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行雅嘉聽了顧昭華的話後陡然變了臉色,神情似妒似怒,語帶警告地喝道:“顧昭華!”


    鳳行雅嘉一是覺得麵子上過不去,二是心有猜疑,畢竟顧昭華是趙睿的前妻,現在前妻要她這個正妻去向趙睿詢問他以前情人的身體,這怎麽看都是不懷好意!


    顧昭華平靜依舊,“公主,我雖不是真心為你好,但也是不想看你落在仇人的手裏還不自知,若公主連這點度量都沒有,我倒要考慮是不是看錯了人,不該好言提醒公主才是。”


    鳳行雅嘉並不是愚蠢的人,略略一想便語帶嘲弄地道:“你不會想說白婉柔就是顧婉容吧?她們的相貌是有些相似,但也僅僅是相似而己,對此白婉柔也自有她的解釋,我沒理由隻偏聽你的不信她的,況且……你難不成要我相信白婉柔會改變容貌?是個狐精不成?”


    “看來公主是不信我的。”顧昭華道:“我剛剛已說了鑒別之法,實不實施在公主,如果公主執意幫她我也無可奈何,隻盼公主有朝一日不會為自己今日的決定後悔!”


    鳳行雅嘉麵色一寒,“就算我幫了不該幫的人好了,可也到底懲治了你,顧昭華,你不知道你很討厭?明明就是個事事算計的性子,卻總要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想做給誰看!”


    顧昭華當即失笑,“公主沒說錯吧?雲淡風輕?我可從不記得我有過這種時候,不過離開趙睿我不後悔,大概帶了幾分歡欣之色,所以讓公主誤會了。”


    鳳行雅嘉卻是有話無處說,趙睿心裏有人不假,可卻未必是顧昭華所說的顧婉容,事實上趙睿偶有幾次提起顧婉容語氣都很平淡,就算看得出他對顧婉容有好感,卻也是有限,倒是說起顧昭華的時候那恨得牙根癢癢的樣子讓鳳行雅嘉很難釋懷,所謂愛之深恨之切,如果不是愛至深處,趙睿怎會這麽恨顧昭華?不過這些話她卻不願與任何一人提起,想她鳳行雅嘉遇過的男人無數,從來隻有她睡別人的份,哪裏輪得到別人三心二意?更別提那個人還是她的丈夫!


    顧昭華見鳳行雅嘉不說話,心裏不是沒有失望,她原打算借著鳳行雅嘉的手再坑顧婉容一次,可現在看來,這種可能性不太大了。同時她也有疑惑,雖然因為和離一事她和鳳行雅嘉之間鬧得不算愉快,但也沒有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怎麽鳳行雅嘉對她一直是陰陽怪氣的?難不成是趙睿在鳳行雅嘉麵前曾抨擊過她?這種可能性倒是很大!


    “罷了。”顧昭華站起身來,“既然公主聽不下去,我也無謂再說什麽。”


    鳳行雅嘉沒有留她,等她退出之後,鳳行雅嘉身邊的心腹侍女說道:“公主可信她的話?”


    鳳行雅嘉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不信,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顧昭華所說的事情若是假的則很容易被拆穿,可她還是這麽說了,那便說明就算是假的,顧昭華也有應對之策!


    “可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公主現在幫的人,豈不就是當初的……”那侍女大概覺得這件事始終太過無稽,怎麽可能有人可以憑空改變相貌?所以她寧願相信白婉柔所說的,杜若秋遊曆京城時遇到了顧婉容,因她二人容貌相似愛屋及烏,所以才又教了顧婉容一些醫術。“公主。”侍女突地麵露憂色,“公主可還記得當初的顧婉容,是以何事聞名京城的?”


    鳳行雅嘉微微合著眼,“不就是醫術麽?醫好了母後的病,還有……”她沒有說下去,可也立時警覺起來。當初顧婉容最出名的不是醫好了太後,也不是得到了禦醫們的認可,而是因為她成功地以藥物助年近四旬的趙妃受孕,而就在不久之前,趙妃早產生下一個腿部有缺陷的孩子,雖是個男孩兒,但終究注定隻能做一個閑散王爺了。


    “你是說,宮中所傳的,趙妃是因用藥的關係,才生了有缺陷的孩子?”


    那侍女輕輕點頭,“公主,這是大事,不得不防,想那受孕一事本屬天意,以藥物強求得來,也是有違命數的。”


    鳳行雅嘉的麵色微沉,她十分信任這個侍女,所以並不因她的話而惱怒,反而越發清醒!她之所以相信白婉柔,便是因為白婉柔保證過可以讓她受孕!


    鳳行雅嘉已經快三十歲了,與先前的駙馬沒有孩子,後來生活肆意,吃了不少避子的藥物,以致於體質改變很難受孕,她與趙睿成親將近一年,這其間她吃了無數的補藥看了無數的大夫都沒有辦法,後來還是有人替她介紹了白婉柔,白婉柔隻替她診過一次脈,便給了開了藥方,保證她年前即可受孕。


    事關子嗣,鳳行雅嘉坐不住了,她已吃了白婉柔開的藥,如果顧昭華的話是真的,白婉柔真的是顧婉容,那麽她們使人受孕的藥物也必是同一種,鳳行雅嘉是想要孩子,卻不想要一個殘缺的孩子!


    想到這裏,鳳行雅嘉驟然起身,“我們進宮,去見見趙妃!”在沒有辦法之前,她終是不會貿然去問趙睿。


    再說顧昭華離開了西邊暖閣後又迴到了苒苒居,苒苒居內的宴席已盡數撤下,貴女們分席而坐,卻少有說話的,隻有白婉柔挨在華穀彤身邊神情親熱。


    見了顧昭華,白婉容有意地伸手在華穀彤肩上輕拂了一下,像在替她拂去肩上灰塵,這種極為親密的小動作看在顧昭華眼中都極為可笑,她看向白婉柔的目光也滿是戲謔,到底是上不了台麵,從前如此,現在依舊如此。她隻是不明白,白婉容這麽做又是為什麽?想離間她與華穀彤之間的關係?可她和華穀彤私交並不深厚,自然不會因此產生什麽誤會,那麽便是想向她示威?簡直是可笑!


    顧昭華進了屋隨即便有丫頭來報,“雅公主殿下已經離開了。”


    華穀彤聞言極為驚詫地看了一眼顧昭華,顯然是好奇她到底與雅公主說什麽,能讓雅公主丟下白婉柔,就這麽走了?不過她雖然好奇,可做為小輩雅公主離開她還是要去送送的,當即便帶了人追出去。


    顧昭華也跟了出去,一眼都沒再看因雅公主突然離去而麵色突然蒼白的白婉柔。


    顧昭華在苒苒居外等著華穀彤,待她迴來後向她示意一下,華穀彤便摒去身旁侍女,過來與顧昭華說話。


    顧昭華朝她笑笑,“還沒有感謝華妹妹甘冒風險暗中相助。”


    華穀彤矜持地一笑,“我隻是受人所托,顧大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是誰?”


    華穀彤笑道:“既然顧大姑娘猜不到,那我也不便說出來,便等那人自己向你說明吧。”


    顧昭華聽她這麽一說心裏隱隱有了幾分猜測,可華穀彤沒有明說,她也不好貿然說出那人來,以免萬一說錯了,兩邊都尷尬。


    顧昭華從公主府出來後便直接去了二郎那裏,陪二郎待了整個下午,哄他睡著了才又出來往家中去。


    馬車行至天香樓前,顧昭華記著沈氏尤其喜歡這家的點心,便讓車夫停了車,打發知春下車去買些沈氏平日愛吃的。


    不料知春一去半晌未歸,本來就已是落日時分,顧昭華想在天黑前迴府,心裏便有些急躁,又讓知秋下車去瞧瞧是怎麽迴事。


    不多久知秋急匆匆地迴來,“姑娘,酒樓的掌櫃說知春偷了東西,將知春扣在酒樓裏不讓出來!”


    顧昭華立時火了,想也知道知春絕不會做那偷雞摸狗的事情,這件事定然是誤會,可知春被人扣留沒有理由不讓人來通知她,唯一的解釋就是那酒樓掌櫃根本不給知春辯解的機會,也沒有派人來外麵通知。


    顧昭華當即起身下車,進了酒樓後並不見知春的身影,知秋在旁道:“知春被押在後堂。”


    有小二跑過來招唿,顧昭華寒著臉道:“叫你們掌櫃過來!”


    小二見顧昭華衣著精致氣勢不小,當下不敢怠慢,連忙叫了掌櫃的過來說話。


    掌櫃的滿麵堆笑,“這位姑娘……”


    顧昭華冷聲道:“我剛剛差丫頭過來買東西,不知為何被掌櫃當做竊賊扣留,敢問掌櫃的,你真的查明了真相?相國府的丫頭眼皮子就這麽淺,出來一趟就要偷人東西?”


    掌櫃的一聽是為那丫頭來的原還有幾分漫不經心,可一聽是相國府的姑娘,驚得臉色都變了,結結巴巴地道:“這這……我並不知道那位姑娘是相國府的……”


    天香樓雖然久負盛名,可背後卻不像其他的大酒樓一樣有什麽勢力,老板隻是單純的商賈,有道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像他們這些無門無路的,也隻能做好自己的本份,可不想今日來了幾位大爺,一見到那個小姑娘就刻意為難,最後又讓將小姑娘捉住,說自己丟了價值連城的寶貝。


    掌櫃的知道對方不是普通的百姓,一方麵出於討好之意,另一方麵也確實有壓力,便將知春扣留了起來,任知春喊破嗓子也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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