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駐地,主帳。


    月澤和月如風剛到軍帳前,兩邊守衛的士兵就將簾子掀開,他們順勢走了進去。


    月澤抬眸一掃,帳中坐了許多人,除了常見的幾位將軍、其他靈族的族長和新加入的靈醫族新任族長龍芰荷外,還多了位一身橙色衣衫的少女。


    少女長的很好看,柳眉碧眼,瓊鼻粉唇,整體給人古靈精怪的感覺,她唇角一點紅痣,更添一絲靈動。


    這名女子名為淺杏,是皖南族族長銀飛的妹妹,也是月澤的未婚妻。


    眾人見月澤和月如風,起身行了一禮,問好道:“月族長,月少主。”


    他們亦是迴禮。


    帳中早有人在月澤椅子上方添了把新椅子。


    月澤引著月如風坐到位置上,並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


    坐在主位的宣淩允,看見走過來的月澤,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少年一身月白色藍銀暗紋錦袍,大片的月槐花紋開在肩上。一頭青絲半數被鵝黃色的月槐花冠挽起,發尾雜錯著幾條小辮子,更顯少年氣息。月白色的花枝向前蔓延,延至月澤眉尾,垂下一顆小小的玉石,將他姣好的容顏襯得更加絕豔。


    月澤笑意盈盈,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都落在月如風身上,眼神裏飽含著溫柔與眷戀,似乎月如風就是他的整個世界,周圍的一切都已黯然失色。


    宣淩允說不嫉妒是假的。


    他看著月澤那毫不掩飾的孺慕眼神,他的心像是被無數根細密的針紮著,又酸又痛。


    月澤下山這麽久,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如此不設防的笑。


    以往他雖也在笑,不過都是些冷笑嗤笑等,就算是他笑得最燦爛時,眼中也是一片寒冰。


    雖然,他會對自己柔下神色,真誠的發笑,隻是他的眼底總是藏著一股淡淡地憂傷。


    宣淩允一直都不明白,生活在像桃花源一樣的月河,月澤到底在擔心什麽?


    “陛下。”


    不等他想明白,一道清脆的女聲打斷他的思緒,宣淩允抬頭望去,隻見一水靈靈的小姑娘站在一群糙漢中。


    說話之人,正是皖南族的少女淺杏。


    少女唇角輕勾,傲氣盡顯。


    她繼續道:“我等此次前來,乃是受我族族長所托,希望借此機會互通有無,增進友誼,以結百年之好。”


    “銀飛族長大義,有你們加入,我軍又添一族大將,驅除妖族,恢複和平,指日可待!”宣淩允朗聲迴道。


    皖南族尤其擅長鍛造兵器,天下各族,神兵利器多出自皖南族之手。有了他們的加入,這場戰爭的勝率又能高上不少。


    想到這裏,宣淩允從心底為人族感到開心,清冷的麵容上也多了幾分笑意。


    場中眾人聞此言,亦是紛紛大笑。


    “陛下所言甚是,我族願以一族之力全力協助人族,追隨陛下建功立業!”


    淺杏見眾人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振奮,也跟著眾人一起笑了起來。


    建功立業?不過是各有所取罷了。


    月族下場,浮夢加入,安峪意動,各族紛湧而至,抗妖之勢已大成。


    此時不下山,更待何時!


    淺杏眸光微轉,她的視線落在一旁的月澤身上。月澤好似局外之人,對他們的加入並不感興趣。


    他或抬眼看看自己,又或垂眸想著事,見自己望去,淺淺的迴了一個微笑。


    月澤現在心裏一片亂麻,他想過皖南族的人會來,但沒有想到帶隊的會是淺杏。


    說來,他們的婚約也挺狗血的。


    她的母親風瑚是北風族之人,幼時與他母親非晚檸交好,兩人還未成親,便約好做彼此的親家。


    風瑚長非晚檸一歲,結婚也比她早,次年就產下一子,名為銀飛。


    那時,母親與父親剛參加完安峪族大比,就接到她傳來的信以及半塊人麵吊墜,信中報喜,她生了一名男嬰,問她以前的承諾還算數嗎?


    承諾自然是算數。


    母親便收下了吊墜。


    後來,母親與父親在一起,並懷了自己。


    她得知母親懷孕的消息後,帶著銀飛和許多禮品前來祝賀。


    誰知道世事難料,母親迴家探親,幻沙被妖族攻破,母親重傷難愈,生了自己後早逝。


    這段婚約本該就此打住,但這是她與好友的承諾,便將這個諾言延續到她肚子中的孩子身上。


    他拒絕宣淩允和那個女孩都與這個婚約有一定的關係,但更重要的是,他發現他和宣淩允的關係有點畸變,他們對彼此的感情超出了正常兄弟之間。


    宣淩允和他都是心思敏感之人,能察覺自己心中漸起的苗頭。


    然而,人族尤恥此行為。


    他不能讓宣淩允跟他一樣,陷入如此不堪的境地,受人唾罵。


    唯有快刀斬亂麻,及時斬斷兩人不該生的心思。


    在月澤沉思中,會議很快結束,宣淩允吩咐人下去,安排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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