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看到溫婉悲涼又譏誚的表情,他的眉頭皺起來,抬手握住溫婉的肩膀,“怎麽了?”


    溫婉迴過神來,若無其事地搖搖頭,“沒事,有些冷而已。你身上全是水,先去浴室洗個熱水澡,我出去拿藥給你處理下額頭上的傷口。”


    她說著就站起身,卻再次被沈度拽住手腕。


    這次她直接跪在地上,跌入沈度的胸膛,嬌柔的身子完完全全被他寬厚的胸膛攏住,“你原諒我了嗎?”


    “嗯……”溫婉的目光直直的,又開始沒有了焦距,敷衍地說:“你再不鬆手讓我出去,我真的生氣了。”


    沈度遲疑了下,戀戀不舍地鬆開溫婉。


    他正想說些什麽,溫婉已經站起來,轉身疾步往門外走。


    他隻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那抹纖細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線。


    他苦笑,溫婉,你就那麽迫不及待嗎?


    他的手臂還是彎起擁抱的弧度,懷裏卻沒有了她溫軟的身體。


    這次是徹底空了,就像他的心。


    溫婉從外麵關上門後,握著門把的手垂下來,渾身的力氣也像是被抽幹了一樣,她靠著門,脊背一點點從門板上滑下來。


    溫婉坐在地上把臉埋在屈起的雙膝裏,瘦削的肩膀顫動著,卻聽不到哭聲,她早就知道沈度喜歡她,可她愛的男人是穆鬱修,更何況她怎麽可以去插足到沈度和董唯妝之間?


    既然沈度最終找了台階下,為了維持一切,她隻能裝作不明白沈度對她的心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溫婉猛地抬起頭來,一張臉被淚水浸透,水光在燈光下亮閃閃的。


    溫婉把電話打給穆鬱修,接通後,溫婉把不斷滑落到唇角的淚水抿幹,咽到嘴裏,冷冰冰地說:“聽好了穆鬱修,你不要以為拿沈度的前途和他與董唯妝的終身幸福,就能威脅到我。我告訴你,我什麽都不在乎,我很自私,我隻在乎我自己,除了我的這條命,我沒有任何可以失去的東西了。”


    “我也就這短短幾年,我還想好好活著,我不想、也不能陪你折騰,我折騰不起,真的……你放過我吧!”


    那邊沒有迴應。


    溫婉一聲冷笑,正要掛斷電話,穆鬱修沒有絲毫溫度的聲音傳過來,帶著他一貫的輕蔑和沉鬱,“真的沒有在乎的了嗎?溫婉,袁淺呢,袁淺的死活你還管不管?”


    “你對她做了什麽?”溫婉豁地站起身。


    因為坐在地上太久,雙腳都有些麻木了,這樣突然起身,身體裏的血液往腦門上湧,溫婉眼前一黑,一陣暈眩,慌亂之下抓住門把,用力對電話那端吼,“穆鬱修你說話啊!你到底對袁淺做了什麽?!你怎麽那麽卑鄙,連學姐那樣的人你也下得去手?”


    “嘟嘟……”


    掛斷的忙音傳來,溫婉僵立在原地,很久才反應過來,立即把電話打給袁淺,卻聽到對方已經關機的提示音。


    溫婉不死心,連續打了幾遍,還是那冰冷機械的提示音。


    她的手顫抖起來,差點抓不住手機,死死地咬緊唇,淚水溢滿眼睛,一遍遍提醒自己:“別急溫婉,穆鬱修肯定是在嚇你,這個時間袁學姐應該是睡覺了,或許她的手機沒電,也或許她正忙著,手機不在身邊……反正無論是哪種原因,都不可能是袁學姐出事了。


    不可能的。


    幾滴眼淚“啪嗒啪嗒”地砸在暗下去的手機屏幕上,溫婉抬起手捂住嘴,竭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手機在這個時候震動起來,溫婉朦朧的雙眼看不到來電顯示,迅速點了接通,聲音裏帶著哭泣,“袁淺!”


    “溫婉。”打電話來的是沈度,“你怎麽去了那麽久還沒有迴來,是發生什麽事了?酒吧這種地方不安全,我過去找你吧?”


    “不用!”溫婉立即迴絕,她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從高空中拋落下來,這樣的大起大落,讓她感到很累,仰頭看著頭頂的燈光,她笑著笑著眼淚就無聲地滑落下來,“我就要迴去了,你再等一會兒。”


    掛斷電話後,她平息了一會兒,出去買好藥又迴到房間。


    沈度沒有帶衣服過來,身上隻穿著浴袍,衣襟開著,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低著頭盯著手機發呆。


    直到溫婉走到身邊,他才抬起臉,暈黃的燈光灑在他深幽漆黑的眼睛裏,溫暖迷人。


    溫婉的眼睛有些腫,怕沈度擔憂,她既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一言不發地站在床頭給他額頭上的傷口上藥包紮,表情認真專注。


    沈度也沒有打破沉默,他嗅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目光落在她纖細曼妙的腰肢上,再往上……他用力閉上眼睛,怕自己再看下去,會再次控製不住自己。


    冷不防的,腦海裏便浮現出剛剛他把她壓在門後強吻的畫麵。


    她的唇很軟很熱,他像是含著花瓣,帶著幽香和清甜。


    她的滋味,比他想象中的美好。


    兩人獨處一室,她溫軟的手撫在自己的皮膚上,沈度開始心猿意馬,唿吸有些急促,緊緊握著拳頭,發出類似骨節折斷的一聲脆響。


    “很疼嗎?”溫婉覺察到沈度喘息的聲音,她心疼地問,聲音裏還帶著哭泣後的沙啞,動作卻越發輕了,“我會輕一點。不是我說你沈度,你也快三十歲的人了,怎麽還學毛頭小子跟人打架?”


    他身體上某一處確實很痛,沈度這樣想著,卻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靠在身後的枕頭上,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雙腿。


    溫婉幫沈度包紮後,就讓沈度睡覺,她自己則借口去洗手間,再次撥打袁淺的電話。


    依舊是關機。


    溫婉的手指摳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麵上,力道大得快要把指甲折斷,她盯著鏡子裏自己蒼白的臉,決定去北城區一趟。


    沈度最近兩天酗酒無度,基本上沒有合過眼,溫婉再出來時,他已經睡著了,一張英俊絕倫的臉上全是疲憊,原本瑰色的唇此刻有些幹裂,泛著不正常的蒼白。


    溫婉蹙眉,把手覆在沈度額頭,試過體溫後發現並沒有發燒,她這才放下心,迴到浴室關上門,把沈度丟在洗衣籃裏的衣服洗了。


    天快亮起來的時候,她找到沈度的車鑰匙,給沈度留下紙條說:“我迴去睡覺了,借你的車用一下,兩個小時後再迴來還給你。”


    外麵還在下雨,溫婉途中又打了幾次袁淺的手機,仍然沒有迴應後,她心底的擔憂越來越重。


    她把車子開得飛快,僅僅用了一個小時就趕到了北城區,把車停在清水河邊,鎖好車後就往袁淺的家裏跑去。


    等跑到了袁淺住處的樓下,她的頭發已經是半濕,衣服上也全是雨水,氣喘籲籲地彎下腰,胃裏泛起一陣熟悉的惡心感,她連忙深吸一口氣,走上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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