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嗎?”李輕狂的話很冷,眼眸之中的殺意非常的沉重,但是殷夫人卻笑了,笑的非常不屑,似乎李輕狂與他們根本不是一種人,似乎李輕狂的話在她眼中隻是一個笑話一般,她笑的很放肆,而且是很不屑,就像是自己就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人,一個無比尊貴的人,而李輕狂,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螻蟻,一個見不得光的人,縱然他已經名動天下,可是他配不上蘇婉茹,配不上,此時的李輕狂握住了拳頭,眼中的殺意肆掠,但是全身都在疼痛,噗,胸口的劇痛已經按耐不住,一口烏黑的濁血吐出,李輕狂昏了過去,昏過去之後,朦朧之中自己似乎醒了過來,他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發現自己的眼睛似乎不聽自己的使喚,根本就睜不開。


    “你為什麽刺激他?”語氣之中是非常的不悅,而且很冷,是蘇小小的聲音,李輕狂聽出來了,隻是他不能睜開眼睛,這個時候他的大腦已經清醒了過來,可是他始終不能醒過來。


    “他喜歡婉如,你難道真的願意將婉如嫁給他?”女子的聲音非常的尖銳,李輕狂聽得出來是殷夫人的聲音,他心中非常的不喜歡這個人,原本是一個江湖有名的天才,如今隻是一個自覺尊貴厭惡之人,如果自己的手還能提劍,今天或許就會殺死這個女人,他從來沒有想要這樣想殺人,他殺人從來不是為了自己,可是現在他很想殺人,可是他一動殺心,身體之中的劇烈疼痛感不停的傳來,痛入骨髓的感覺刺激著他的腦海,很痛,很痛,可是他的心變得更加的寒冷,因為蘇小小沉默了,他沒有說話,他沉默了,李輕狂的心,很冷,似乎失去了溫度,因為他喜歡蘇婉茹,蘇小小知道,可是知道沒事,為什麽要沉默,就算是不合適,你也可以說,為何要沉默,就是因為蘇小小也不願意,他寧願自己的女兒嫁個一個曾經侮辱過天離劍宗的人,也不遠嫁給自己,因為他的身份,因為他的母親就是一個舞女,還是因為他隻是一個撿來的人,這一刻李輕狂的心很痛,他想睜眼,可是他越想努力睜眼,就是睜不開,天離劍宗是他的家,那是他的家,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從來都不屬於這個家,一直都不屬於,也許是自己對天離劍宗有用,如果自己不是成為了天下第一,現在蘇小小可能都不迴來看他,原來有些事實卻是難般殘忍。


    “你的兒子也不是什麽好貨色。”蘇小小的語氣非常的寒冷,絲毫不給殷夫人麵子,可是她不在乎,因為聯姻勢在必行。


    “這是你欠我的,當年你我也有婚約,可是你卻娶了她,所以你必須要將婉如嫁給君離。”殷夫人也撕破臉,根本不在乎蘇小小的厭惡,她的眼眸之中隻有自己的目的,非常的直白,非常的醜陋,可是她不在乎,她討厭李輕狂,因為李輕狂比自己的兒子更加的出色,為什麽名動天下的是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麽不是自己的兒子,所以她才會那般刺激李輕狂,如果李輕狂當時死了才是最好的,所謂最毒婦人心,莫不過如此了吧,為了一個嫉妒,就可以如此刺激李輕狂。


    “候君離根本不喜歡婉如。”蘇小小道。


    “你錯了,他喜歡婉如,否則我也不會如此不擇手段,婉如也喜歡君離,我問過了,所以他的情,還是隱藏起來為好,他隻是一個舞女出身的人,就算是成為了天下第一,又能如何,出身如此,難道天離劍宗的大小姐,真的可以跟著一個這樣的人,你覺得天下人不會戳你蘇小小的脊梁骨嗎?”殷夫人道,蘇小小眼眸之中非常的惆悵,似乎是心中做著艱難的抉擇一般,最終緩緩歎了一口氣,他不是不知道李輕狂喜歡蘇婉茹,恐怕蘇婉茹也知道了,隻是她沒有表現出來,因為李輕狂隻有在蘇婉茹的麵前,才會出現那一種非常洋溢的笑臉,就算是在鍾離麵前,也隻是一種客套的微笑,可是蘇小小沒有點破,因為他不想她們在一起,所以不願意點破,到底李輕狂的出身成為了他心中的芥蒂,李輕狂是一個私生子,南平郡王的私生子,他知道,最讓他接受不了的是李輕狂的母親是一個舞女,舞女隻不是那些有權有勢人眼中的玩物而已,她們的地位要多卑賤就有多卑賤,所以李輕狂出生就會被人追殺,因為那是皇室的恥辱,江湖也一樣,難道以後別人知道李輕狂的母親是舞女,自己的女兒嫁給他,真的好嗎,所以他不願意李輕狂表達出這些愛意,好在李輕狂沒有說,這是最慶幸的事情。


    夜,很冷,沒有寒風,沒有冰霜,可是很冷,蘇小小走了,殷夫人也走了,小院再次安靜了下來,隻有兩個人,一個是李輕狂,一個是蕭嫣紅,蕭嫣紅的眼眸之中依舊沒有任何的波瀾,連嘲笑都沒有,依舊是那種空洞的眼神,顯得還是那般冷漠,李輕狂已經醒了,他已經站了起來,看著蕭嫣紅的眼神,他的心很痛,為什麽痛,他不知道,他隻是覺得心很痛,已經痛過了自己身體碎骨之痛,天空之中烏雲籠罩,沒有星辰,李輕狂坐在了院子之中,蕭嫣紅沒有點燈,隻是跟白天一樣,站在了廊下看著李輕狂,猶如是機械一般,李輕狂坐在那裏,他從來沒有這麽冷過,這個小院承載了自己的一切,這裏是他的家,可是他現在不願意踏入這個小院,因為他覺得這裏不是他的家,他有些厭惡的看著這一切,眼眸之中猶如黑夜一般,更加的黑,更加的深邃,更加的冷漠,冷漠的讓人覺得可怕,他坐在了外麵一天,似乎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一般,第二天,陽光出現在了院子之中,李輕狂沒有在院子了,屋裏,銅鏡的麵前,李輕狂坐在了那裏,身後是蕭嫣紅,在為他緩緩梳著長發,為他束著長發,李輕狂的長發烏黑明亮,比一個女子的長發還要柔順,蕭嫣紅的手,撫摸著他的長發,的確很柔順,很滑,為李輕狂束了長發,穿上了衣袍,今天他脫下了那一件青色的長袍,那一件代表了天離劍宗服飾的長袍,換上了一件白色的衣袍,潔白而無暇的衣袍,院子之中,不讓任何人踏足,鍾離來過,可是被拒了,蘇婉茹來過,也沒有進來,這是他們第一次沒能進入小院子,小院子就像是成為了一個禁地,成為了江寒存在的時候一般。


    雪,下的很大,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天離劍宗很熱鬧,所有的弟子都在雪中追逐,非常的高興,非常的喜悅,鵝毛般的大雪飄落而至,天離劍宗的弟子都洋溢著喜悅,因為很快就能迎來武林之中第一大事,就是蘇婉茹跟候君離的親事,蘇婉茹,天離劍宗的大小姐,雖然劍法普通,但是身份擺在那裏,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的師弟是李輕狂,天下第一的李輕狂,而她要嫁給的那一個人,是浮雲公子候君離,自從寒山之戰之後,侯通海已經將天淵劍傳給了候君離,候君離已經處理門派之中的所有大事,現在的候君離可以說是已經提前行使著掌門的權利,下一任的宗主,無疑就是候君離了,七大宗門浮雲劍宗未來的宗主大婚,還是號稱江湖第一公子的候君離,自然是引動了全江湖的氣氛,畢竟這算是寒山之戰之後第一件喜事,全天下的人都在送著祝福,都在等著喝這一頓喜酒,隻有一個人,他很孤單,很孤寂,就算是雪,也衝刷不掉心中的孤寂,因為他的心很冷,比起外麵的心更加的冷了。


    “準備好了嗎?”李輕狂平靜的說道,嘴中的冷氣唿出,眼眸之中沒有任何的神情,隻是平靜的說道。


    “準備好了。”迴答他的也是沒有任何感情的話語,隻是非常恭敬的雙手托著劍鞘,白色的劍鞘之中,長劍安靜的在那裏,可是空氣之中隱隱彌漫著一股寒氣,寒氣的森冷,似乎是已經超越了世間任何的冰冷,比起千尺寒冰的寒意,讓人更加的壓抑,整個院子都冷得可怕,就算是炎炎夏日,似乎也會寒冷一般,他們之間的對話不多,似乎就是這樣一般,李輕狂也很少有更多話對著蕭嫣紅說,因為蕭嫣紅在他眼中,隻是一個奴隸,所以他們之間,自己是主人,而蕭嫣紅不過是一個仆人罷了,蕭嫣紅也是已經習慣了李輕狂的冷漠,甚至覺得這種冷漠也許是最好的,李輕狂拿著劍走了,隻在院子的雪地之上留下了幾個腳印,他為何提著長劍走,自然是為了殺人,殺人,也是現在李輕狂唯一能做的事情。


    窮極山,大唐最有名的山,這裏沒有宗派,因為這裏的山很險峻,而且這裏的山似乎就是岩石堆砌而成的,就算是猿猴也爬不上去,尤其是在這樣的漫天白雪的氣候之中,岩石之上披散著白雪,更加不可能攀爬,五座孤峰猶如蓮花一般擁簇而立,窮極山之高,已在雲端之上,有人說窮極山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沒有任何地方比窮極山頂更高,叮,咚,叮,咚,聲音很優美,出現的那一刻,天空之中的白雪都搖曳飛舞,似乎沉寂在了在了這裏,翩翩公子一般的他,盤腿坐在了孤峰之巔,周圍白雲滾滾,下方已經不能視物,隻有白茫茫的一片浮雲,不停的湧動著,他就像是一個處在了雲端之上仙人,而手中的古琴,彈奏著優美的旋律,閉眼彈奏,仿佛自己也很享受這美妙的曲聲一般,周圍能夠看見的,隻不過是四座峰頂,跟他所在的一樣,不過方寸之地能夠坐立一個人罷了,在這樣的極地之中,很難想像這個人是如何上來的,如果有人看見他,就會知道他上來很輕鬆,因為他姓殷,他叫做殷蛟,他是殷夫人的弟弟,一個江湖之中獨來獨往的人物,一個絕頂的人物,可是他的臉,似乎很年輕,就像是一個二十歲的翩翩公子一般。


    “宗主不好了。”浮雲劍宗,大殿之中正在擺宴,他們都在等著一個人,就是殷蛟,可是一個弟子衝了進來,因為殷蛟要來參加候君離的婚宴,可是現在沒有出現在浮雲劍宗之中,侯通海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身邊坐著的殷夫人,發現了侯通海的不悅,但是也沒有說什麽,這個弟弟行事孤僻,從來不是自己能夠管束的。


    “怎麽了?”侯通海不悅的說道。


    “殷前輩不來了。”弟子說道,果然,他不來了,侯通海眼眸沉靜,似乎早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


    “他去哪裏了?”殷夫人似乎不甘心,持續著問道。


    “他不是約戰過劍神前輩嗎?”弟子說道。


    “是啊,李輕狂不是拒絕了嗎?”侯通海說道。


    “是啊,可是殷前輩依舊下戰書,甚至下了一封生死帖。”弟子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你說什麽?”殷夫人一臉驚恐的站了起來,生死帖,那可是生死決戰的戰帖,一般都是有著極大仇恨的人,才會下生死帖,可是殷蛟為何要對李輕狂下生死帖,難道隻是為了證明李輕狂不是天下第一,還是欺負李輕狂的傷勢沒有好全。


    “李輕狂呢?”侯通海說道。


    “他接了。”死寂,整個大殿死寂了起來,江湖傳言李輕狂的武功,已經很難恢複道巔峰之態,蕭玄空的那一掌葬送了他的修為,而且李輕狂已經不曾走出小院了,所以很多人都這樣說著,可是李輕狂不在乎,是不是天下第一不重要了,因為,天下第一也改變不了自己,此時他發覺自己有些悲哀,所以有些人原本想看到一個無敵姿態的李輕狂冠絕天下,可惜他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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