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晞看著紙條上的地址,徐媽的話還在耳邊迴響。


    她一直痛恨路天擇脅迫自己嫁給他。


    可是轉念一想,若不是路天擇,弟弟的醫藥費以及媽媽欠的賭債又該如何償還?


    他替她出了那麽多錢,隻不過要求她做他的妻子而已,這的確不算過分吧。


    而且結婚以來,他並沒有碰過她的身體。


    所有對於路天擇,真的又感激又痛恨。


    其實有的時候,她也不想對路天擇那麽冷,畢竟在曾經那段青蔥歲月中,路天擇曾短暫的走進過她的心裏。


    可是每每想對路天擇微笑時,腦海中就會浮現出慕容霖的麵容。


    這場婚姻已經讓她對慕容霖愧疚得無地自容了,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堅守自己的心和身體。


    越想腦袋裏越亂,夜晞一手揮開放在鋼琴上的紙條,指尖繼續在黑白琴鍵上跳躍舞動。


    一首舒伯特的《小夜曲》灌入夜晞耳裏,她心口突然一滯,手下的動作卻未停留。


    不知不覺中,竟然彈起了這首曲子。


    美妙靈動的琴聲將她的思緒帶迴了七年前……


    “夜晞,今天是我的生日。”路天擇站在天橋上,夜風吹亂了他一頭短發。


    “你怎麽不早說呀!”夜晞驚訝,“馬上打電話叫洛依來,我們陪你一起過生日。”


    “不用了,我從來不過生日。”路天擇笑得灑脫不羈,“從前生日這天,我都是自己一個人。今天剛好你在我身邊,所以我覺得應該告訴你。”


    “你今天滿多少歲了?”


    “二十歲。”


    “這可是大生!怎麽能不過呢!”夜晞連忙看了下手表,“現在十一點,還有一個小時,過生還來得及!我們去便利店買蛋糕,好歹也要許個願望,再順便找找看有什麽合適的生日禮物。”


    “不用了,我不在乎這些形式上的東西。”


    路天擇看向遠方閃爍的霓虹燈和萬家燈火,他嘴上雖說得那麽雲淡風輕,但是夜晞依然在他眼底察覺到了一絲落寞,她堅持道,“以前我不認識你,沒辦法陪你過生,但今天既然我在你身邊,就一定要送你一份生日禮物。走啦,我們去逛逛。”


    路天擇轉過頭來看向她,夜色下,他的俊朗的臉一半隱匿在燈光的陰影中。


    “你真那麽想送我一份生日禮物?”


    “當然啊!”夜晞重重的點頭。


    “那就彈首曲子送給我吧。”


    “現在?”夜晞麵露難色,“學校都關門了,哪來的鋼琴。”


    路天擇嘴角噙起一抹神秘的笑意,“我帶你去個地方。”


    說罷,他拉起夜晞的手就走。


    寒冷的冬季,他分明穿得那麽少,手心卻是溫暖的。


    夜晞冰涼的手被他緊緊牽著,一股暖流在她心裏蕩開。


    她疑惑的跟在他身後,“你要帶我去哪裏?現在這麽晚了,琴行也關門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迴頭朝夜晞眨了下眼。


    那時的路天擇,對於別人來說是冷酷的少年,而在夜晞的眼裏,他卻是個率真的陽光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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