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眾人都沒有睡著,都在給路遙遠出主意,隻有路遙遠緘口不言,眼神裏的擔心和憤恨早已足夠她忽視一切。


    當日路遙遠將短劍藏在袖子裏,帶上化骨散,本覺得帶多的人會將對方惹怒,那樣對小路安的處境十分不利。但是楊大嫂一直哭訴是自己害了小路安,要跟著去,隻好帶上。


    大黑山腰雖然物產豐富,養活一方百姓,但山頂一般沒人敢去,山頂是一處峭壁,若是不小心跌落下去,隻怕連屍首都難找到。


    路遙遠帶著楊大嫂上去,遠遠就看見小路安被繩子綁著,身子正懸在懸崖上方搖晃。仿佛稍一不注意就會掉入下麵的萬丈深淵。


    “小路安!”


    路遙遠心疼得如同被錐子戳心,正要上前去解救,被一旁等候多時的路朵兒打斷。


    “就站在那裏,別過來!”


    路遙遠停住腳步,這才發現困著小路安的繩子被路朵兒牽著,而且搭繩子的木頭架子上有刀,隻要路朵兒鬆手,或是有什麽大動作那把刀就會掉落並且隔斷繩子,將小路安送下懸崖。


    路遙遠睨這眼睛,薄唇緊閉,微微蹙著眉頭,不管她怎麽鬧事,怎麽害自己這麽長時間都留著她性命,如今她得寸進尺,既然把魔爪伸向了身邊的人,伸向了小路安,她如何能忍得?隻是得想個萬全之策能保證小路安能夠全身而退。


    路朵兒花了兩天的時間做的這個機關,就是要看見路遙遠憤怒的想殺了她但是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人若是連命都不在乎了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路朵兒反正已是亡命之徒,也沒有做活過今天的打算,她就是要路遙遠和她的小雜種給自己陪葬。


    “諾,你不是喜歡給別人吃藥嗎?吃了它。”


    路朵兒從衣服裏收出一粒藥丸,扔在路遙遠的腳邊。


    是亡命丹。


    路遙遠冷靜下來,丈量了她和小路安的距離,若是刀切斷繩子,小路安的下墜速度和身上繩子的長度,若自己跑的速度超過小路安下墜的速度說不定可以拉住繩子,但現在這個距離太遠了。


    “路遙遠,你要是再猶豫,現在我就讓你眼睜睜地看著你這野種死在我手上!”


    說完就將繩子放開,小路安此時已哭啞了嗓子,隻能低低地嗚咽。被突然的下墜嚇的


    “不要。”


    她就是一心想讓自己死,但是如果吃了這藥,她也一定不會放過小路安,可是現在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小路安送死。現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慢慢朝小路安移動。


    “現在就給我吃下去!”


    路朵兒以為她真的沒有那麽在乎小路安的安危,一把扯過小路安將刀架在了小路安脖子上。看著小路安脖子上已經滲出了血跡,路遙遠絞緊眉頭,再給我一點時間,一點時間。


    旁邊的楊大嫂像是看出了路遙遠的意圖,可是那是她一手帶大的小路安啊,她怎麽能看著他受傷害。


    “你把刀放下,我吃!”


    楊大嫂搶過路遙遠手上的藥丸,直接往嘴裏塞進去了。


    “大嫂!”


    楊大嫂突然的動作讓路遙遠措手不及,也讓路朵兒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沒過多久楊大嫂就感覺五髒六腑像火在燒,知道自己毒發,她裝成毒發的正常現象風言風語四處亂跑,最後撐不住倒地了。


    “大嫂!您撐著我一定會救您。”


    路遙遠將楊大嫂抱起,慌得六神無主。


    “遙遙,現在的距離,夠了。”


    路遙遠這才發覺楊大嫂之所以亂跑,是在引開路朵兒的注意,縮短距離。


    路遙摸了摸淚水,仇恨的光在眼裏迸射,氣場強大到頭發都在飛舞。她這一生從未怕過任何人,刀口舔血也不是沒有過,隻是希望在這個時代能夠安穩一點。但若是當初能料到今天,她當初一定毫不手軟的殺了路朵兒。


    “現在,我就讓你給楊大嫂陪葬!”


    路遙遠轉身拔出短劍直直向路朵兒心口射去,正中心窩。路朵兒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刀,反笑,


    “那就讓你的小雜種給我陪葬。”


    跌落懸崖。


    沒了路朵兒的牽製,木架上纏繞的繩子飛速旋轉,路遙遠真的是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最後一刻飛身撲過去,終於在繩子還沒脫離懸崖的那一刻拉住了繩子。


    路遙遠將已昏迷過去的小路安放在楊大嫂旁邊。


    “大嫂,我把小路安救迴來了。”


    楊大嫂用盡力氣撐起來看了看小路安,眼裏滿是慈愛與不舍。


    “遙遙,以後好好照顧小路安,別讓大嫂擔心了,啊。”


    楊大嫂虛弱下來,嘴角流下了漆黑的毒血,說話也漸漸吃力。


    路遙遠緊緊抓住楊大嫂的手,臉上全是淚珠,慌忙說:


    “大嫂,你會沒事的,你還要幫我帶小路安呢。”


    “別哭啊,沒事大嫂活了這麽些年了,換你一條命,值……”


    楊大嫂的手從路遙遠手中垂落,緩緩閉上了眼睛。


    “大嫂?大嫂?”


    路遙遠抱著楊大嫂漸漸冰涼的身體,就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一般連唿吸都很疼。這麽多年楊大嫂如同自己的親娘一般照顧自己。現在離開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她還沒來得及報恩。


    月牙村裏,張氏好吃懶做,路家早就揭不開鍋。月末該是拿錢的時候了,張氏卻沒有接到路朵兒托人帶迴來的銀兩,以為路朵兒自己享福,把她給拋下了,憤憤地進城找路朵兒討個說法。


    到了縣令府,張氏討好地對看門的說要見姨太太,結果看見路秀秀端著架子走出來,看了看衣著寒酸的張氏,十分不屑。


    “路朵兒自己跑了,我們可沒天天看著你女兒。”


    那個死丫頭。張氏本就是來要錢的,隻要能給錢,哪管路朵兒死活,現在看見路秀秀穿的這麽光鮮,不由得笑嘻嘻地討好。


    “秀秀啊,伯母看你現在可是個富貴人啊,看能不能幫伯母一把。”


    這路秀秀想起路朵兒曾經對自己的種種,現在她親娘居然求自己幫村,不由的嗤笑。


    “真是風水輪流轉呐,你女兒當初把我當狗一樣踩在腳底下,現在她娘居然還想讓我接濟。果然是母女,都不要臉。”


    張氏聽路秀秀罵自己氣得板起臉。


    “我怎麽說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麽能這麽說我。”


    這下路秀秀笑得更歡,似乎聽見了什麽笑話。


    “哎呦我的長輩,我這裏可沒有這麽多錢給你消遣,要錢找你女兒去,她這段時間不知道發什麽神經去招惹路遙遠,你可以去打聽打聽。”


    說完也沒有給張氏說話的機會,吩咐人關門,扭著身子進去了。


    許是路遙遠酒樓裏新招的幾個店小二泄露了風聲,有的說路朵兒害小路安不成跑了,有的說路朵兒死了。


    張氏聽聞,氣勢洶洶地要找路遙遠算賬,走半路上怕一個人去招架不住,便迴月牙村通知劉氏,路老大路老二。聽說可以要求賠償一大筆銀子,這幾個隻認錢的屁顛屁顛都都上鎮上了。


    路遙遠家裏裏裏外外掛著白帷幕,眾人都是身著素縞眼含悲痛在忙裏忙外,廳堂中間擺著一口棺木,棺木前麵是撩旺的火堆,紙錢燒的灰在四處飛舞。


    楊大嫂安詳地躺在裏麵,路遙看了好久,才戀戀不舍地合上棺木。


    大玉兒和小玉兒跪在楊大嫂的棺木前輕輕啜泣,不住地拿手帕擦眼淚,路遙遠身著孝服,為楊大嫂上了炷香,遺像旁是路遙遠親自刻的木碑:慈母楊氏之墓


    大嫂,路遙遠欠您的恩情再無機會報還,還望大嫂別怪我自作主張將自己的名字加在您女兒旁邊,您放心,大玉兒小玉兒還有蠻蠻我會幫您照顧好。


    路遙遠看著楊大嫂的遺像,大嫂麵容一如既往地慈祥。


    “你們給我讓開,我今天就是來找路遙遠這個賤人的,看她把我的女兒弄哪去了!”


    “這可是靈堂,不能進。”


    路遙遠迴過頭,見路家的人站在門口,張氏一派霸道模樣亂吼亂叫,唾沫星子像撒水似的亂飛,正推攘著柳二。


    “東家,這個婆子非要硬是要闖進來。”


    路遙遠眼神透出濃濃的殺氣,今天是送楊大嫂走的日子,沒想到到這個時候兩人還要吵得大嫂不得安寧。


    “若是敢踏入一步,我就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張氏被路遙遠的眼神震懾,滿不甘心地退出門外,大玉兒和小玉兒也起身來到門口守著門。


    “路遙遠,我們至少還把你養到這麽大,你不記恩情也就算了,說,你把我女兒弄哪去了!”


    “死了。”


    路遙遠對她們沒有任何耐心,冷冰冰地說道。


    聽到這句話張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搶地,


    “哎呀你個天殺的,我可憐的朵兒啊!你怎麽就先去了。”


    圍觀的人越聚越多,都在旁邊指指點點,張氏見狀嚎叫得更加起勁,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臉上一滴眼淚都沒有。


    “嚎完了嗎,嚎完了就趕緊滾,別在這兒擾大嫂的安寧。”


    “路遙遠你不要太過分!朵兒可是你堂姐!”


    路老二見路遙遠沒有讓步分毫,便拿著長輩的身份壓她。


    路遙遠朝路老二看去,眼神如利劍一般,嚇得路老二縮了一下身子。


    “我路遙遠從來都是孤身一人,與你們隻有仇恨。”


    劉氏仗著自己年紀大,借著眾人惜老憐貧的心情,還真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朝圍觀的人大聲哭訴說路遙遠怎麽狠心地虐待她怎麽把路朵兒弄沒了。


    “還有沒有天理啊!好不容易帶大的孫女就這麽沒了,我婆子一把年紀了還被人欺負。”


    圍觀不知道情況的人,還有的遞手帕遞碎銀子安慰她。


    “朵兒是我們好不容易帶大的,你說沒就沒了,就想這樣讓我們走?賠錢!”


    張氏見說不過路遙遠,把那些做作的表情止住,總算是把話說到正題上來了。


    還想要錢?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不過是想借著這件事訛一筆,還真當路朵兒的死對他們多大打擊,這路家人活得如此悲哀。


    路遙遠想起楊大嫂當初如何收留她,如何照顧她和小路安,真真讓她感受到了娘親般的愛護。如今,楊大嫂不在了,還讓這些人懷著這樣的目的來擾亂她的安寧。心裏不禁感到慚愧和惱怒。


    “要錢是吧,我給你們就是了。”


    路家人聽到路遙遠妥協了,一個個喜得瞬間眉開眼笑,臉變得比翻書還快,仿佛剛剛哭天喊地的不是他們一樣。


    還沒等他們笑夠,一張一張的黃紙向他們鋪麵打過來,其餘的飛向天空,紛紛揚揚如下雪一般,霎時間如天歌地泣在給楊大嫂送行。


    劉氏楊氏嫌棄這些紙晦氣,紛紛躲避。


    路遙遠從門裏出來手裏拿的紙錢一下下往楊氏劉氏身上砸,旁邊的小玉兒也是一臉厭惡的表情,狠狠地將紙錢往將擾亂靈堂的楊氏身上砸去,砸得楊氏的吱哇亂叫。


    “拿些紙錢就想糊弄我們,若是不肯給,我們就上官府告你!”


    “這些紙錢是為我娘開路的,驅開你們這些窮途惡鬼!”


    小玉兒雖然人小,但是牙尖嘴利,這句話說出來頗有氣勢。


    “官府?我要告路朵兒綁架小路安為一宗,告路朵兒惡意傷人為二宗,告路朵兒害死楊大嫂為三宗,要是上官府,我可告到你們幾人死無全屍!”


    本來就不知道事情經過的楊氏隻是來訛幾個銀子,聽見路遙遠這麽說早已下破了膽,再不敢接話。


    圍觀的人也紛紛指責這幾人不知廉恥,在別人家的靈堂還坑瞞拐騙,真是不怕短壽。


    幾人相互看了一眼,還真是怕路遙遠把事情鬧大受路朵兒牽連,在圍觀群眾的唾罵聲中悻悻地走了。


    路遙遠給楊大嫂辦了個風風光光的葬禮,出行那天所以受過路遙遠恩惠的或者是欣賞她的人都來送行。古人都相信命數路遙遠托算命師傅找了個風水寶地,將楊大嫂葬在了大黑山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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