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洞裏“嗶嗶啵啵”,正燃燒著篝火。


    三人牽著馬車走入的時候,卻未曾看見任何人的影蹤。


    三人相互看了看,都覺得有些古怪,畢竟從火勢看來,洞裏的人即便是離開,也是在不久之前,然而現在天上下著冰雹,根本不適合離行。


    段濤鬆自告奮勇地道。


    “你們就在篝火這裏,我去東邊探探。”


    說著,便閃身鑽進了一條黑漆漆的甬道裏。


    這個穀洞當真是深幽,除了西門的入口,其餘三麵仿佛都有甬道可以蜿蜒伸遠,裏麵會不會藏著什麽人?


    段濤鬆卻根本不管這許多。


    段濤鬆裝模做樣地淺步沿著甬道走了十來步,待到不會有聲息傳到外麵篝火圈時,整個人立刻匍匐下來,貼著石泥表麵,又慢慢地爬了迴去。


    但見其把耳朵貼在壁上,聆聽篝火前兩人的對話。


    段濤鬆就是要聽聽兩人對自己的懷疑有多重。


    果然,孟卿衣和他在私語。


    他很直接地問。


    “你也聽到風聲說我要向蕭雲亂下手?”


    孟卿衣搖搖頭,甚至有些歎惋著,說。


    “我沒有聽到風聲,卻是親眼見到放出風聲的人。”


    他稍略也露出一點詫異。


    “哦?”


    孟卿衣道。


    “那個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看起來平平常常,連一點多餘的特征都沒有。迴過頭,我簡直已經忘記了麵孔,可能臉上戴著人皮麵具。”


    他很理解,他道。


    “一個人若不想讓別人找到,這樣做豈非是唯一的辦法。”


    其實許多殺手同行也有一樣的困擾,也要戴著人皮麵具東躲西藏。


    他記得在那個肮髒的地下酒館裏,前來接殺人任務的,很多臉上都是一片虛假。


    沒有人會在乎殺手到底長什麽樣。


    隻要其帶著揭榜和人頭,就能在那裏換得應有的報酬。


    他不戴麵具則是因為他不懼怕。無論會不會被報複,他都不懼怕。那時候他的心本就是冷的,對這個世界,實在沒有一點眷戀夾雜。


    孟卿衣道。


    “隻有一件事不平常。”


    他搓了搓烤火的手,抬眼望著孟卿衣,道。


    “嗯?”


    孟卿衣道。


    “我是在一家茶館見到那個風媒的,同時,我也看見了段濤鬆。”


    他道。


    “段濤鬆也在同一家茶館喝茶?”


    孟卿衣不否認。


    “不但在同一家茶館喝茶,甚至喝到了一張桌子上。”


    孟卿衣笑了笑,接著道。


    “其實我原本是迷路了,原本看見段濤鬆,一心隻希望著段濤鬆能將我帶迴別館。”


    他盯著孟卿衣的臉開始似笑非笑,過了一會兒,才道。


    “你懷疑段濤鬆?”


    孟卿衣搖搖頭。


    “不知道。”


    他問道。


    “那個風媒和段濤鬆在一塊幹嗎?”


    孟卿衣道。


    “段濤鬆希望讓那個風媒將風聲截下來。”


    他稍略動了動腦袋,呢喃道。


    “這豈非很好!”


    孟卿衣沉聲道。


    “可段濤鬆畢竟是杜八指的人。”


    他凝視著對方。


    “是杜八指的人又怎樣?”


    孟卿衣道。


    “是杜八指的人就信不了。杜八指執意要你來,杜八指卻分明知道不該要你來。”


    他的聲音突然如針一樣。


    “我為什麽不該來?有一些事情,你是不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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