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趙叔叔生命中最後的那兩個月,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以前,我們雖然感情也不錯,但是也偶有爭吵,那兩個月我們彼此都過得很開心。也許,正是因為知道隨時都會失去,才倍加珍惜的結果吧。所以,小林,趙姨希望你能好好珍惜老板,我是把她當女兒看待的!”


    趙姨講完她和老趙頭的故事之後,林嘉銘說不清楚她現在是不是仍沉浸在失去心愛之人的悲傷裏。說有吧,她神情自若,麵露平靜;說沒有吧,在她端起那個“團結力量”瓷盅的時候,林嘉銘分明看到她用另一隻手摸了摸瓷盅上那幾個字。


    “趙姨,你放心,她對於我而言,是同生命一樣珍貴的存在!”


    從店裏出來,林嘉銘隱隱有些不安。家裏店裏這兩個地方都沒有,她能去哪兒呢?


    林嘉銘找了所有盧皓婉可能去的地方,都無果,最後又迴到了盧皓婉的房子。這時已經是正午時分,室外的溫度已經35、6度,林嘉銘的衣服再次被汗水泡了個透。林嘉銘想再次嚐試著敲敲門,手剛剛伸到門前,屋裏奇怪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把耳朵貼近門,仔細的聽著屋內的動靜,隱隱聽到有人對話。


    “剛剛我好像聽到屋外有人!”


    “快點,別疑神疑鬼的!趕緊找!”


    “這……都……沒有”林嘉銘集中精神,努力想搞清楚裏麵的情況,但有些話仍舊沒有聽清楚。


    此時屋內盧皓婉被透明膠帶捆在椅子上不能動彈,頭上被人套上了黑色的布袋,嘴巴也被膠帶封著。二十分鍾前,盧皓婉從外麵迴來,剛一進屋就被人捂住了嘴,成了現在這般模樣。盡管她在心裏想了無數次銘哥哥會來救自己,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開始絕望了。


    “大哥,就搜到了一個手機,還有一個金項鏈。現金也不過400多塊錢,此外,還有三張銀行卡!”在搜尋了一圈後,個子稍矮的男子對著另一人說道。那人沒多說,接過項鏈和錢,把手機扔給矮個男子,走到盧皓婉跟前,摘下她的頭套。


    “說,銀行卡密碼是多少?”


    “……”


    “快說!”男子麵露狠色,把手裏的水果刀抵到盧皓婉的脖子上。


    “……”


    “你到底說不說!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男子用那把刀在盧皓婉的脖子上輕輕劃了一下,劃破了皮,鮮紅的血一下子流了出來。盧皓婉哪裏經過這樣的陣勢,眼淚不住的往下流著。


    “大哥!”


    “什麽事?”


    “大哥,她嘴貼著膠帶呢,想說也說不了啊!”個矮的男子說道。


    “我現在把你嘴上的膠帶撕下來,你要是敢叫一聲,我要了你的命!”見盧皓婉點頭,拿刀的男子一下從盧皓婉嘴上扯下那膠帶,鑽心的疼讓盧皓婉差點叫出聲來。但是脖子上的刀刃散發出的寒氣,硬生生讓她憋了迴去。


    “說,密碼是多少?”拿刀男子手裏的刀在盧皓婉的脖子上又深了一分,鮮血早已染紅了身上淺藍色的襯衣。


    “!”盧皓婉早已哭成了淚人,說出密碼的時候,絕望地閉上了眼。她深知那意味著,自己這幾年的辛苦即將在瞬間化成泡影。


    “把膠帶拿過來,堵上她的嘴!”拿刀男子對矮個男子說道。


    矮個男子把膠帶貼到盧皓婉嘴上,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瞬間又起了歹念。


    “大哥,這小妞長得不錯誒!”說罷,就伸手去摸盧皓婉的臉。盡管盧皓婉竭力抗爭,但自己被捆得這麽結實,任何的抗爭都是徒勞。她心裏不停地喊著自己的銘哥哥,祈禱著上天能讓他快點來到自己的跟前。


    “那你快點!”拿刀男子把刀從盧皓婉脖子上移開,轉身走向門口。


    矮個男子則一臉猥瑣地開始扯綁在盧皓婉腿上的膠帶。盧皓婉見狀,拚命的晃動著,屋裏的動靜越來越大。


    “嘭!”一聲響動,門被人踹開。拿刀男子剛好走到門後,被突然打開的門撞到了腦袋上,應聲倒地。林嘉銘站在門口,看著被綁在椅子上的盧皓婉,以及站在她身邊正在扯膠帶的男子,瞬間失去了了理智。他飛快衝到盧皓婉身邊,將那男子一腳踹倒在地上,又騎到他身上,憤怒的拳頭雨點般砸在他臉上。


    盧皓婉看著衝進來的林嘉銘,剛剛崩潰的心稍稍恢複一些。此刻的她在椅子上,看著林嘉銘憤怒地暴打著地上的男子,緩緩閉上了眼睛。


    林嘉銘所有的憤怒,都化作了拳頭,砸在矮個男子的臉上,身上,直到他力氣耗盡,直到地上的男子鼻子,嘴巴都是血,不再動彈。


    林嘉銘艱難地從矮個男子身上爬起來,挪到盧皓婉跟前,看到她脖子和衣服上的血,眼睛裏滿是心疼。林嘉銘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硬生生將盧皓婉身上的膠帶扯掉,即使膠帶被扯成了絲狀,勒破了他的手。


    當膠帶扯得差不多的時候,盧皓婉失去了支撐,從椅子上滑了下去,林嘉銘見狀,趕緊一把扶住了她。當林嘉銘感受到盧皓婉身體的溫熱時,那顆惴惴不安的心才稍稍獲得了一點安寧。


    “對不起,妮兒,我來晚了!”林嘉銘緊緊抱著懷裏暈過去的盧皓婉,眼淚在那一瞬間決堤,在他看來,是他沒有保護好她,讓她承受了這樣的傷害。所有的懊悔,自責一遍又一遍的重擊著他的心。


    混沌中的盧皓婉,似乎覺得下雨了,雨點啪啪打在臉上。隻不過,這雨竟有些溫熱。她艱難地睜開眼睛,看著抱著自己,正在哭的林嘉銘。


    “銘哥哥……你……”盧皓婉想要伸手去擦林嘉銘臉上的淚,但任憑怎麽使勁,就是抬不起那隻手。


    “銘哥哥……你的眼淚……滴到我……臉……”忽然,盧皓婉看見林嘉銘身後,那把利刃的寒光。拿刀的男子醒了,想從背後偷襲林嘉銘。


    “銘哥哥小心!”盧皓婉用盡全身的力氣奮力推開林嘉銘,自己卻被利刃紮到手臂上。


    “不~”林嘉銘撕心裂肺的叫聲穿透了夏日沉悶的空氣,但最終還是被淹沒在城市的忙碌之中。林嘉銘此刻就像一頭憤怒的獅子,眼睛早已紅透,他不顧一切地撲上去,和拿刀的歹徒扭打在一起。


    盧皓婉看到自己不遠處躺著的男子手邊自己的手機,心裏有了主意。她強忍著劇痛和失血導致的暈眩,爬到手機跟前,想要撥打報警電話,這個過程被和林嘉銘纏鬥的拿刀男子看在眼裏。他一肘子將林嘉銘擊倒在地上,然後走到盧皓婉身邊,用腳使勁踩著盧皓婉剛剛被紮傷的手臂。


    劇烈的疼痛迫使盧皓婉鬆開了手,手機掉在地上後,被男子踢開。此時,他的麵目已經猙獰到極點。


    “想報警!啊?”拿刀男子邊說邊用腳狠狠地踩著傷口,盧皓婉再次疼暈過去。林嘉銘被剛剛那一肘擊懵,還沒完全恢複過來,又看見盧皓婉被那男子傷害著,便用盡力氣朝男子撞了過去。


    拿刀男子正欲發作,窗外傳來的警笛聲讓他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繼而踉蹌著跑了出去。


    林嘉銘見那人逃了,也沒有去追。一來他實在沒有多餘的力量再去追,二來盧皓婉的傷口還在流血,人也在地上躺著。他著實慶幸自己在進來之前,給大竹打了報警電話。


    林嘉銘試了幾次,想把盧皓婉抱起來,無奈力氣耗盡,都沒有成功,好在大竹他們及時趕到,幫著將盧皓婉抬上了警車,還有矮個男子,畢竟他也被林嘉銘揍得不輕。之後警車一路唿嘯著朝醫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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