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天擇帶著夜晞來到了歌劇院的後門。


    十一點四十分,此時的歌劇院已然進入了沉睡中。


    路天擇明亮的目光眺望進裏麵,“我還記得你跟我說過,你很喜歡舞台上的那架鋼琴。”


    “嗯。”夜晞點頭,向往的目光透過雕花大門看向裏麵,“那架鋼琴據說是上個世紀的西歐留下來的,價值百萬吧,上次有個鋼琴大師來這裏,我看見他彈過,那鋼琴的音色真的是無與倫比!要是有一天我能……”夜晞突然一愣,似乎明白了什麽,不敢置信的看向路天擇,“你該不會是想……”


    路天擇勾唇一笑,“猜對了!”


    夜晞連忙搖頭,“不行不行,這要是被抓住了肯定會被警察叔叔請去喝茶的!”


    “怕什麽,如果被發現了你就跑,我掩護你,警察叔叔那裏的茶我幫你喝。”路天擇拉起夜晞就走。


    “天擇!別進去,太危險了!”夜晞緊緊拽著他。


    他眉峰一挑,“你剛才不是還有誠意的說想送我生日禮物嗎?我不過是想現在聽你彈首曲子而已,這就不願意了?”


    夜晞麵露難色,“可是……”


    “別擔心,有我在。”


    夜色下,路天擇的眼裏閃爍著明亮的星光。


    夜晞望著他,突然晃了下神,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真的特別帥。


    在進去之前,路天擇拿著手機按了幾下,然後才帶著夜晞翻牆進去。


    十九歲的夜晞,從未做過如此瘋狂的事,好在她有舞蹈的功底,身子柔軟度很好,跟著路天擇很輕易就翻了進去。


    歌劇院的正門方向隱約傳來嘈雜聲,夜晞驚慌的抓緊路天擇,“好像有人!”


    “沒事,是我讓兄弟們幫我在前麵掩護,現在大部分保全人員肯定都去正門了,我們趁現在趕緊溜進去,應該夠時間彈奏一曲。”


    夜晞愕然,竟然不知他早已有了準備。


    路天擇帶著他來到了舞台,四周一片漆黑,隻有舞台中央投射下一束光。


    他大步跳上舞台,走到舞台的右側。


    在右側一塊黑色帷幕的掩蓋下,正是夜晞夢寐以求的那架西歐上世紀的鋼琴。


    路天擇轉身看著夜晞,清了清嗓子,“下麵有請著名的藝術家蘇夜晞為我們演奏一曲。”


    話音一落,他一手抓住黑色的帷幔用力一拉。


    黑色帷幔在空中翻舞,路天擇站在舞台上,如一位神秘的魔術師。


    他一手負在身後,微微躬身,極有紳士風度的朝夜晞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那一刻,夜晞慌亂的心安寧下來,她微笑著走上舞台,坐在了鋼琴前。


    “你想聽什麽曲子?”


    “隨便,隻要是你彈的,我都喜歡。”


    瑩白纖細的手指放在黑白琴鍵上,一首蘇伯特的《小夜曲》從她靈動的指尖傾瀉而出。


    夜晞陶醉的彈著鋼琴,她卻不知道,對於當時的路天擇來說,最美的並不是琴聲,而是她。


    一曲終了,外麵傳來吵雜的腳步聲。


    夜晞一驚,路天擇連忙拉住她,“快跑!”


    他帶著她在黑夜中飛奔,像是要穿過歲月光陰,帶著她奔向遙不可及的未來。


    一幢大廈外的時鍾敲響了午夜的鍾聲。


    夜晞氣喘籲籲的停下,遺憾的看向時鍾,“12點了!還沒吃蛋糕許願呢!”


    “你剛才彈琴的時候,我已經許願了。”


    “真的嗎?什麽願望?快說來聽聽!”


    “如果十年後,我三十歲的生ri你還在我身邊,我再告訴你我的生日願望。”


    ……


    最後一個琴鍵落下,夜晞雙手離開黑白琴鍵。


    眼角有些冰涼,她抬手撫摸上,竟是濕潤的。


    不知不覺彈奏起的《小夜曲》,掀開了塵封在心底的遙遠記憶。


    原來路天擇也曾溫暖過她的時光。


    夜晞長長的歎出一口氣,其實當年的那一晚,並不是她送了一份生日禮物給路天擇,而是路天擇送給她一份禮物,讓她終於能夠坐在自己夢寐以求的鋼琴前演奏。


    可是再看看如今她和路天擇之間的關係,心裏升出一種無法言喻的傷感。


    目光落到地上的紙條上,腦海中又響起徐媽說的那些話。


    的確啊,日子總是要過的,不管怎麽說,路天擇到底也是幫了她許多,今天是他的生日,至少應該對他說一句生日快樂吧。


    有的時候,她的確太好強了,如果能夠放下姿態,對路天擇態度好一些,讓他開心了,沒準他真的會讓她複出,至少日子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


    記下了紙條上的地址,夜晞起身走出了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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