎淵肯定承受不住。


    “婧兒,你聽我說。”顧衡之握住她的手。


    手心裏傳來的暖意讓陳婧心頭一顫。


    顧衡之心思縝密,“來往的商船已經禁行了。現在送信肯定來不及。”雖然舍不得,但他沒有別的選擇,顧衡之狠下心,“收拾收拾,我送你迴擎淵。”


    “你跟我一起走。”沒想到,這人竟能為她做到這種地步,陳婧的語氣不容拒絕,“我走了,顧闐之不會放過你的。”


    ......


    東海皇帝是個沒主見的人,常常聽風就是雨。


    前些年,顧衡之勸他化幹戈為玉帛,東海皇帝就一門心思和擎淵做朋友。


    顧闐之在背後籌劃了多年,把瓊保收入麾下之後,一直旁敲側擊,鼓動皇帝撕毀盟約,出兵攻打擎淵,而後一鼓作氣,進攻五部,一統天下。


    為君者,怎能對一統天下不動心。


    “左丞相,朕聽說你對擎淵很了解,這件事,你意下如何?”


    東海皇帝口中的左丞相,正是二皇子的幕僚瓊保。


    瓊保在擎淵苦心經營十幾年,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倉皇逃至東海。不足一年,又謀得了高官厚位,可見其手段之高明。


    “迴陛下,附屬的小國都有膽量擾亂擎淵,東海是大國,地廣人多,根本無需懼怕。”東海是好戰的民族,瓊保必須握住這張牌,先借東海的力量重擊擎淵,讓擎淵自身難保,再覆滅五部。


    東海的幾位大將,跟擎淵比起來,確實差了一些。但是最近,擎淵內患不斷,此時進攻,絕對是天賜良機。


    “話雖這麽說,可朕還是擔心,東海不足以和擎淵抗衡啊。”東海皇帝試探道。


    “皇上,您對臣有伯樂之遇,再造之恩,臣必定傾盡全力,幫您實現壯誌宏圖!”瓊保逃出來之前,盜走了擎淵邊境的軍事布防圖,作為自己在東海站穩腳跟的籌碼。他有意讓東海皇室知悉這件事。


    “父皇,東海和擎淵有盟約在前,約不可廢!”顧衡之站不住了,他不信父皇看不出來,瓊保是想借東海之手報複擎淵,“且擎淵並未犯我領土,東海豈可先做不義之事。”


    “嘖,朕把這茬兒忘了,那可就難辦了。”東海皇帝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兒媳婦,是擎淵人。


    不過隻要對東海有利,他才不在乎瓊保是不是以公謀私。


    “你和三王妃身份尷尬,避諱此事比較好,兵權就先交到你二哥手上吧。”東海皇帝說出這話,顧衡之便明白,多說無益,還是讓陳婧早做打算。


    顧衡之心裏想的什麽,瓊保也能猜出個大概。


    “殿下,恕臣直言,三殿下怕是有二心。”瓊保暗示顧闐之,要防著三皇子。


    “兵權都交了,他又以性命向父皇發誓,絕不插手此事。三弟也不蠢,為了一個女人,不至於。”顧闐之知道三皇子是個實在人,對瓊保的話不以為然。


    “殿下,還是小心些好。”瓊保苦口婆心道,有了上次定王給的教訓,他不會再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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