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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公公。”衛於淵頷首,偷瞄了幾下,這是大夫的習慣,看到病露麵容的人,都會這樣。


    梁公公年約四旬,保養得當,眼角不見歲月痕跡,皮膚豐潤,細長的眼睛總給人笑著的感覺,是個討喜的樣貌。隻是此刻麵光黯淡,眼中血絲隱隱直衝黑瞳,眉頭的輕微變化讓似笑非笑的麵容多了幾分不和諧。


    衛於淵正猶豫著要不要詢問一下,對麵的梁公公突然說:“衛大夫來皇宮一段時間了,還適應嗎?”


    “還好。”


    “哎……”梁公公原本不大的眼睛眯了幾分,眼縫成了一條線,好似要關閉一般,他整個人有些傾斜,體態顯得頹廢,又同時用手捂著自己的腰部。


    這般示意,衛於淵哪還不明白,連忙上前攙扶。就在觸碰的那一瞬,衛於淵聞到了奇怪的味道,他不動聲色地靠近輕嗅,確認是梁公公身上的。就在這期間次第,他的手突然被梁公公握住,轉指之間,手的位置輕易發生了變化。


    衛於淵的手診在梁公公的脈上,剛一有頭緒就被對方拿換了一個手勢。他想要掙開,卻引來一陣扭痛。


    這時梁公公在他耳邊說,“衛大夫隨我來一趟吧。”


    衛於淵身體繃緊,不敢亂動,所有細微反應都被對方掌握,動則身受疼痛。他佯作淡定地對一旁從剛才就低著頭的宮女說道:“六公主隻是皮外傷,你到我那,讓藥童裝點藥就行了,我這會有些事,去一趟。”


    宮女在梁公公麵前不敢亂望,自然沒有發現不對勁,聽到衛於淵的話,急趕著答應然後小步跑開了。


    衛於淵苦笑,隨即手又被扯扭了一下,他內心忍不住嘀咕,這人怎麽這般不講理。


    他嘴上還是好語氣地說:“梁公公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就是,不用這樣……”


    梁公公身體虛晃一下,手上力道加重幾分,他啞著聲音道:“少廢話,走!”


    他們一路走的是人少的道路,偶有幾個宮人經過,對他們的行跡都沒敢過問,至於他們後來去了哪,更加無從得知了。


    衛於淵被帶到了一個灰敗的院子門口,四處雜草叢生,沒有人跡,他望了望黯淡的裏間,沒有任何明亮的指示,給人以陌生不可測的感覺,隱約還能聽到怪異的聲音,他當下就有些排斥進去,但這由不得他。


    梁公公推搡著衛於淵,駕輕熟路地穿過拱門,踢開屋子大門,直直走到最深處。


    越往裏就越黑暗,衛於淵完全不能視路,任憑梁公公帶著走,奇怪的聲音在耳邊愈發清晰,他在隨著梁公公站穩腳步時,手也被放開了。得了自由,他就想好好摸索一下周圍,卻突然被緊緊抱住。


    衛於淵模糊感覺到,那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女人。


    女人在他耳邊說的是:“陛下……”


    這個幽怨沙啞讓衛於淵不寒而栗,身上的觸感微暖微涼,並不真實,他不信鬼神,卻十分害怕這種感覺,準備掙脫時,周圍突顯燈火。


    衛於淵眯眼適應了一下光亮,然後定神一看,發現眼前都是衣衫不整,頭發散亂的女人,其中兩個正偎依在梁公公身邊,嘴裏喊的都是“陛下”。


    不難知道,這個地方就是冷宮。這些人都是年華隕落的可憐女子,誰知道她們幾歲到了這個地方,執掌孤燈,隔絕一切美好,失了希望沒了理智,瘋傻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衛於淵並沒有感歎多久,梁公公一聲亮吼把他拉迴了現實。


    “滾!”


    女人們聽到後立刻驚慌失措地亂竄,離開了他們的周身。


    梁公公把剛才搶來的燭台放在地上,然後脫掉外衣,露出裏麵的黑衣,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


    衛於淵恍然大悟,原來剛才聞到的奇怪味道是太監的脂粉香混著血的味道。


    梁公公身上的血並未止住,由於先前穿的外衣是暗紅色的,所以沒有人發現。他好不容易把最後黏在身上的衣物去掉,接著對衛於淵說道:“過來。”


    衛於淵連忙上前,拿起燭台,細細地照應。梁公公蒼白的身體薄薄地覆著血,衛於淵抹掉一些,看到那些血液緊接著斷層滲出,他不由深吸一口氣。


    為了確認心中的想法,他把燭台靠近自分,讓所看的能夠更加清晰,他用自己的指甲試探地輕刮了幾下,在梁公公屏住唿吸地同時他也感應到了指甲蓋的勾掛。


    衛於淵又刮了其他位置,也得到了同樣的感覺,他掐出這些像細線的東西,剛想研究一下,就被梁公公打了一巴掌,“快給我治!”


    “知道了,”衛於淵摸摸自己的臉,覺得自己好無辜,讓對方受傷的又不是自己,但想到有事物研究,又有些興奮。


    他十分好奇這些絲線到底是什麽東西。


    “梁公公,我身上隻帶了針,沒有任何利器,如何幫你剪斷這些東西?”


    梁公公似早料到衛於淵會這麽說,望旁邊的箱子望了一下,示意衛於淵去看下。


    衛於淵不明所以,聽話地走過去,見箱子表明擠壓了很多灰塵,就用袖子擦了下,少了蒙蔽,箱子的樣式也顯示了出來,原來是個精致的小櫃子,還有三個抽屜。衛於淵下意識打開第一個,看到裏麵有剪刀和梭子,還有其他姑娘家女紅的玩意,他正想看第二個抽屜就被梁公公喝道:“還不快點!”


    他連忙拿起剪刀向梁公公走去,蹲下身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刮起一根絲線,用剪刀對準剪去。


    剪刀卡擦一聲,絲線斷裂,衛於淵接著以同樣的動作繼續,見所有絲線都鬆動了,就用手指捏除,他琢磨著要不要偷偷帶迴去研究一下,梁公公突然拍掉他的手,又開始指揮道:“止血。”


    “沒藥!”


    “你不是帶了針嗎,用火燒。”梁公公眼角不眨地說這話,沒有一點遲疑,他說的方法雖然有效但是會比較痛苦。


    衛於淵收迴自己的訝異,苦口婆心勸道:“梁公公,何必呢,等我去拿藥……”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梁公公扼住喉嚨。


    梁公公的意思很明顯:你隻管聽我說的去做。


    衛於淵連忙點頭。


    他被放開後,就老實地把針掏出,取其中最大的一根,就著燭火,燒紅了一半,然後刮在梁公公身上,皮肉的焦吱聲斷斷續續傳出,他手不敢停,一次一次地刮著,直到梁公公身上沒有流血的地方,他這才鬆口氣,丟開針,搓搓被灼傷的手指,已經麻木了。xh.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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