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大婚了,怎麽也要避避嫌啊。”彧裳嗔怪道,其實心裏樂開了花,楚辭還沒有對她說過這麽多情的話。


    “無妨,小酌幾杯而已。”楚辭舉杯示意彧裳。


    彧裳也不扭捏,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兩人談笑風生,推杯換盞。楚辭幽默風趣將彧裳逗得一直在笑,不由得心情大好,兩人連連舉杯。


    彧裳從小生活在草原,理應酒量極好的,這次跟楚辭對飲,隻覺得臉上微微發熱,頭腦也開始不清醒。


    “我跟你說,我那麽在乎你,成親之後可別負我。”彧裳確實有點醉,說出口的話也開始大膽起來。


    對於彧裳,楚辭心裏也很愧疚。她是個好姑娘,隻是自己心裏已經有路遙遠,再有容不下其他人了。


    “好……”楚辭安撫著,讓她冷靜一下。


    沒過多久彧裳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彧裳的臉上還掛著笑意,絲毫沒有注意楚辭的酒全數撒在了準備好的綿帕上,也不知道被楚辭騙了。


    待確定彧裳已經沉睡後,楚辭在她身上找到了大牢機關的密鑰。


    彧裳,對不起。


    楚辭走出幾步迴頭看了一眼彧裳,眼裏深深地愧疚。


    “這是大牢機關的密鑰還有地形圖,明日午時我會找個由頭支走大牢附近的守衛,你進去將阿遠帶出來。”


    楚辭將從彧裳身上拿到的密鑰交給阿灼。


    阿灼看著手中的密鑰,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樣的話,你也許就再也見不到她了。”阿灼遲疑著,他還是想讓楚辭自己去治愈路遙遠的心傷。


    “拜托你照顧好她,如果我能活著迴到楚國,一定迴去跟她解釋清楚。”


    先把眼前的難關度過,後麵的事他也說不準,不過如果路遙遠離開他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你今晚收拾一下,記住我說的話,東邊懸崖那裏會有人接應你們的。”


    楚辭說完便融入了夜色之中,他怕在等會,他真的會被阿灼說動,奮不顧身地帶路遙遠離開。


    看著楚辭決絕的背影,阿灼歎了口氣。


    這是一個男人最脆弱的時刻,可是他無法說楚辭是懦弱的,若是換作他,他做不到。


    第二天公主府裏張燈結彩,到處掛著大紅的綢緞,下人也是一臉喜色,東忙西忙。


    匈奴可汗和可敦麵帶微笑,滿麵春風地招待賓客,到處是道賀聲和寒暄聲大堂之中一派祥和。


    “哎呀公主,趕緊起床,要錯過吉時了。”


    侍女的催促聲將彧裳驚醒,猛然睜開眼睛。


    “你們怎麽不早點叫我啊!”彧裳急忙起身,昨天喝得太多了,她連怎麽迴來的都不知道,差點錯過自己的大婚。


    侍女們手忙腳亂,拿著喜袍鳳冠等,挨個等著服侍公主。


    混亂了一陣,侍女將鳳冠端端正正戴在彧裳頭上,總算是弄好了。


    “公主穿上這喜袍真是太好看了。”侍女們在旁邊驚歎出聲。


    彧裳看著銅鏡裏的自己麵若桃花,鳳冠霞帔,欣喜得揚起了嘴角。


    楚辭是楚國人,怕他不適應匈奴的習俗,所有的禮節全部都按照楚國的習俗來操辦,包括她的服飾和婚房。


    不知道楚辭會不會喜歡她這一身裝扮。


    彧裳滿懷著期待,嬌羞地笑了笑。


    楚辭打發下人送了些酒菜給牢房的守衛,借機引開他們。


    “哥幾個,今天公主大婚,駙馬爺心善,犒勞我們來了。”


    跟在楚辭身邊的人將酒菜放在桌子上,大牢裏的守衛看到了眼放綠光,牢頭一吆喝全都猴急地跑過來了。


    幾個人在外麵吃喝正高興的時候,阿灼按照地形圖準確地找到了路遙遠被關押的地方,趁幾人吃的盡興沒有留意,偷偷溜了進去。


    路遙遠心如死灰,活不活著對她來說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隻是不斷地在心裏告誡自己,再也不要相信男人。


    都是一群騙子。


    外麵吵吵鬧鬧的,應該是吉時快到了吧,路遙遠腦海裏不由得勾勒出楚辭一身大紅的禮服,跟著彧裳拜堂,然後揭開她蓋頭的情景,心裏還是疼得如針紮。


    門外窸窸窣窣地,路遙遠忽然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音在叫她的名字,一聲一聲耐心唿喚。


    路遙遠迴過頭,看見阿灼就在牢門外,伏在牆邊叫她過來。


    在這裏見到阿灼,路遙遠又是驚又是喜,總算是見到一個可以相信的人了。


    阿灼利索地把牢門打開,查看了路遙遠身上發現沒有受什麽傷,這才剛才心來。


    “阿遠,我們走吧,這裏待不得。”那些人不知何時就會迴來,若是被發現楚辭的心思可都枉費了。


    “你怎麽進來的?”路遙遠實在是想不到阿灼居然會找到這裏來。


    “等出去再跟你解釋,東邊的斷崖有人接應我們。”阿灼焦急地拉著路遙遠,要帶她走。


    “誰啊?”這裏是匈奴,阿灼人生地不熟的,怎麽可能會找到人幫他們呢。


    “楚……”阿灼本想告訴路遙遠是楚辭安排的人,但是迴想起昨天楚辭要他千萬不要告訴路遙遠,免得她心裏有負擔。


    “早先我發了鍾靈山的信號彈,師兄師弟們都趕過來了。”


    路遙遠聽到便放下心來,跟著阿灼身手敏捷地躲開守衛,跑出了大牢。


    阿灼按照原先規劃的路線找出口,此時所以人都在觀禮,他們可以趁亂逃走。


    “還想往哪裏跑?”路遙遠跟阿灼正腳下生風的時候,突然一聲大喝從背後想起。


    糟了。


    拓拔穆一身便裝,劍指著兩人。


    彧裳心知楚辭不是那般忘恩負義之人,在赴約之前便留了個心眼,吩咐他拓拔穆在這裏看著,不許路遙遠逃跑或者擾亂喜堂,她還是怕楚辭中途反悔。


    路遙遠跟阿灼停下了腳步,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交流著對策。


    前麵就是亭台水榭,那裏花花草草遮人視線,可以暫時拖住拓拔穆。


    兩人心領神會看了一眼,幾乎同一時間就開始跑。


    “居然還敢跑?”見路遙遠和阿灼加快了腳步,拓拔穆心生殺意,也極速追過去。


    喜堂裏,彧裳頂著喜帕被人用扶著緩緩出來,楚辭也是一身鮮紅,但是臉上絲毫沒有成親的喜色。


    不知道阿遠他們離開了沒有。


    楚辭心裏暗暗想道。


    喜帕下的彧裳一想到自己要嫁給所愛的人,臉上就止不住的笑意。


    吉時已到,賓客們都安靜下來。引讚高唿“一拜天地。”


    楚辭和彧裳轉身,還沒彎下腰時突然有侍衛急忙上來稟報。


    “啟稟公主,您上次扔進牢裏的女子逃出來了,拓拔將軍沒有攔住,現在已經去攔截。”


    眾賓客嘩然,議論紛紛。


    拓拔穆的武功楚辭是知道的,下手從來不留情。聽說拓拔穆去堵截了,楚辭怕路遙遠有危險,一時情急,直接忽略在場的所以人奪門而出。


    彧裳見楚辭為了那個女人離去絲毫沒有顧慮,憤恨地將鳳冠扯下扔在地上,嘟著嘴一副快哭的表情。


    新郎走了,就她一個人在遭受所以的非議,匈奴可汗和可敦麵麵相覷一臉茫然。


    “這女子是誰啊?駙馬聽到她有危險公主都不要了。”


    “哎呀誰知道呢,說不定這駙馬就是公主搶來的。”


    彧裳聽著這些不入耳的話,氣急,便扔下眾人跟著楚辭後麵也跑出門去。


    追兵越來越多,看樣子他們已經完全暴露了。


    阿灼帶著路遙遠一路廝殺,身上已經傷痕累累,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來。


    實在是精疲力竭,幾處掛彩的路遙遠和阿灼背靠著背止不住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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