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遠聽到楚辭的話睜大了眼睛看著他,隨後將楚辭的手狠狠甩開,眼裏全是倔強,氣話脫口而出。


    “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覺得有人擁護你有人為你死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我不是,這些人的性命對於我來說是一輩子都還不完的恩情。”


    楚辭的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張口。路遙遠完全誤解了他的意思,他知道說什麽她都不會聽進去,再說下去也隻是無意義的爭吵。


    “我不信命,所有的命都是弱者的借口,我本可以的事但是我沒有做到,那就是我的錯。”


    路遙遠轉身,賭氣地繼續翻閱著醫書,她現在才明白,隻有自己足夠強大才能保護身邊的人。


    小路安本來是想找路遙遠要吃的,看見爹爹和娘親在吵架便不敢上去了,待到兩人不再說話,便抱住了楚辭的腿,感覺到路遙遠身上閑人勿近的氣息太重這幾天似乎覺得還是不惹娘親為好,所以有什麽事都找爹爹。


    楚國皇宮。


    “皇上,邊境來報,匈奴逆賊正侵犯我楚國疆土,兩名大將已經陣亡,請求朝廷發兵支援。”


    一位身穿盔甲的武將剛一上朝就急切的報告邊境的情況。


    話音剛落,朝堂之上議論紛紛,邊境戰況不斷,大臣都在抱怨楚歌急著開疆擴土,沒有安撫好當地百姓,導致民間一次又一次集結造反。


    皇帝緊皺著眉,當初想著讓楚歌建功立業,沒想到埋下這麽大的禍患,現在時局已經不同,他在兩個皇子之間用盡心機周旋,保住自己的皇位。想到這裏皇帝心中生出一計。


    “匈奴邊境曾是二皇子楚辭歌收服,現在戰事連連,自當由他解決。”


    “若真是這樣,倒也未為不可啊。”


    “這二皇子論謀略武功都不如大皇子,我覺得大皇子更為合適。”


    大臣們就由誰帶兵之事爭執,各不相讓。


    既然有人推波助瀾,皇帝自然不會放過可以解決楚辭的機會,當即下旨,連夜召迴兩位皇子,楚辭為主帥,楚歌為副帥發兵支援邊境。


    一間破落的寺廟裏麵布滿了蜘蛛網和雜物,楚歌將蠱王養在供台上以接受神像麵前更為濃鬱的煙霧刺激。


    蠱王如入無人之境,拚命召喚蠱蟲。楚歌相當滿意,更以自己的血肉來喂食蠱王,讓蠱王跟自己建立更為密切的契約。


    如今楚歌發現蠱王的活動越來越倦懶,不到一刻鍾,便不再動彈。


    搖晃盅子許久蠱王依然沒有動靜,楚歌的眼睛猩紅,一拂袖將盅子打翻在地,蠱王飛出一縷煙,變成了一小堆灰燼。


    “好一個樓蘭公主,居然死都不肯為我所用。”


    蠱王跟蠱蟲相生相息,如今蠱王死了,蠱蟲必然不會存活。


    既然這樣,他也顧不了許多了,楚歌準備召集親兵強行捉拿楚辭和路遙遠,就算將渝州城夷為平地,他也必須要拿到傳國玉璽。


    楚歌從衣衫裏麵拿出信號箭,扯開線引,信號箭快速向天空升去啪的一聲如煙火一樣發出耀眼的光芒。


    不多一會,千百個穿著各異的人前後向破廟趕來,恭恭敬敬地跪在楚歌麵前。


    “參見殿下,不知殿下召集所為何事?”


    這些人聽楚歌的令以各種各樣的身份潛伏在渝州城,就是為了降低路遙遠和楚辭的警戒心,這次用蠱的計劃也失敗了,楚歌準備利用這些親兵做最後的一搏。


    “爾等都為我軍精英,現在有一事爾等必須辦妥。”


    “請殿下吩咐。”


    楚歌的眼裏發出狠厲的光,拳頭捏地咯咯響。


    “取傳國玉璽,殺了楚辭和路遙遠。”


    “是!”


    “若遇到刁民擋路,格殺勿論!”


    “屬下聽令。”


    親兵全部散去,楚歌睥睨著眼,薄唇勾起一抹邪笑。路遙遠楚辭,這次,讓你們插翅也難飛。


    待親兵領命散去,楚歌的親信急匆匆地走進來,咬著牙,滿臉的惱火。


    “殿下,從京城傳來密令,匈奴集結兵力,想將邊境一帶搶迴去,皇上龍顏大怒,命,命……”


    那人說到一半看了看楚歌的臉色,不敢再說下去。


    “命什麽,說完!”


    楚歌滿臉不耐煩,大喝,那人才敢戰戰兢兢地將話說下去。


    “命您跟大皇子帶兵圍剿逆賊,全程聽命於大皇子。”


    楚歌緊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眼裏的寒光嚇得稟報的人退了半步。


    父皇這是瘋了嗎!交給自己親兵要秘密殺了楚辭,一邊又要他帶兵打仗還要自己聽命於他,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一楚辭有心殺自己,那便有千萬種方法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既然聖旨已下,皇命難違,縱使有千百個不願意,楚歌還是快馬加鞭往京城趕去。


    這邊,楚辭也接到了同樣的密令,趙子亦十分地擔憂,先不說戰場危險,楚歌本來就對皇位虎視眈眈,早就想將楚辭除之而後快,現在有讓兩個人一起帶兵打仗,這不是更加給了楚歌下手的機會嗎。


    可是既然是急令,必然耽擱不得,楚辭搭理好行李,若是楚歌真的不安分,那也隻有見招拆招了。


    “可是,你不跟路姑娘道別嗎?”


    趙子亦見楚辭忙著收拾,便提醒了他一句。也是,楚辭跟路遙遠在一起待了這麽長時間,也已經知道了小路安是他的孩子,雖然還沒有完婚,在他們這些外人眼裏已經是一家人,就這麽不告而別,路遙遠得有多傷心。


    楚辭地手頓了一下,眼睛黯淡下來,先前因為學醫的事跟路遙遠有點爭執,現在不知道她想不想看見他。


    “你給我備馬,我去找阿遠。”


    楚辭來到路遙遠門口,發現房門緊閉著,遲疑了一會,楚辭還是敲了敲門。


    “阿遠,我……”


    “你若還是來勸我的就不必了,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別人插手。”


    路遙遠還在氣頭上,一點都不想聽楚辭說那些大道理,也沒有要給楚辭開門的意思。


    “那你好好保護自己,等我迴來。”


    他本來是想說自己要帶兵征戰,讓她照顧好自己若是自己不幸陣亡,再找個可靠的人照顧她和小路安,這些話全部都被路遙遠堵迴了心裏。


    路遙遠現在不想看見他,楚辭的心裏有點失落,戰場上刀光劍影,他沒有那個勇氣跟她保證自己可以活著迴來,或許這一別,就是永遠。


    楚辭輕歎一聲,這樣也好,或許見了心聲不舍,就更難走了。


    趙子亦已經將兩匹馬套好,楚辭拿好行李,跨身上馬,迴頭望了一眼路遙遠緊閉的房門,腦海中刻畫出她的麵容,強忍住下馬衝進去抱她的衝動,轉頭策馬奔騰,成土飛揚,不一會就隱去了身影。


    路遙遠在房間裏醫書也看不下去了,想起楚辭的欲言又止,想著他不過是怕自己身體熬不住,自己的反應過頭了一點,便放下書,開門。


    本開始想找楚辭服個軟的,一望去就看見了門口的趙子亦和已經裝上馬鞍的駿馬。


    “你這是要去哪?阿辭呢?”


    聽路遙遠問楚辭,趙子亦也是一愣。


    “他剛剛不是跟你道別了嗎?”


    “道別?”


    路遙遠聽著趙子亦說話的語氣,路遙遠想起了剛剛楚辭好像說要她好好保護自己,想著事情沒那麽簡單。


    “京城來報,匈奴侵犯邊境,皇上召楚辭迴去帶兵出征,清除逆賊。”


    “那他怎麽……”


    路遙遠想著自己剛剛以為楚辭又是來跟她爭論的,話都沒讓他說完就打斷了他。這個時候自己還跟他使小性子,他心裏該有多失望。


    “路姑娘,我也要啟程了。你多多保重。”


    見到路遙遠在愣神,趙子亦跨上馬,對路遙遠抱了個拳。


    “你們兩個一定要平安迴來。”


    路遙遠的腦海裏是楚辭站在他門邊被拒絕後難過而失望的神色。


    “嗯。”


    待趙子亦剛要走的時候,路遙遠又抬頭對他說了一句,眼裏滿是期望。


    “替我轉告阿辭,我跟小路安等他迴來。”


    仿佛說了這句話就給了楚辭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要拚命活下來的理由


    “一定。”


    趙子亦揮響馬鞭,朝楚辭離開的方向飛奔而去,獨留下路遙遠一個人寂寞地站在原地。


    路遙遠呆呆地看了一會楚辭遠去的方向,失落地走進屋來。小路安從裏屋跑向外麵地,看見路遙遠後便停住了邁動的小腳,不敢出去追楚辭。


    看著小路安那張酷似楚辭的臉,路遙遠越發地內疚自己剛剛為什麽沒開門跟他好好道個別。


    似乎知道隻有娘親在他身邊了,小路安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路遙遠的衣衫,討好地笑了笑。


    路遙遠不免心酸,這幾天自己戾氣太重,似乎把小路安嚇著了,連近她身都不敢,現在隻有她跟小路安兩個人相依為命了,孩子怕,才壯起膽子親近路遙遠。


    抱了小路安好一會,將他哄睡著後放到了裏屋,路遙遠開始規劃自己下一步該怎麽走,趕路自然是趕不了了,路遙遠決定現在渝州城安頓下來,等楚辭迴來再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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