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鐵狗哪裏憋得住自己的怒氣,舉拳,繼續要往他的臉麵挺擊。


    那副手的臉色立變,頓時就湧出一股肅殺之氣。


    其中的險峻不由得令鐵狗背脊也一驚,那揮在半空的拳頭驀地一止,突然折返,向著身後的威脅撞刺過去。


    這一拳當然是出人意料。


    副手的迴應並不算快,卻尤為及時,雙臂在胸前若有若無地一架,那攜著磅礴膂力的拳頭恰恰就往招架裏撞。


    餘下的幾個執勤者都在為其擔憂,畢竟兩人的身材委實差距過多,而鐵狗的拳頭還混著旋轉的氣勁,仿佛足以撼動山河。


    然而這道霹靂卻驀然在接觸到副手手肘的那一刹,宛若泥牛入海般,煙消雲散。


    眾人的臉上都呈現出驚訝。


    而這些驚訝也隻持續了瞬間,但見副手輕巧提步,以腰做基礎,以肩做軸頭,把這頭強壯似牛的鐵狗狠狠栽摔在地上。


    須臾後,大家都對這個隻懂聽從牧離、從不言多的副手肅然起敬,一絲輕蔑都再不得由。


    副手拍了拍鐵狗的手臂,微笑著說。


    “連我也敢打,你當真不錯。”


    笑裏藏著刀,簡直比牧離活生生的惡更讓人覺得驚悚。


    隻聽其接著說。


    “恭喜你可以躲過明天的訓練,現在去禁閉吧。”


    身旁的幾個執勤者連忙圍成一團,有人拖腳,有人扯手,秋風掃落葉般就把癱在地上的鐵狗。


    副手隨便抬手一指。


    “那個誰……”


    指頭恰巧落在金烏珠的鼻頭。


    立刻就有冷汗由金烏珠的額頭飄落。


    幸好副手隻是接著說。


    “你身強體壯,把他抬起來,跟我去塗點藥。”


    這才讓金烏珠的腿軟弱下來,也落下了禁垂的心髒。


    練營裏雖然不允許真刀真槍,但聚眾打鬧之事發生卻是平常,太多血氣方剛的男兒會在這裏大打一架,執勤們就會在一邊偷閑地觀賞,等待打完以後,再來這裏上藥。


    到處都是濃濃的藥味。金烏珠從小就聞不慣,把他放下後,就跑出門外等待。


    裏麵隻剩下副手和他在。


    副手取出一種黑色的抹膏,讓他自己塗在臉上。


    看著他艱難的模樣,忍不住要問道。


    “桑陌林的時候,你出手,我看過。”


    他道。


    “那是一場敗戰,不值得炫耀。”


    副手搖搖頭,道。


    “我隻是明白你的身手更在我之上,隻是麵對鐵狗,你卻避不了。”


    他用平靜的目光望住副手,清澈的瞳孔裏盡是善良。


    隨後就見他淡淡撩開褲腳,但見腳踝上各自綁著七八斤重的生鐵。


    “我也以為我躲得了。”


    所以沒躲過去的結果,就是遭到了一頓難以抵抗的捶打。


    人都有估量錯誤的時候,他會慶幸的是這次錯誤並非發生在生殺的修羅場。


    副手了然了心頭的疑慮,隨即燦燦一笑。


    “這樣才好,至少讓我相信鴉城一役並不是虛假。”


    “殘空,你是很多人的希望。”


    他稍略一怔,卻不知道如何迴答。


    如今風雨飄搖,呂慕青的退走也讓他渾渾噩噩,難有方向。


    這種無力感當他明確知道呂慕青要離去後,就愈發在心底蔓延根長。


    他低著頭,隻有道。


    “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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