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那個變化,當然是劍冥不在了。


    一向守在呂慕青身旁的劍冥,竟然不在了。


    楚飛驚並沒有第一時間想起來,隻因對外而言,劍冥的名頭甚至不及強襲鴉城的殘空。


    如果不是當初在桑陌林間,劍冥和西門驚唐有一戰,天底下誰會記得這麽一個小跟班!


    可楚飛驚畢竟是想了起來。


    既然身居過一幫的掌舵人,一向會格外留心些身邊的威脅,而桑陌林更是青花樓的第一次出擊,自然早在其腦海心間研磨了百遍。


    楚飛驚話鋒一轉,道。


    “呂房主可知近來夜涼城裏也出了許多變故?”


    呂慕青靜靜地看著麵前的年輕人,靜靜地道。


    “哦?”


    楚飛驚已漸漸有了悲傷,喃喃道。


    “有一組人馬,暗中潛入夜涼城,趁夜廝殺,目標都是我們引君坊的人。”


    祠堂內,諸位房主之間,多多少少對這些事都有自己的判別。


    洛九郎禁不住灰白了臉。


    其實洛九郎是最反對呂慕青那般急於求成的,可洛思冰既然將權勢交於了呂慕青,洛九郎便不去爭辯。


    隻聽楚飛驚道。


    “其中有一個人,叫做羅闊的,我們查過身份,竟是由夙鬼軍中退下來的人。”


    “那可是夙鬼軍,天上地下,恐怕也隻有青花樓能夠招攬得到夙鬼軍。”


    “我們當時,都是這麽想的。”


    這些其實就是呂慕青的詭計。


    事實上,除開劍冥,其餘的四個人都或多或少跟夙鬼軍存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項任務表麵看來,不過是去屠戮引君坊的一些人員,其實背地裏呂慕青卻希望劍冥帶著這些人馬步入陷阱,在埋伏中被伏,由得引君坊徹查清楚其餘四人和夙鬼軍的關聯後,便會產生一種青花樓明裏向墨雨堂進攻、暗中朝引君坊出手的假象,讓人惶惶不得安寧。


    心不安,才必須要尋求定。故此,引君坊才會放下一些自己的利益,與墨雨堂平起平坐著商榷結盟的事宜。


    整件事中的兇險可想而知。


    卻已是呂慕青不得不下的一步棋。


    倘若殘空猶在,呂慕青會毫不猶豫地讓他執行。因為他狠絕,也懂拚命。可惜事到臨頭,卻終究隻有交托給劍冥。


    呂慕青的眼裏忽然恍現出那天劍冥從其家裏離去的背影,在路邊的燈火拉長,有些蕭索,又有些沉寂。


    這時候又聽楚飛驚接著道。


    “就在要下定論的時候,小某突然想起了師父一句話,‘大荒何其詭譎,切勿一葉遮目’。”


    “所以一方麵引君坊由小某帶著最大的誠意前來與墨雨堂結盟,一方麵仍是派出師弟賀飛情追查那些人的行蹤。”


    “有心人蒼天不負,終究讓我們找到了一個未逃出城的刺客。”


    “亦是多虧有人相助,告知了我們這人的身份。”


    楚飛驚的目光如炬,瞳孔緊緊地收縮起來,以一種冷冰冰的微笑姿態盯住呂慕青,仿佛眼前是羔羊待宰。


    楚飛驚道。


    “這刺客叫做劍冥,不知道呂房主認不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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