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甲口中的可怕正是嚴利心中的火。


    倒不是怒火,而是被點燃的爭鋒之火。


    嚴利此人看上去固然冷漠,內裏卻有熊熊的烈火,對任何事一旦起了執著,就會不棄不舍地刨根問底。這麽多年來,嚴利不愛女色不愛酒,一心都鑽在武學之中,說其是武癡,也不為過。墨雨堂裏的諸多高手,都被嚴利討教過,如若單論實戰經驗,墨雨堂上下,大概隻有孟卿衣和杜八指比其更多。


    嚴利跟他還不曾交手過。


    嚴利更為方才他的一刺震驚激動,迴頭甩了唐義、連甲一個眼神後,雙腿拔起,淩空而走,向著脫逃的人急起直追,一時間更讓局勢亂作一團。


    唐義也不知該是感慨還是長歎。


    當初自己和嚴利也有過一戰。


    嚴利的劍是陰柔派的極端,唐義在劍下討不到半點好,一退再退中,輸了下來。


    所以唐義當然能明白嚴利的可怕之處,輕輕道。


    “快些跑吧,別讓嚴利追上。”


    連甲卻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憨憨一笑,道。


    “追上就追上,打不了打一架、戰一場。”


    連甲當然可以這樣說,因為連甲還從未在嚴利的手中敗過,就連和孟卿衣切磋也不曾敗過。


    連甲接著道。


    “別婆婆媽媽了,我們跟上去。”


    唐義苦笑了笑,嘴中道“好”,腳下則生風,如在空中踏雪,翩翩拂過灌木林叢。


    而本不是胖子的連甲卻是把自己縮成了一顆肉球,在地麵間翻滾搖動,追著唐義而走。


    身後的李波恍惚過後,連忙撒丫子跑動,又因為沒有做好準備,腳下踉蹌,很快就迎麵跌入雪中。


    相比這邊的愜意輕鬆,另外一邊當然是拚盡全力的奔走。


    二剛的輕功果然不錯,幾個起落,就把鐵狗等人甩在身後。而他雖是跑在雪地讓,良好的衝刺力也立時把距離拉遠開來。


    一切都朝著對二人好的方麵發展,再過不得一會兒,簡直就要消失在鐵狗、金烏珠的視野中,突然卻全部都退後。


    前方的飛雪帶著霧,讓一個身影隱隱綽綽,實難看透。


    然後木劍劃破長空,仿佛有一股無形之力匯聚在劍鋒中。繞過飛雪,就困住了飛雪;掠過長風,就鎖住了長風。緊接著如同雪暴一樣,朝著二剛和他的胸前一同灌過來。


    二剛的眼裏滿是詫異,甚至喊出了口。


    “大無上絕功。”


    大荒江湖,武道從來都分內功外功。


    外功花團錦簇,有千百之多,成名之人,都有自己的絕學。


    內功卻普遍隻有三種。


    一種是如今他在修習的大武經,一種是殘錦渡雲功,還有一種便是這大無上絕功。


    大武經向來是易學難精,任何人都可以修煉到三四成的境界。所以他雖錯過了最佳的習練內功的時間,卻依然可以從大武經中獲益匪淺。


    大無上絕功則不同,屬於那門易精難學的。有些人一輩子窺不入門道,有些人隻是堪堪少年就能練到巔峰,純粹看在個人。一旦練就,出手即可聚散萬物,很是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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