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緩緩地睜開眼睛,卻沒有動。


    董唯妝知道他醒了,停下動作輕聲問:“累了嗎?”


    沈度淡淡地“嗯”了一聲。


    董唯妝許久沒有跟他親熱,和深愛的男人睡在一起,再加上她今晚應酬時喝了不少酒,身上的熱度沒有散下去,便更加渴望沈度了。


    然而她出身豪門,家教良好,性子便十分的矜持端莊,平日裏在床事上都是沈度主動,此刻她再想要沈度,也實在說不出來。


    董唯妝試圖暗示自己的渴望,然而沈度卻仍是裝作不知情,一動也不動的,似乎是睡著了。


    這頓時讓董唯妝有些挫敗,幹脆從沈度身上翻過去,柔軟無骨的身子往沈度寬厚的胸膛裏鑽去,悶聲說:“阿度,你已經厭倦我了嗎?”


    沈度的眉心抖地一跳,眸中明滅不定,似有隱忍,也有掙紮。


    過了一會兒,他一雙手探入。


    期間董唯妝驚叫出聲,片刻後又想到溫婉還在隔壁房間,便克製地咬緊唇。


    沈度的眼眸裏濃黑一片,蘊藏著太多複雜難言的情緒,看著自己的女人,腦海裏閃過的卻是溫婉的那張臉。


    她給了穆鬱修第一次的擁抱,給了穆鬱修第一次的親吻,也或許……她早已把身體也給了穆鬱修。


    沈度隻覺得胸口像是被亂刀割著一樣,呢喃出聲,“溫婉……”


    聽到這模糊的一聲,董唯妝倏忽睜大瞳孔,綿軟的身體一點點僵硬,不確定地問:“阿度,你剛剛說什麽?”


    沈度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抬臉去看董唯妝,女人的一張小臉在月光下慘白慘白的。


    他心神一震,翻身把深愛自己的女人摟入懷裏,低聲道歉,“我說對不起,我沒有做措施,你明早記得吃藥。”


    董唯妝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原來是她自己聽錯了。


    事後吃藥的情況以前也有過,因為一早兩人就商量好結婚以後再要孩子的,彼此都懂得分寸。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是別人羨慕的青梅竹馬,到了一定的年齡,沈度對她表白,兩人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將來也是打算結婚的。


    而且這些年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所以沈度是不可能在擁有她的同時,心底放著另外一個女人的。


    董唯妝柔軟的手臂抱住沈度的脖子,臉貼著他的臉,“不舒服,抱我去洗澡。”


    “嗯。”


    溫婉睡得不安穩,一整晚都是噩夢連連的,一會兒是父親死時沒有閉上的雙眼,一會兒是她在葬禮上捅了林惠淑一刀後,濺到臉色的血,最後不知怎麽就變成了被穆鬱修壓在身下的畫麵,耳邊全是他輕蔑的笑和眼底似有若無的恨意。


    溫婉嚇得一下子驚醒過來,額角的汗珠一顆顆滾落下來,唿吸急促,胸腔裏撕裂一般的痛。


    她習慣性地找自己的包,翻半天才猛然想起落在了袁淺的家裏。


    她連忙穿好衣服跑出門,下樓梯的時候膝蓋撞到欄杆,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所幸被身後追上來的沈度握住手腕,“怎麽了?”


    溫婉這才好似從夢魘裏掙紮過來一樣,沒有焦距的眼睛一點點亮起來,見沈度一臉的擔憂,她立即搖著頭說:“沒什麽,我把包忘在了袁淺家裏,正要過去拿。”


    沈度修長英挺的眉眼緊緊皺起,棱角分明的臉更顯冷峻,“包裏有什麽貴重的東西嗎?”


    溫婉隻好實話實說,“我在美國醫生那裏開的藥還在包裏。”


    沈度怔了一下,看到窗外的天空還是灰蒙蒙的,他聲音低沉地說:“我去吧。開車會快點,你迴房繼續睡覺。”


    “你去了又要跟袁淺吵起來。”溫婉搖頭,臉色冷了下來,“跟你這個職業律師比起來,她隻有受辱的份。好了,把車鑰匙給我,我自己開車去。”


    沈度冷笑,“你剛迴來,什麽時候拿了駕照?”


    溫婉:“……”


    實際上她之所以會開車,還是穆鬱修教的,所謂名師出高徒,穆鬱修車技高超,她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她還要堅持,沈度拿刀子眼掃她,“昨晚唯妝過來了。你若是實在睡不著,就去做早餐,叫她起床上班。”


    溫婉也正想找董唯妝,聽到沈度這樣說,她才妥協。


    雖說沈度平日裏也在家吃飯,但多數時候都是董唯妝過來做的,最近幾天董唯妝沒有來,冰箱裏並沒有采購什麽新鮮食材。


    溫婉想借此發揮自己的廚藝,奈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最終隻做了簡單的三明治,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去樓上敲門。


    董唯妝開門出來,“溫婉。”


    她昨晚實在累了,連沈度什麽時候起床的都不知道,早上助理打來電話,說是老板出差迴來了,高層管理要趕過去開早會。


    此刻她見到溫婉,也隻來得及打聲照顧,早餐都顧不上吃就拿了車鑰匙下樓。


    董唯妝那雷厲風行中卻又十分優雅從容的氣質,儼然就是商界精英的模樣,讓溫婉很是羨慕。


    她跟在董唯妝身後,剛想說話,董唯妝的手機又響了。


    “文件?”走在前麵的董唯妝腳步一頓,疑惑卻又不失恭敬地問:“二少,我不是讓我男朋友的妹妹把文件送過去了嗎?你沒有收到嗎?”


    董唯妝自家雖然也有公司,卻和她所學的建築專業不對口,因此大學畢業後,她選擇了在t市的房地產界居於首位的盛世集團,盛世集團其總裁盛祁舟,也是t市有名的豪門盛家裏的盛二少。


    “我沒有拿到,更沒有見過她。”電話那邊的男聲低緩、溫潤如珠玉落盤,“你確定她沒有送錯地方嗎?”


    “很抱歉,二少,我想可能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未必是我男朋友妹妹的錯。”董唯妝臉上一片沉肅,卻是為她原本嬌美的麵容上平添了些許英氣,她深吸一口氣道:“請二少放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


    董唯妝掛斷電話,轉過身看著溫婉,表情嚴厲而冰冷,“溫婉,我讓你把文件送到盛氏,為什麽我的老板卻說沒有看到過你?”


    溫婉從剛剛就覺察到了董唯妝壓抑的怒火,此刻見她真正板起臉,溫婉就知道確實是自己犯了錯。


    她低聲說:“我聽錯了,我以為你說的是盛世酒店。你還說隻要我到了樓下,就會有人帶我上去。當時我確實是被人直接帶到穆鬱修的房間,所以我並沒有想那麽多,就把文件交給了穆鬱修。”


    盛氏?盛世?


    董唯妝的身形一晃,連忙伸手扶住樓梯欄杆,溫婉卻快一步握住她的手腕,“對不起嫂子,我……”


    溫婉的臉色也是跟董唯妝一樣白。


    文件既然是機密的,那麽除了幾人提前知道外,更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了,而若穆鬱修和盛氏剛好是對手的話,那麽她就等於把盛氏的商業機密泄露給了穆鬱修,盛氏的生意不僅會因此受到打擊,就連她個人也要承擔法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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