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割。


    一瞬之間,洛九郎腦子裏隻想得到切割。


    麵對如此致命的問題,若說還能找到一線生機,還能將自身撇清,非做到切割不可。


    通常切割的方式無非兩種,一是不識,一是不知。


    洛九郎盯著呂慕青,無論是不識還是不知,隻要呂慕青說句話就可以。


    呂慕青的眼睛複又閉起,呂慕青的話也冷冷清清。


    呂慕青道。


    “我,是認識的。”


    洛九郎已經憤怒。洛九郎的拳頭重重砸在錦案處。


    錦案驀地由中爿斷,卻無人把目光投注。


    每個人都隻在看楚飛驚和呂慕青。


    兩個人雖是文質彬彬般對峙著,其間的氣氛卻絕不會比外城項少佟和牧離的相持寧靜。


    風蕭蕭兮。


    楚飛驚再問。


    “劍冥使的是何兵器?”


    呂慕青道。


    “劍冥用劍。”


    “可用劍的人豈非也可以揮刀殺人?”


    這不啻於將所有的質疑堂而皇之地認了下去。


    祠堂眾人皆震驚。


    便連在好整以暇在旁看戲的杜八指也瞠目結舌,大概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呂慕青未有半分隱忍。


    除了醉酒的戚飛失,右側的楚飛驚諸人豈非都爆發著怒氣,就連從來沉靜的楚飛驚都不由得大笑了幾聲,旋即喝道。


    “好,很好。”


    “呂房主若是矢口否認,倒教人失望了。”


    呂慕青道。


    “何以死托孤,我護不了劍冥周全,卻不能遭汙了其名。”


    “劍冥是堂堂正正墨雨堂二房子弟,這一點,無論誰也否認不得。”


    語畢,墨雨堂的人皆驚。


    當初呂慕青雇傭殘空來截殺何解風,本被人稱為是找傀儡推卸責罪,現在聽其言道,方才以為裏麵更有些內情。


    可楚飛驚卻不會在意這些。


    楚飛驚深鎖冷眉,方才還在臉上的笑意轉瞬不見。


    楚飛驚道。


    “既是如此,引君坊也並無錯怪了。”


    呂慕青隻是沉默,無話可說。


    楚飛驚道。


    “前次墨雨堂以誠處待,坊中一係故意刁難,過錯在我們。”


    “這次呂房主差人暗中刺襲坊中幫眾,您也無辯解可說。”


    “你我相性不符,再要結盟,也是強求。”


    洛九郎唿聲道。


    “楚先生……”


    話卻還未說,楚飛驚已伸手勸阻,截口道。


    “洛房主無需多說什麽。”


    隻見楚飛驚挺前一步,單手將那藍色的長包裹直舉當空,迎著呂慕青,說。


    “這件禮物,呂房主還未看過。”


    呂慕青心知不妙。


    可那畢竟不像是人頭。


    呂慕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沉眸睜開。


    “給我吧。”


    楚飛驚鬆手,那包裹垂直下落,但見身側的賀飛情長袍一抖,卷得包裹朝呂慕青的胸腹炸去。


    洛思冰的臉色一緊,整個人已嚇得站起來身。


    呂慕青一介書生,雖在江湖迷魅中紮身多年,眼力固然鍛煉了出來,武功上還是無計可施的。


    那包裹飛得太快,其間蘊含的勁同樣的勢大力沉,沒有內力護體,也無外功防身,倘若當真遭此一擊,或不見得有死無生,卻一定會吐血幾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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