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人走上來,笑道:“爺,要不要去找找佳人?”


    男子把手帕往後一拋,淡淡的笑聲傳來:“別多事。”


    *


    薑嬰和四爺走東邊的角門進了貝勒府,前麵一個小轎子停下,八福晉帶著微笑的臉龐從藍布窗簾後露出來。


    薑嬰看了看四爺,四爺對薑嬰道:“你去應付,爺去前院。”


    八福晉看了眼已經走遠的四爺背影,對薑嬰道:“薑側福晉好福氣,我們都隻道四哥冰冷,與你卻是比與四嫂還好呢。”


    八福晉已經下了小轎,薑嬰很好奇:“八福晉這是?”


    她現在的身份雖然低了八福晉一個階位,但在禮法上能算是半個嫂子,因此與她施一個平輩禮便可以。


    八福晉掩著帕子吃吃笑了聲,“我來看看四嫂,沒想到聽見的都是薑側福晉的傳說。”


    薑嬰:這個人是不是有病?


    但薑嬰現在是管事的,還真不得不跟她廢話一番,於是問道:“八福晉的身體可大好了?我認識一個婦科聖手,若是還要調養,我幫你引薦。”


    八福晉臉上的笑容淡去,一點要給薑嬰留臉的意思都沒有,冷聲道:“我自然不用,側福晉進府也有一年多了吧,還沒有動靜不如自己好好調養一下。”


    薑嬰特別聽勸道:“多謝提醒,這不正在調養。要不然我好好的跟婦科聖手熟悉什麽?八福晉,您要不要再去坐坐?”


    八福晉這才扯出一個笑容,“已經叨擾不短時間了,我家爺怕是這幾天就要辦差迴來,我們府上沒有你這麽能幹的側福晉,我還得迴去照應爺。”


    八爺這幾天的確很忙,薑嬰這個處在後院的都聽到了一些風聲,據說八爺很有可能在今年的祭祀天地活動中代替康熙去主持。


    至於自家爺,因為四福晉之前那一出出的,沒接到什麽皇帝親自指派的特別差事。跟風光無限的八爺比起來,就好像是個外帶的孩子。


    薑嬰卻知道太過出頭沒什麽好,這位八福晉也是奇怪,四福晉曾經把她的孩子給弄掉了,不管其中有沒有別的原因,八福晉這種人不會就不怨恨四福晉。


    可是她今天這模樣,好像跟四福晉還挺好呢。


    兩人福禮分別後,薑嬰就朝後院走去,半路碰見尹氏被她失心瘋一樣拉住說了很多詛咒的話,薑嬰現在是側福晉,有權直接禁足她。


    但是想了想,薑嬰直接無視過去。


    尹氏身邊的丫鬟都嚇壞了,好在薑側福晉不計較,緊緊抓著自家主子的手臂,帶著哭腔道:“主子,您別再這樣了,咱們安安穩穩的不好嗎?”


    尹氏大哭,福晉病了一場也不大理會她了,四爺更是;連日見不著一麵,她不借著薑氏再顯著自己一點,這輩子就沒有指望了。


    丫鬟還在勸說:“您看看宋格格,也挺好的啊。”


    尹氏才不要學她們,她做就要做四爺最寵的那個,想當初,他們之間多好啊。


    為什麽會變?


    還不是因為她的孩子被薑氏謀害了,可笑的是,薑氏竟然踩著她成了爺眼裏的那個。


    四爺進後院的時候,已經是麻麻亮的光景,不點燈籠能看見人,但卻看不清麵目。


    四爺直接要去櫻園,與前院相隔不遠,就沒要燈籠,突然走在前麵的蘇培盛喊了聲:“那邊是誰?”


    一個小丫鬟哭啼啼走出來,跪地哭道:“蘇總管,爺,奴婢失禮了。”


    蘇培盛就問:“你在這裏幹什麽?”


    丫鬟哭道:“才剛我們主子思念無緣的小阿哥,衝撞了經過的側福晉,在這裏罰跪。”


    蘇培盛看了眼身後的爺。


    【薑側福晉恃寵生嬌,爺的解語花又要沒有了。】


    四爺:蘇培盛你要是不想幹了,可以離開的。


    他看都沒有多看那邊跪著的女子,更沒有問具體經過,很快便走另一條小路離開了,還是漸漸能出外走動的四福晉聽說,派了人過來將尹氏送迴去。


    薑嬰根本都不知道這茬,見四爺迴來就迫不及待招唿他:“爺,快來吃飯了。”


    【肚子都餓的咕咕叫了,這位爺難道都知道餓?不過有了自己的小廚房是真好,想吃什麽都能安排。今天的排骨燉雞就是我最喜歡吃的,可惜大老板不喜歡葷菜,我隻能點這麽一個硬菜。】


    四爺坐下來,就著丫鬟端來的銅盆洗洗手,看了眼雙眸明亮的女人,倒是不舍得逗她:“既然餓了就吃,不用專門等著爺。”


    薑嬰馬上道:“我就喜歡跟四爺一起吃飯,吃得香。”


    【幹嘛先吃啊,萬一大老板覺得我已經吃過了去和別的同事吃,我豈不是得不償失。既然已經入了局,不成功便成仁。我是側福晉,我要獨寵。】


    薑嬰實在是忍受不了和別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畢竟在史書記載中自打年側福晉進入四爺府,四爺的孩子便都是這位生的。


    這說明一個男人想給一個女人唯一的愛,是能做到的,端看願不願意罷了。


    【既然四爺能隻和別人生孩子,現在年氏還沒影子,那這個人就是我了。趕在年氏進府之前生個娃,以後人家遇到了真愛天雷勾地火,我也正好退休。】


    啪嗒。


    筷子壓在瓷碗上的聲音驚迴薑嬰心神,看向雙目沉沉的四爺:“爺,您是不是在外麵有什麽不順心的事?”


    四爺說了句:“坐下吃飯,不用你伺候。”


    薑嬰這才想起來,自己根本沒有伺候過四爺吃飯,聽得出來他是在說反話也裝做沒有聽見,就又聽見詢問:“何出此言?”


    薑嬰想了想才知道是問她那句話,笑道:“這不是八福晉說的嘛,八爺又是忙這個又是忙那個。對比著您就有點清閑了不是。”


    四爺問她:“那你覺得我清閑嗎?”


    薑嬰搖搖頭,前幾天才招待過皇帝,如果不是八福晉今天說什麽差事,她還覺得四爺挺受寵呢。


    “爺,代替老爺子去祭祀天地很風光嗎?”不能說剛才的話題了,薑嬰主動轉移話題。


    四爺勾了勾唇角,還沒傻到底,吃了一塊她說美味的排骨,說道:“自然是風光的,又何出此問?”


    薑嬰:“我看八福晉那意思,八爺有可能去代祭天地。”


    四爺笑道:“這要看皇阿瑪的安排,爺覺得,可能性不大。”


    薑嬰看著被他夾走的最後一塊排骨,暗暗決定今天就傳個話去小廚房,把以後的飯菜都弄得分量大一點。


    這小女孩心性讓胤禛笑了下,吃著這最後一塊排骨也覺得特別香。


    薑嬰把剩下的自己喜歡吃的菜各夾了一筷子,才又說話:“爺,您說八福晉,她是真心跟四……我們福晉和好的嗎?”


    薑嬰對穿越者四福晉是很謹慎的,但是也怕她和八福晉之間再出什麽事。


    四爺看她一眼說道:“把你的心放肚子裏,福晉不糊塗的時候,還是不會有什麽行差踏錯的。”


    對比以前那個,現在這個四福晉就讓四爺舒服多了,不求她能幫忙能解意,隻要別總是自以為是的幫忙。


    薑嬰也聽出來四爺這是在敲打她,她一個側福晉還管不到福晉頭上,甚至連私底下說說也不能。


    薑嬰有些生氣,仔細一尋思又覺得沒必要。


    現代找個單純愛你的男人都不容易,更別說在父權夫權思想極其濃鬱的大清朝了,四爺這種一舉一動都按照規矩行事的,反而對她這種側室有利。


    四爺抬眸,看著一麵勸說自己一麵又在想不能做夢體會一下當皇後滋味的女子,倒也不覺得討厭。


    反而還覺得有些對不住。


    不確定自己以後會不會真愛年氏,但他的確不可能讓薑氏做皇後。


    相比較而言,薑氏對他就單純多了,想做皇後真不令人討厭,做白日夢和切實的野望還是大有不同。


    一時用過晚飯,蘇培盛和可期帶人撤碗盤的撤碗盤送茶的送茶。


    決定生個娃的薑嬰卻有些心不在焉,她現在的年齡已經過十八了,原身是大約兩年前進的府,進府時十六歲,在其他幾個十四五年紀的小姑娘中是大齡。


    現在十八還沒有跟自己的男人睡覺,可算是超齡了。


    薑嬰當然不介意這個,但是想想之前比她來說更受寵的尹氏,她就有點擔心四爺不喜歡她這款的。


    這段時間他們倆的確相處得很不錯,四爺也很體貼,但兩人躺在床上從來就沒有過什麽超越底線的行為。


    薑嬰也不知道四爺跟她這麽好,是身體上出現了問題,還是那次自己去侍疾帶來的影響有這麽長遠。


    可是如果四爺隻喜歡嫩嫩的,自己也不得不跟他柏拉圖一下。


    薑嬰想著,瞄了眼四爺的腰腹。


    四爺渾身都僵了僵,雲淡風輕的眼神落在薑嬰身上:“今兒怎麽不看書了?”


    薑嬰:“我還不想睡覺。”


    然後僵住,竟然一不小心說了實話。


    看書對她來說是催眠,恐怕四爺更要覺得她沒有大家閨秀氣質了。


    四爺:的確一直沒有這麽認為過。


    心中對這個女子的愧疚更甚,他是為了那個神奇的平板,才把薑氏推到一個眾人矚目的位置。


    薑嬰此女沒有什麽壞心,她的心聲也格外純淨,既然想要個孩子,就給她吧。


    於是四爺放下喝下去半杯的茶,對薑嬰道:“既然不看書,早些安歇吧。”


    薑嬰心裏一跳,總覺得四爺說的安歇兩個字帶著別樣的曖昧,但是看他一如往常的平靜麵容,又不像是要做什麽的樣子。


    搞得薑嬰明明早就進了府,走向裏間的紫檀木雕花大床時,跟剛剛結婚似的。


    【可惜前世隻顧掙錢,根本沒有去結個婚,一會兒到了床上怎麽說?人家都是幹巴巴睡覺的,我是抓他手暗示還是裝作不小心撲到他懷中,還是直接親?】


    四爺脫個衣服都不安生,剛轉身想提醒薑嬰不要磨蹭,一具帶著溫暖馨香的嬌軀就靠近了他。


    小女人抱著他的脖子親了下,說道:“爺,你這段時間不忙,不如趁空生個孩子吧咱們。”


    薑嬰說完了就想咬舌頭,這是什麽話?跟找人借種一樣。


    四爺的臉徹底黑了,有力的雙臂抱起薑嬰就跨進大床,聲音喑啞道:“那就生吧。”


    偷偷在外麵聽動靜的蘇培盛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爺終於破戒了。


    四爺:“都出去。”


    蘇培盛笑得跟老鴇子一樣,迅速遣散屋內眾人,關上門遠遠的守著去了。


    到了更昏暗一些的床裏,薑嬰反而放鬆了,四爺合上簾子坐好看向她,她還說道:“四爺,你要是跟我好,在跟我好的這段時間隻能有我一個人。”


    四爺皺眉道:“爺不是你一個人的。”


    薑嬰感覺他並不是生氣的樣子,說道:“我也沒有要求您是我一個人的啊,隻是一段時間都不成嗎?”


    【要是這龜毛不同意,我還是當一個無子老妾吧。要不然……想想就膈應。】


    四爺不耐煩了,翻身把薑嬰壓下,竟然要直接動真格,薑嬰可不樂意,捧住他的臉頰就用嘴巴去迎他的嘴巴。


    雙唇相觸的一瞬間,四爺覺得腦子有點發暈。


    跟其他的妾室,連福晉,都沒有過狎昵之舉,夫妻之間就隻是周公之禮而已。


    薑嬰親了一會兒覺得嘴巴酸,揪住四爺的衣領,提醒他該你主動了,四爺愣愣的,但是看到躺在青色枕頭上更顯得膚如白瓷的如桃花一般嬌豔,眸光便狠狠地顫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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