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麽緊張呀,我又不會吃了你,幹嘛要一抖一抖的?你是很害怕嗎?”


    林以安笑盈盈地問道,奸詐的笑容中,暗藏難以捉摸的詭計。


    而此時的狗老頭,又驚又怕又慌,枯槁的雙手顫顫巍巍,但臉上還要露出恭維的笑容,硬著頭皮迎合道:


    “小公子,您哪裏話,我這是在仰慕您,絕不是害怕。”


    林以安臉色一沉:“嗯?你居然不怕我?難道還有其他的歪心思?”


    狗老頭一怔,頓時嚇得臉色蒼白,又想起小姑娘破開趙天海劍氣時的輕鬆,他小小的三階劍修哪敢有什麽歪心思。


    “誤會,誤會,我哪敢有什麽歪心思,我、我……是真仰慕您……”


    狗老頭急得眼淚婆娑。


    林以安看著他窘迫的樣子,不免滿意地點了點頭,但也不能過於恐嚇小老頭,不然待會誰來充當炮灰,試探出真正的破局之法呢?


    隨即,林以安拍了拍狗老頭的肩膀,正色道:“好了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我繼續說迴正題上。”


    “既然大家都知道劍山上,應該是什麽職業的靈者,那麽就很容易猜出這位亡者的身份。”


    他故意提高了聲音,好讓其他散修們都聽見。


    在摟著狗老頭的同時,林以安帶著他來到盔甲戰士的麵前,這位亡者才破局的關鍵。


    這時的狗老頭,已經滿頭大汗,沒了先前的囂張,也沒了報仇的心思,他隻想祈求小公子的原諒,但說了半天的話,也不知道小公子要幹嘛。


    於是,抬起頭來偷偷瞥上一眼,便見小公子目光如炬,冷冷地看向麵前的盔甲戰士,好似戰鬥一觸即發的緊張。


    同時,盔甲戰士也不甘示弱,猩紅的眼眸不可一世,來自強者的氣勢渾然天成,他的威嚴不容任何人侵犯。


    “什麽身份?”


    散修不明白林以安要問什麽,隻好麵麵相覷地發出疑問。


    林以安繼續盯著盔甲戰士,摟著狗老頭的左手,微微用了下力,笑道:“不如、就讓這位亡者自己來說說吧?”


    “豎子無理!”


    盔甲戰士徹底被激怒,頓時散發出烜赫的威壓,如同狂風暴雨般席卷在場的所有人。


    接著,他又發出神聖不可侵犯的質問聲:“吾乃劍山亡者,豈讓爾等質疑?”


    處於盔甲戰士正麵的林以安,隻有零階的等級,自然是扛不住亡者的威壓,在威壓瞬間爆發之際,他的五髒六腑像被撕碎一樣,劇烈的疼痛由內而外,瞬間侵襲整個身體。


    比舊疾發作時的痛感更勝數倍。


    而三階等級的狗老頭,也好不到哪裏去,他頓時雙腿發顫,止不住的恐懼蔓延在心間,隻需要一點點的外力,他就要癱坐在地上了。


    但是,忽然間肩膀一沉,他差點就要跪在地上,好在及時穩住情緒才勉強撐住身體,接著抬頭連忙查看,卻見此時的小公子麵色蒼白,眼眸中難掩痛苦的神色。


    於是,狗老頭做了個大膽的決定,便是用全身的力氣,支撐舉步維艱的小公子。


    這時,一襲白衣青年緩緩落下,他伸手托住林以安的後背,然後默默地注入一絲靈氣,才讓林以安的痛苦稍微緩解。


    見狀,盔甲戰士冷哼道:“哼,僅此一次,吾不再手下留情。”


    是若卿注入靈氣,幫林以安緩解威壓。


    而眾散修也從威壓中解放,一個個噤若寒蟬,這亡者的實力也是一騎絕塵。


    “若、若卿兄,多謝了……”


    林以安迴頭,朝著身邊的若卿兄道謝,但近距離吃了個滿滿的威壓,他臉色依舊慘白得可怕。


    若卿搖頭:“不必客氣!”


    林以安再次凝眸看向盔甲戰士,笑道:“哈哈,真是可笑,你身為劍山的亡者,什麽時候手下留情過啊?”


    盔甲戰士不為所動。


    林以安繼續說道:“一人分出勝負,便獲取直接通關的資格,以及通往長生殿的資格;兩個一模一樣的任務,讓所有人自相殘殺,這就是你所謂的手下留情?”


    盔甲戰士迴答道:“吾說過,非吾之意,是這劍道遺跡的秘境,讓吾給爾等頒布的任務。”


    林以安眼神堅定問:“你確定是秘境讓你給我們頒布的任務嗎?”


    “正是!”盔甲戰士頷首。


    “讓你給我們頒布自相殘殺的任務?”


    “是的。”


    “那好,我現在就告訴你,秘境給我們頒布的任務是什麽,第一個任務是讓我們存活四個小時,第二個任務是找到信件交給她……”


    林以安氣勢如虹道:“所以,還請你麻煩讓一下,我們現在就要過去,完成秘境給的兩個任務。”


    盔甲戰士冷笑:“嗬,小聰明在吾麵前,不起任何作用。”


    林以安也笑道:“我可沒在你麵前耍小聰明,我隻是在說句實話,還請你不要擋道了,讓我們過去!”


    “找死?”


    “若卿兄,上!”


    林以安立馬後退,沒有任何猶豫,讓狗老頭和若卿兄直麵盔甲戰士的怒火。


    但是,盔甲戰士卻沒有動手,黑色的頭盔微微低了低,道:“你想挑撥我和他們的戰鬥嗎?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不過,若卿已經做好戰鬥的準備,他袖子中的雙指並攏,悄然凝聚出一道劍氣。


    “小公子,我們恐怕不是這位亡者的對手!”


    “是啊是啊!”


    “這位亡者是來給我們宣布新任務的,不是來和我們打架的。”


    其他散修勸說道。


    ……你們懂個屁!林以安懶得理會他們,看著盔甲戰士說道:“你不開打嗎?真是遺憾啊,太聰明的亡者,死得早!”


    盔甲戰士置若罔聞。


    林以安見他不理會自己,不免氣得直跺腳,雖然是想用言語激怒對方,引得對方直接動手而破局,但這亡者也太聰明了,竟然不上當!


    又得浪費一番口舌了,不過好在已經看穿了他的把戲,林以安心說。


    這時,趙天海走了過來,出聲詢問道:“小公子,您這麽做是為何?”


    再浪費一番口舌,指得是這群散修,不說服他們的話,便無法破局。


    林以安不爽道:“沒有看見嗎?我在逼他出手,如果不逼他出手,那我們怎麽去長生殿?”


    “呃……”趙天海啞然。


    散修人群中的七娘,也跟著問出了疑惑:“小、小公子,您就直接告訴我們吧?為何非得逼他動手,我們才能去長生殿?”


    “因為,他不出手,我就得浪費口舌,說服你們去搞他的人啊……”


    林以安略微發了下脾氣。


    然後,一本正經道:“在這劍山上,無論是我們,還是亡者,都理應是劍修職業,而這位亡者卻拿著刀,很明顯他不是劍修職業。”


    “三百年前,劍山一夜間覆滅,這覆滅指的是什麽?指的是劍山上所有的人都沒了,其中就包括劍山自己的人,以及攻入劍山的敵人。”


    這些都是他的猜想。


    “我暫時不清楚他是哪邊的人,但不妨礙我們大膽地假設一下。”


    “如果是劍山的人,那他設下這兩個自相殘殺的任務為何意?如果是劍山的敵人,又是為何意?”


    林以安頓了下,迴頭看向眾人,而他們相覷的表情,便足以說明答案,還真是一群不清白的靈者!


    當然,這裏麵不包括南派五嶽山的兩位。


    他歎了口氣,繼續說:“唉,算了,不耽誤時間,我就直接說答案了。”


    “假設他是劍山自己的人,那麽他設下這兩任務的目的,便考驗的是人心,考驗我們會不會真地走到自相殘殺的那一步。”


    “但假設他是劍山的敵人,那麽他的目的就很純粹了,純粹到我們殺到最後一人,然後他再將這最後一人埋葬於此。”


    “所以……”


    林以安轉身,又麵向盔甲戰士:“拿著刀的他,究竟屬於哪邊的人呢?”


    “是劍山的敵人!”不太聰明的七娘說。


    “不對不對吧?拿刀就說明是劍山的敵人嗎?”孤行劍客問。


    “小公子,劍山覆滅的那日,不一定隻有劍山的人和敵人,應該還有其他人才對吧?”趙天海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那魁梧的身軀就站身邊,林以安都懶得看他一眼,道:“你想說的是那日在劍山上,還有所謂的客人……對吧?”


    “正是,還請小公子解答。”


    “客人?客人能成為亡者嗎?”


    林以安覺得好笑,道:“就算是客人又怎樣?看清事物的本質才是關鍵,你九年義務教育白學了嗎?”


    “你……”趙天海被懟得啞口無言。


    沒有近身的小姑娘,就在遠處靜靜地望著,她見此情景,偷偷地嫣然一笑,這牛皮王倒是蠻聰明的。


    眾散修俱是摸不清頭腦。


    “如果隻是考驗人心的話,那我們算是已經通過了,麻煩你這個穿著笨重衣服的亡者讓一下。”


    嘴上在調侃,身體很誠實,林以安又往後退了退,生怕因這句話惹怒盔甲戰士,以免打起來好躲遠點。


    不過,盔甲戰士依舊沉默不語。


    “但如果是純粹地向讓我們自相殘殺,那真不好意思,你的伎倆被我們識破。”


    林以安又將後麵的話補全。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思路已經清晰明了,但還有兩個極具特色的散修,依舊心存疑惑。


    “小、小公子,我、我還有個問題想問您。”其中一個麵相幼嫩的散修問。


    “說!”林以安很不耐煩。


    “亡者的兩個任務,就是讓我們分出勝負呀,如果不完成他的任務,那麽就是我們任務失敗了呀!”散修說。


    “可笑,秘境的兩個任務,其中一條就是讓我們存活四小時,你說是亡者的任務重要,還是秘境的任務重要?”林以安反問。


    顯然易見,亡者隻是秘境中的一小部分,當兩者的任務發生衝突時,自然是遵守秘境的任務才對。


    霎時,撥開雲霧,眾散修恍然大悟。


    林以安又微微仰頭,麵向盔甲戰士,帶著笑意說:“那麽,亡者,請問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啊哈哈哈……”


    忽然,盔甲戰士放聲大笑起來,笑完後他才肅然道:“真沒想到,是吾小瞧了你,以為你零階的等級,翻不起什麽大浪,但竟如此聰慧,是吾看走了眼。”


    話雖是這麽在說,但林以安無暇顧及,因為真實的等級被暴出來,他心中頓時慌張起來,如果被南派五嶽山的兩人知曉,那此前拚命表現設立的人設,蕩然無存。


    大型社死現場!


    於是,林以安趕忙看向若卿兄,卻見他正微笑著向自己,似乎早就知道了零階的等級。


    接著,他又匆忙迴頭,想看看小姑娘的反應,才發現不僅小姑娘沒任何反應,就連其他散修們也無驚訝之色。


    臥槽,他們居然早就知道我是零階的等級,那我豈不是像個小醜跳到現在?


    林以安的臉上頓時寫滿驚訝與沮喪,原本他以為自己的演技已經天衣無縫,沒想到最後被蒙到鼓裏的人竟是自己。


    盔甲戰士繼續說:“這三百年來,識破吾伎倆的人寥寥無幾,但你是唯一一個零階等級的靈者。”


    果然還有其他靈者識破他的伎倆,看來也不是所有靈者都很蠢,但他們都沒有通過,便是說明這後麵的長生殿,依然危機四伏……


    情緒平息後,林以安才稍微迴過神來,敏捷的思維快速轉動著。


    “哼,吾很欣賞,你的膽識,你的頭腦,以及你的運氣。如此,吾便不再多說廢話。”


    忽然,盔甲戰士氣勢凜然:“既然是劍山的比武擂台,那吾這關的考驗就清晰明了,爾等與吾決一勝負,勝者便可通往長生殿。”


    他壓根就不藏著掖著,直接將真實考驗表明,那麽也無人在意他的身份。


    即便他說得如此豪言壯語,但眾散修心中清楚,他的靈氣不弱於南派五嶽山的若卿公子,他們貿然行動也隻會成為他的刀下亡魂。


    “怎麽,都不敢上了嗎?”他發出挑釁的笑聲。


    俗話說,是可忍孰不可忍,刺激人的話一經說出,眾散修憋了一肚子的火,終於有了地方發泄。


    “殺了他。”


    “我們要通關!”


    “去長生殿。”


    大招就此拉開序幕,除去被若卿重傷的兩名散修,以及等級為零階的林以安,一共是十名劍修靈者。


    八名散修一哄而上,如餓狼撲食般蜂擁而至。他們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將亡者解決便可踏入霧中的長生殿,通關劍道遺跡留名千史。


    “哼!”


    盔甲戰士冷哼一聲,不徐不疾抬起長刀,仿佛傲世獨立而藐視萬物。


    猶然記得三百年前,他便是站在這擂台之上,一刀斬殺劍山上半數的靈者,那些所謂風華絕代的天之驕子,皆在一刀下湮滅。


    隻可惜今日不同往昔,一身厚重的盔甲封存了多數靈氣,能發揮出來的力量十不存二。


    他現在是劍道遺跡的亡者。


    他的任務是守住擂台,不讓靈者通過,而他假借秘境頒布新的任務,就是讓這些靈者自相殘殺。


    最後再坐收漁翁之利。


    區區的三百年間,識破他謊言的靈者屈指可數,有個別強橫的靈者他擋不住,但長生殿亦是龍潭虎穴,沒個真材實料便很難闖過。


    至今為止,無人通關劍道遺跡。


    “也罷,這些不該吾來思索,吾隻管眼下的戰鬥。”


    他歎了一口氣,以靈敏的身法,輕鬆躲開近身的散修,以及他們毫無章法的攻擊。


    同時,他端著的黑刀正在積蓄力量,隻見無數的黑氣如滔天的巨浪,自劍山四周噴湧,然後在氤氳靉靆的雲層中匯聚成一個黑球。


    “不好,他要出絕招了。”


    站在林以安身邊的若卿,忽然感知到磅礴的靈氣湧動,憑直覺他抬頭看了眼頭頂的迷霧。


    隨即,伸手拽住林以安的後領,如迅雷般快速向後退去。


    “若、若卿兄,他是要放什麽絕招?”被拖行中的林以安,知道他這般舉動是有危險降臨,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


    “足以殺死在場的所有人。”待到家妹身邊,若卿一鬆手,便將林以安放置在她旁邊。


    隨即,囑咐一聲:“靈兒,照顧好莽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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