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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隻有男人能夠了解,要讓男人在念至弦上時放棄,是一件多麽艱難與痛苦之事。


    一般情況下,男人寧死都不願放棄,因為眼前的致命莠惑值得他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可卜即墨還是決定放棄了。


    因為他愛她,所以不想讓她難過與怨恨。


    卜即墨正在竭力地平複自己高漲的熱情與情念,所以對秦茗突如其來的建議與舉動都是毫無防備。


    結果,在她驚世駭俗的動作下,卜即墨隻覺渾身血液開始迅速逆流,直竄腦門!


    這就是讓他唯一心動的女人,總是能給他不斷的意外與驚詫。


    譬如此時此刻,她給予的驚詫是他在輾轉難眠的深夜裏歇斯底裏向往的,卻是他此刻所不能接受的。


    喉結咕嚕滾動,卜即墨有些憤怒地喝止她。


    “秦茗,你在做什麽?”


    “我願意的,你能別矯情麽?不給的時候強要,送上門了又嫌棄,我多沒麵子?”


    卜即墨劇烈地喘息著,偉岸的身軀僵直地一動不動,內心似乎在做著激烈的掙紮。


    要,還是不要?


    最後,理智終是戰勝了肆虐的情念,他握住她微微發抖的小手,強行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身上掰開。


    望著麵露失望、一臉羞憤的小女人,他將吻輕輕地落在她的額頭、眉峰、眼角、俏鼻、臉頰……


    一點一點地輕啄,蜻蜓點水地安撫她。


    “如果將來你的丈夫在新婚之夜心生失望,質問你為什麽不是雛女?你該如何迴答?我希望你能無負擔地幸福,在你丈夫的眼裏堪稱完美,讓他珍惜你一輩子。”


    “秦茗,謝謝你咬我一口,我差點毀掉你幸福的權利。”


    他是男人,自然懂得男人的劣根性,他們可以跟無數個女人肢體纏糾,也可以不在乎跟他一夜晴的女人是處非處,可對於他將來的妻子,要求卻格外苛刻、不平等。


    在他們眼裏,即便他已非雛男之身,可他新婚妻子的雛子之身必須是獨屬於他的,否則,他的心理就會不平衡不舒服,甚至覺得妻子不幹淨、不專一、不忠誠,而全然沒有適身處地地想過,他有沒有這般要求她的資格?


    秦茗隱忍多時的眼淚終於撲朔而下。


    她在他的懷裏失聲痛哭。


    越是被他感動,越是難過不能做他的女人。


    “你這個傻瓜,大傻瓜,我的將來不要你管,不要你管!誰要你多管閑事了?”


    秦茗一邊哭著嚷嚷,一邊舉起拳頭砸向他的胸膛,刻意放輕的力量讓男人的唇角勾起的幅度越來越大。


    卜即墨扣住她的手腕,聲音磁沉地問,“真的這麽想做我的女人?”


    秦茗的身心已經徹底放鬆下來,因為心裏已經確定,他不會再強迫她,所以氣惱時說出口的話也毫無顧忌。


    “想,日思夜想,可你這個傻瓜不想要,不敢要!”


    這賭氣的話聽在男人耳朵裏,絕對是欲求不滿的不甘與挑釁。


    秦茗有一種想要瘋狂落淚的沖動。


    這一次不是因為害怕,也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甜蜜與幸福。


    卜即墨明明是斥責她的話,沒半分軟度,可聽在她的耳朵裏,就像是甜言蜜語那般柔和動聽。


    他說在他的懷裏,還敢想別的男人!


    這麽霸道的宣誓與要求,隻有她的男人才說得出口!


    秦茗明白,這個時候,無論是她還是他,都自欺欺人地將彼此當成最真實的戀人,沒有其他任何因素的束縛。


    就這麽相依相偎著躺在一張床上,你親親我,我看看你,耳鬢廝磨著,盡情享受著愛情的甜蜜。


    對於卜即墨的質問,秦茗默默地沒有表態,醋勁十足的男人開始不滿。


    確切地說,他是不滿她的魂不守舍。


    “還想?”


    秦茗隻好又羞又惱地解釋。


    “我們的事石特助是不是都知道?雖然他是你的心腹,可私底下,他會不會鄙視我們?”


    卜即墨終於明白她發怔的原因,爽快地給了她答案,“不會。”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秦茗其實也就是隨口一說,並不會真的去在乎別人的心思。


    若不然,此刻她絕對不會乖乖地躺在卜即墨的懷裏,像隻慵懶的小貓一樣。


    “不害臊,臉皮怎麽這麽厚?”卜即墨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突地沉聲命令,“閉上眼。”


    秦茗非但不聽,反而故意將眼睛瞪得極大,“幹嘛?”


    “閉上眼。”


    男人再次命令時,秦茗乖乖閉上了眼睛,莫名地感到緊張。


    忽地,卜即墨鬆開扣住她手腕大手,將她打橫抱起。


    秦茗吃驚不已,但愣是覺得他是在嚇唬她,所以沒有睜開眼睛。


    卜即墨將秦茗放在休息室的白色床褥上,繼而在她身側躺下,將她抱在懷中。


    他的大手輕輕地撫拍著她的脊背,像是哄小孩兒似的,極具耐性與溫馨。


    “陪我睡一會兒,中飯他也會帶上來。”


    “哪有人家大白天睡覺的?”


    “這裏不是有現成的兩個?”


    卜即墨唇角微揚,內心卻泛出無盡苦澀。


    每當夜深人靜,是他最痛苦的時候。


    自從那晚抱著她睡過一次之後,他就好像再也戒不掉她了,總是想要抱著她睡,卻無論怎麽幻想,懷裏都是空蕩蕩的。


    而越是空蕩蕩的,對她的想念便越是強烈,讓孤寂的夜沒了困意,沒了安寧。


    像此刻這般親密地抱著她,隻消閉上眼,他的困意就舒舒服服地過來糾纏。


    秦茗從卜即墨懷裏抬頭,發現男人已經發出均勻的唿吸,顯然,他睡著了。


    他是有多勞累,才會這麽快地入睡?


    秦茗不知道,是他的心太累,所以晚上總睡不好,而此刻,因為有她的貼身陪伴,他的身心才得到了片刻的安寧。


    跟卜即墨不一樣,秦茗沒有絲毫的困意,但她也很享受這仿若偷竊來的溫馨。


    近乎貪婪地凝視著他更加俊美的睡顏,秦茗將他臉上的每一處細節,都深深地刻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卜即墨醒來時,秦茗正睜著眼睛盯著他的俊臉想心事。


    男人在她唇上輕輕一啄,隨口一問,“在想誰呢?”


    “石特助。”


    頓時,卜即墨麵露不悅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大手在她胸口狠狠地捏了一把,語氣不善。


    “在我的懷裏,還敢想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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