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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茗咬他咬得有多狠,自己的心便有多疼。


    其實她咬他的力道,遠沒有今天咬許戊仇的十分之一,可她偏偏心疼得不行。


    明明是他企圖傷害她,她卻仍在為他著想。


    這就是在乎於不在乎、愛與不愛的區別。


    痛覺傳來的那刻,卜即墨迅速鬆開了她。


    一是因為條件反射,二是根本沒有料到秦茗會突然這樣做。


    鮮血在他口腔裏蔓延開來的時候,秦茗並不知道。


    而他也不想讓她嚐到他嘴裏腥甜的滋味。


    他怕她因此嫌棄他,他希望她對他的感覺,永遠像初始那般甜蜜美好。


    秦茗將雙手使勁地往外推,可用盡了力氣,卻不能撼動絲毫。


    她怔怔地望著他,用楚楚可憐的眼神哀求他退步,可男人根本不肯。


    他在無聲地用行動告訴她,既然已經開了頭,他絕不會放棄!


    無窮無盡的恥辱與委屈、恐懼與害怕湧上心頭。


    “卜即墨!”


    退無可退的秦茗不喊他小叔,不喊他總裁,而是兇巴巴地吼他的姓名,以此發泄自己瀕臨崩潰的情緒。


    “卜即墨,你混蛋,為什麽要這麽欺負我?為什麽?”


    “卜即墨,你該死,我是你的侄女,侄女!親的!”


    “卜即墨,你無恥!你卑鄙!你嚇流!”


    “卜即墨,你放開我放開我!”


    歇斯底裏地罵著,流水泉湧地哭著,最後,秦茗泣不成聲。


    “卜即墨,別讓我覺得你噙獸不如好嗎?別這樣對我,行不行?”


    卜即墨一臉冷凝地聽著她責罵自己,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終於,雙手輕撫著她起伏的脊背。


    她安全了,而他清醒了。


    “對不起。”


    簡單的三個字,沒有第二遍,卻字字如重錘敲在秦茗心上。


    是他清醒後的心聲。


    秦茗明白,理智的卜即墨迴來了。


    男人粗糲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擦去秦茗臉上的眼淚,直至她的眼淚不再流出。


    懂得心疼她的男人也迴來了。


    她不用再擔心害怕了。


    可是,秦茗還是想問清楚,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猶豫片刻,秦茗輕輕地問,“小叔,這幾日我們處得好好地,你為什麽……”


    雖然她不願意給,但是她迫切地想要答案,明白他的心意。


    卜即墨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繼而為他剛才莽撞的行為給出該有的解釋。


    “我怕有一天你會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跟別的男人甜蜜地接吻,甚至躺在他的身軀下說你愛他。”


    字字珠璣!


    杆澀卻不蒼白,無力卻不虛假,是他最真實的內心寫照!


    秦茗被他那一個“怕”字深深地震懾,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冷峻的男人會在她的麵前這般輕易地說出他的恐懼,有關於她的恐懼。


    雖然他沒有清楚明白地告訴她,他對她的情意,可她卻體會到了他對她的在乎與坦誠。


    像他這種善於隱藏情緒的男人,需要多大的決心,才能迫使他袒露自己的情懷?


    他沒有說他愛她,可她卻體會到他對她的愛,即便不知道深淺,卻真實地令人感動。


    秦茗強忍著沒有讓剛止住的眼淚再度落下,緩緩抽開放在他胯骨上的手,伸到他的腰上將他微微地圈起。


    她想抱著他。


    二人被她強行阻隔的距離沒有多大的變化,可卻因她的這個動作更加親密。


    卜即墨因她突如其來的改變渾身僵硬,懷裏的小女人靠在他的胸口輕啟櫻唇。


    “你說的沒錯,我總有一天會嫁給別的男人,與別的男人擁抱接吻,跟別的男人在房裏做著夫妻之事。可是,卜即墨,你是我活到現在為止,唯一一個將我抱得窒息的男人,也是唯一一個能帶給我甜蜜之吻的男人,無論將來緊抱我、親吻我的男人是誰,你都是他無法取代的唯一,在我羞恥的內心深處,正無可遏製地愛著你,很愛很愛你。”


    卜即墨完全沒有想到,秦茗會一口氣說出這番類似於內心獨白的話語,那麽直白那麽動人。


    久久地,他沒有辦法迴神,也不想太快迴神,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果真是從秦茗嘴裏說出來的。


    但他又可以確定,這些話的確是秦茗說的,不是夢話,也不是謊言,他能夠從她盈盈發亮的眼眶裏判斷其中的深刻與真實。


    她說他對她而言是無可取代的唯一,她說她愛他,很愛很愛他。


    這是他迄今為止聽過的最動聽的話語,他將銘記一輩子,甚至生生世世。


    秦茗靜靜地靠在卜即墨有心跳如擂鼓的胸口,緩緩閉上了眼睛,一來是因為剛才那番大膽的話而心生羞澀,二來是想享受片刻的溫馨與安寧。


    安靜的休息室內,隻有不斷蔓延而出的水流濺落聲。


    眼前什麽也看不見,隻聽著稀稀落落的水聲,秦茗仿佛跟他一起置身於一片泉水叮咚的山巒之中。


    天高水藍,鳥語花香,樹木蔥蘢,風景如畫,這世界隻有她與他。


    他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再也不必顧忌世俗的目光,道德與良心的譴責……


    卜即墨醞釀半餉,像是純粹為了迴報似的,也在秦茗麵前吐露他最誠摯的心聲。


    又或許,他隻有將他的心聲說出來,壓抑的內心才能痛快一些。


    “秦茗,在我羞恥的內心深處,同樣愛著你。”


    沒有說很愛,但他愛她的程度絕不會比她淺。


    他不敢說很字,也不敢說深字,雖然他的確很愛她,深愛她,但他知道,說得越清楚,說得越明白,帶給彼此的難過就越多。


    聞言,秦茗震驚地睜開了眼睛,她以為他即使愛她,也會礙於男人的臉麵說不出口的,可他卻這般誠懇地說了出來。


    他真的愛她嗎?像她那樣偷偷地愛著他念著他嗎?


    秦茗在他懷裏抬眸,發現他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經緊閉,像是故意不讓眸底深處的憂傷與落寞昭然若揭。


    “你會愛上別人,嫁給別人,與別人極盡親密之事,可我呢?我是一個有情感潔癖的男人,可能再也找不到能夠取代你的女人。”


    他怕即使跟她相隔萬裏,彼此再也沒有聯絡再聽不到音訊,可他心裏能裝得下的女人,永遠還是她。


    秦茗的情感精神防線在卜即墨這番話裏瞬間斷裂。


    這個男人總有本事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改變初衷,動搖內心深處最正確的固執與堅持、理智與選擇。


    鬼使神差一般,秦茗咬唇主動將身子靠向他。


    她不斷地告誡自己,一迴生二迴熟,不必緊張!不必恐慌!


    因為他是她值得愛的人!


    “卜即墨,不管明天如何,現在,我願意做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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