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菀就知道如此,生活的富足造成了長公主的精神生活極為空虛,愛情就成了一種追求,填補她空虛的生活。


    “但凡是刻骨銘心感人肺腑的愛情大多是不被大眾所認可的,自然就顯得極為感人肺腑,就像皇姐和唐舉人一樣,如果能排除萬難共度餘生,想必也會成為一段佳話。


    皇姐信任清菀,清菀就給你們想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好教你們能長相廝守,成為愛情故事中的主角,感動自己的同時也好感動無數人。


    哦,看唐舉人的年紀也不小了,忘了問你可有妻兒?如果因為皇姐的一己之私,害的你拋妻棄子,那就是造孽了,也就不成為愛情佳話,而是遺臭萬年了!”


    唐舉人原本因為沈清菀不再過問他的詩詞暗暗鬆口氣,他的作品雖然也算是不錯的,可比起沈清菀寫出來的幾首,直接被秒成渣。


    沒等她鬆口氣,沈清菀又拋出這個一顆重磅炸彈出來,心一下子又提上來了,冷汗沾滿了後背的衣襟。


    長公主笑了笑,替他迴答道:“他一門心思做學問,未曾娶妻呢,這點兒清菀不用擔心!”


    “哦!是這樣嗎?唐舉人?”沈清菀犀利的目光利箭似的刺向他,唐舉人不敢看她,額頭上的汗水冒的更多了。


    “這可是最後的機會,唐舉人最好想清楚了在迴答,關係到本宮的計劃,開弓可就沒有迴頭箭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沈清菀最後給他一次機會,如果他還執迷不悟,她也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長公主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也盯著他,等他的迴答。


    良久之後,唐舉人才艱難道:“學生不曾娶妻,多謝王妃成全!”


    “好,既然如此,清菀就恭喜皇姐得此良人了。阿懋也算是仕途順暢,馬上又要娶妻成家, 也不用皇姐為他操勞了。


    皇上這些年對皇姐也是寬容有加,不如皇姐就出家為皇上祈福吧,不拘道觀還是寺廟,找那風景秀麗的山上單獨蓋一座,離著京都遠一些,既能過二人世界,遠離紛爭,還能給在皇上那兒留下好印象,將來對阿懋也有好處,也洗刷了皇姐的名聲,一舉數得的好事兒。


    至於你們在裏麵做什麽,隻要關上大門,不見外客,對外表示為皇上祈福的誠心,想來也不會有人冒著忌諱去查探的,下半輩子你們就過自己的小日子去吧!”


    大殿裏的幾個人都有些傻眼,麵色各異。


    李姑姑率先驚唿出聲:“這怎麽可以?”說完察覺自己失態了,趕緊補救道:“山上清冷,公主殿下怕是會不習慣的!”


    “是你不習慣吧?”沈清菀心道,目光卻看著她道:“李姑姑不是說了要自梳伺候皇姐一輩子的嗎?也跟著一起去吧,成全你的一片忠心!”


    李姑姑臉色蒼白,有些怨恨地看著沈清菀,卻對上她冷冰冰的眸子,洞若觀火似的,嚇得她趕緊收迴去,一句話都不敢說。


    唐舉人更是一臉慘白,竭力控製著才沒有癱軟在地上,這樣一來,自己的前途可就全廢了,隻能陪著長公主待在山上了,每天看著她那張日漸老邁的臉,伺候著她的驕縱脾氣。


    長公主卻越想越覺得好,反正京都她也待了大半輩子了,阿懋將來成婚,自己在府裏住著也不自在,還不如離得遠遠的,又能幫他在皇上那裏增加一些好感,忍不住一拍巴掌,讚道:“不錯,清菀果然是個有主意的,找你來就對了!你們都下去吧,我和清菀再商議一下!”


    唐舉人和李姑姑都有些失魂落魄,木然地退下了。


    長公主的臉色一沉,道:“皇姐知道你是真心為我好的,有什麽也別瞞著我了,延初肯定有事情瞞著我,我能當這麽多年尊榮的長公主,也不是那沒腦子的人,都告訴我吧!”


    沈清菀道:“就知道瞞不過皇姐,唐舉人在家鄉娶了妻子,還有兩個孩子,妻子孝順老人,養育孩子,打理家業,是個很賢惠的人,他為了前途能拋棄這麽好的妻兒,皇姐覺得他是真的愛你的嗎?


    我已經給過他機會了,可惜他沒有把握,既然如此,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就讓他陪著皇姐好了,也好有個伴兒,隻是別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給他,免得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還有你身邊這位姑姑,又不是打小伺候皇姐的,說了自梳伺候您一輩子,自然要有一顆安分的心,可你看她打扮的花枝招展,是個守得住寂寞的人嗎?


    暫且去山上過兩年,就當是散散心了,等皇上大行之後,新皇繼位,您不還是大長公主嗎?想迴來再迴來就是了,反正也說的是為皇上祈福的,新皇是您的晚輩,敢不對你恭敬?”


    長公主被她說的心情好了很多,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子,笑道:“你這腦袋瓜子怎麽想的?能想出這樣的主意來?不過,他要是真的負了我,又該 怎麽辦?”


    沈清菀涼涼道:“這還不好辦?公主府可是能用內侍的,斷了他的念想,除了巴結好您,他有別的選擇嗎?”


    長公主沉思片刻,明顯有些意動,雙眼冒著亮光,沈清菀默默為唐舉人哀悼幾秒鍾,希望他不會自己作死,要不然未來的唐公公可就要問世了。


    正事兒商量完了,長公主湊近沈清菀道:“你既然能寫出那些詩來,肯定還能寫出更多的,再給皇姐寫幾首唄,省的跟沒見過世麵似的,被人家幾首上不得台麵的詩就被哄的暈頭轉向的。”


    沈清菀看她有心情討詩,也跟著鬆口氣,“喜歡詩詞還不好辦,您可以給皇上上折子,讓每年科舉加入詩詞一項,用不了幾年,詩詞多的您看都看不過來。”


    “可是我現在想看你寫,別轉移話題啊!”


    沈清菀沉思片刻,緩緩念道:“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笑。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聲不聞聲漸消,多情卻被無情惱!”


    長公主眼睛亮的嚇人,沈清菀嚇得瑟縮一下,“詩也寫了,事情也給您辦了,我可以迴府了嗎?還有您那頭麵,多給我幾套,勞心勞力地總要給點兒跑腿錢吧?”


    長公主正沉浸在詩詞的美好之中,擺擺手攆蒼蠅似的攆她走:“多美好的詞呀,也就你有心情惦記那些醃臢物,去我庫房挑吧,喜歡什麽盡管拿走就是!”


    沈清菀嘀咕著:“您要是嫌棄那些是醃臢物,我可稀罕的很,我都搬走好了!”


    長公主已經讓人拿來筆墨,認真記下這首詩,她還沒走出門,又喊道:“名字呢,這首詩叫什麽名字呀?”


    “《蝶戀花,春景》。”沈清菀頭也不迴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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