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咱們快逃吧。”


    圍攏在附近的修士大都是攝魂境修為,胡月的道行已是大妖境,自然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但青銅馬車上的貴氣婦人,卻是深淺難測的高手,有她在旁邊虎視眈眈,胡月隻想盡快逃離此處。


    “師妹,別分心,小心他們偷襲。”


    胡寧注視著遠處蠢蠢欲動的十餘位修士,扯了扯胡月衣袖,示意她防備偷偷潛行過來的兩道身影。


    青芒熾盛,遮蔽方圓百丈虛空,短短幾息時間,巨鼎已然近在咫尺,以雷霆之勢轟然砸下。


    攝魂境修士施展出的術法,縱是聲勢浩大,也厲害不到哪裏去,沈非如是想到。


    於是他揮掌迎上,想試試堪比天人一境的體魄究竟能爆發出何等威力。


    “咚!”


    一道悶雷炸響,滔滔氣浪朝四周擴散,眾修士隻覺唿吸頓窒,在氣浪奔騰過來之前,紛紛運起真氣護體。


    巨鼎的下墜之勢徒然止住,沈非感受著掌間傳來的力道,默默感慨,僅天人一境修士,便能以肉身硬撼攝魂境全力施展出的術法。


    一葉落知天下秋,地仙的肉身強度必定更加駭人聽聞。


    縱有仙器執矯劍在手,若沒有相對應的境界實力,恐怕也很難擊傷白嫣。


    “喝!”


    立在高空中的壯碩男子怒喝一聲,左手扣決,右手遙指青芒巨鼎,馭使它繼續往下飛落。


    奈何即使灌注全力,巨鼎仍然無法下沉分毫,下方那道身影輕描淡寫地以單手抵住巨鼎,似乎猶有餘力。


    在遠處伺機偷襲的幾位修士看得心驚膽戰,已然萌生退意,僅憑肉身硬扛術法攻擊,此人修為境界起碼高出壯碩男子兩個大境界。


    吳秋茗端坐在青銅馬車上,眉頭微皺,心中驚疑不定,委實想不明白,為什麽對方明明是築氣境修士,體魄卻這般強橫。


    原本還想趁沈非分神禦敵時,下手襲殺兩位狐妖,此刻見他展現出非比尋常的戰力,隻好暫且隱忍,打算去別處尋覓妖獸,奪掠妖丹。


    “老兄,你馬上就要死了,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沈非仰頭朝壯碩男子招了招手。


    “勝負……勝負未分,你別狂妄!”


    拚盡全力施展出的術法被輕易擋住,壯碩男子已經心生退意,可思來想去也沒把握能從對方手中逃脫,便琢磨著現在開口求饒能不能保住性命。


    從這些修士出言不遜的時候開始,他們就已經成了沈非眼中的肥羊,或許能留一條性命,但乾坤袋是肯定保不住的了。


    “咚!”


    驚雷驟起,青色流光漫天飛散,巨鼎毫無征兆地被沈非一掌震碎。


    壯碩男子反應極快,巨鼎破碎時立馬轉頭往天邊疾飛,速度快絕,眨眼竄出上百丈。


    其餘修士見情形不妙,頓時作鳥獸散,往四麵八方奔逃,躲藏在沈非身後的兩位修士動作最為迅捷,直接施展土遁術法潛進泥地中。


    混亂中一位身形矮小的男子以極快速度衝向吳秋茗,眼中流露出貪婪之色,桀桀笑道:“美人,休要反抗,跟本道爺迴洞府雙休去吧。”


    為了方便獵取妖丹,防止自身的強橫氣機驚跑妖獸,吳秋茗利用法寶刻意隱藏修為,將實力壓製在攝魂境。


    衝她而來的是位分神境修士,那人暗中觀察許久,眼見吳秋茗不過攝魂境修為,自信三招內便可鎮壓,至於旁邊的築氣境小毛孩,更加不值一提。


    唯獨有所顧忌小毛孩手中的長劍,觀其品相,至少也是地品法寶,若由攝魂境修士馭使,能發揮出威脅分神境修士的威力。


    倘若正麵開戰,他亦有把握取勝,但免不了付出巨大代價,被其他修士漁翁得利,因此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等待最佳的突襲機會。


    趁眾修士四散而逃之際,他當機立斷衝了過去,自認憑借出色的禦風術,有把握擄走美人,順便奪走小毛孩手中的地品法寶。


    至於站在遠處的沈非,固然使他十分忌憚,但美色動人心,倚在青銅馬車邊上的貴氣婦人實在太嬌美誘人。


    色欲熏心下,難免生出僥幸心理,以為可以渾水摸魚,撈到好處後飛速離去。


    “找死!”


    來者眼中的貪婪欲念令吳秋茗勃然大怒,體內修為毫無保留地盡數爆發,她素手橫推,隔空朝那人打出一掌。


    霎時間熱浪沸騰,方圓千丈內徒然熾熱無比,一座烈焰翻騰的法陣將來者困入其中,任其如何衝撞也無法破開陣法屏障。


    “饒命啊!啊!!!”


    求饒聲剛剛響起,立馬變成淒厲的哀嚎,久久不息。


    “嘖嘖,一念成陣,厲害得很呐。”


    沈非察覺到遠處迸發出一股驚人氣勢,目光探去,但見吳秋茗神色冰寒,正在變著手段折磨一個身形矮小的修士。


    凝望片刻,便將注意力轉移到十餘隻肥羊那邊,準備收網宰殺。


    “快點跑!快點跑啊!不然就要沒命了啊!”


    沈元兩手抵在唇邊縱聲嘶喊,聲音嘹亮,在夜色中徐徐迴蕩。


    同時元神之力撲卷而出,整片山崖範圍內無論天上地下,皆被牢牢禁錮。


    乘雲飛掠的修士們形態各異地凝固在空中,俱都無法動彈,連潛進地底的幾名修士也沒能幸免。


    “不錯,沒有漏網之魚,哈哈哈!”


    沈非身形飄動,依次來到各位修士身前,一掌震碎氣海,熟練地取下他們腰間的乾坤袋,隨後把這些修士全部帶到一片空地上。


    “你們這些人啊,不好好閉關修煉,成天想著一步登天走捷徑,非要抓我去北澤城邀功,現在舒服了吧?氣海被毀,境界跌落,唉,何必呢!”


    沈非收拾好十餘隻乾坤袋,繼續語重心長地勸道:“活著比什麽都重要,這個道理想必你們都懂。我也不廢話了,誰識海中還藏有寶物的?


    老老實實交出來,便可保全性命,否則,就投胎去吧,我這人向來慈悲心腸,不輕易毀人魂魄,轉世重生的機會還是留給你們的。”


    說完,沈非稍微放鬆禁製,領他們能夠開口說話。


    其中一位修士立即開口求饒,“兄弟,得饒人處且饒人啊!我們隻對你生出歹念,並沒有對你造成實際傷害啊!能不能把乾坤袋還給我們,須知以德報怨……啊!啊啊!”


    那人話還沒說完,便被沈非擰端胳膊,“報你老拇!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殺氣騰騰地掃視他們一眼,沈非冷然說道:“誰再敢說類似的話,我會把他埋進妖獸糞便裏,鎮壓百年。”


    此話殺傷力極大,眾修士齊齊倒吸一口冷氣,紛紛沉默不語,斟酌語言。


    過得片刻,有人率先開口,“道友,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根本就沒想過和他們聯手對付你,我是無辜的啊!剛才跟著逃跑是因為害怕被你誤會,受到牽連。”


    “既然知道我不信,那你說這些話幹什麽?”


    沈非走過去拍拍他肩頭,突然笑了起來,“不過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畢竟沒證據嘛,萬一你真的沒想過與他們合謀害我呢。”


    “我也是!我也是無辜的!”


    “道友!我才是無辜的啊!這幾個家夥先前口口聲聲說要將你綁迴北澤城,千萬別被他們騙了!”


    “我幹!你別血口噴人!老子宰了你啊!”


    眾修士吵得不可開交,沈非站在一旁笑而不語,他返迴山崖後為防被人偷襲,便散開神識時刻探查著四周動靜,對修士們的言行舉動皆了然於心。


    眼下看這群人相互詆毀謾罵,深刻體會到人心自私,狡詐,涉及生死利益時,前一刻的盟友轉瞬便倒戈相向,惡語相加。


    “行了,都別爭了,今日心情尚可,給你們一條生路。”


    感應到吳秋茗投過來的目光,沈非立刻收斂心神,不再和這群雜魚胡鬧。


    吳秋茗母子始終垂涎胡月她們的妖丹,遲遲不肯離去。


    沈非心裏思忖,如今趙煙雨沒在身邊,劍靈又似陷入沉睡,孤身與天人一境戰鬥,稍有不慎就會吃上大虧。


    但要拱手交出兩隻狐妖,也是絕無可能的事情,沈城主終究是個要麵子的人,倘若隻因別人想要妖丹,便老老實實地將屬下雙手奉上,那豈不是窩囊到了極點。


    片刻間沈非已有決斷,他解開修士們身上的禁錮,隨意搖搖手,“不想死的就趕緊滾。”


    人群中走出一位麵容滄桑的高瘦男子,他來到沈非身前,拱了拱手,說道:“咳咳……道友……不打不相識,能把乾坤袋還給我麽?離開秘境後我送你個大造化。”


    其餘人正要乘雲離去,見高瘦男子前去索要乾坤袋,於是紛紛駐足觀望,心懷僥幸,眼中神色閃爍,思慮著是不是也該嚐試著討迴乾坤袋。


    “嘭!”


    驀然間血花綻放,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


    沈非一拳擊穿高瘦男子的胸膛,運起真氣剿滅他體內生機,冷冷看向眾人,“你們也想索要乾坤袋?”


    “不敢!不敢!法寶靈石,皆是身外之物,道友若是喜歡,盡管便是。”


    “在下先行告辭!道友保重!”


    “道友幹得漂亮!這家夥貪得無厭,死有餘辜!”


    “沒錯!此人得寸進尺,人人得而誅之!”


    眾人扔下幾句無關輕重的話,而後乘雲疾飛,轉瞬間跑得幹幹淨淨,僅留一具屍體橫躺在泥地中,鮮血浸濕黃土。文學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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