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橫行霸道慣了的人突然溫柔下來,那大概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了。


    許聿審時度勢地慫了。


    “你給不給?”


    應如歌更加用力地揉了揉他的頭發,惡劣程度不下於把一隻長毛貓剛剛舔順的毛弄得亂七八糟。


    許聿躲掉她的手,說:“你把手收迴去我就給你。”


    應如歌看了眼在一邊不知道幹啥的男生,“同學,我能借坐一下你的座位嗎?”


    “當然可以,學姐請。”男生抱著書包滾下座位,笑容像一朵淩霜怒放的老菊花。


    許聿冷哼道:“沒骨氣的東西。”


    男生笑得無比燦爛,絲毫沒有被許聿的言語打擊到。


    沒骨氣又怎麽樣,恰瓜看戲不香嗎?


    應如歌接過試卷,才看了眼分數,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活了這麽多年才考這點分?


    吊人。


    應如歌麵無表情地翻看試卷,卷子在她手裏嘩嘩作響,一聲聲敲打著暗流湧動的空氣。


    男生殷勤道:“學姐,你需要雞毛撣子還是掃帚柄,鍵盤也行,我這就給你找去。”


    許聿瞪他一眼,“去,這有你什麽事。”


    “我走還不行嗎?”男生識相地開溜,臨走前還不忘給許聿使眼色,“聿哥,好好把握機會。”


    許聿連個正眼都懶得給他。


    把握你媽媽個吻的機會。


    應如歌放下一份試卷,轉而拿起另一份。


    九月末的傍晚,太陽就要落入地平線,殘存的一點晚照穿透樹影罅隙灑進室內,其實已然沒有餘溫,但昏黃的色澤總讓人莫名感到暖心。


    少年趴在桌上,胳膊擋住了小半張臉,隻露出一副因為困意低垂著的眉眼。


    聽到隔壁座位傳來動靜,他撩起眼簾,剛剛好和看完試卷的應如歌對視了一眼。


    應如歌一愣怔,心跳漏了半拍。


    如果有這樣一條乖巧(假的)小狼狗,有錢,有顏,還聽話。


    哪個霸道女總裁不心動?


    她可以,她太可以了。


    她簡直可以立馬掄起社會主義鐵拳錘爛他左腦是水右腦是麵粉的狗頭。


    應如歌把卷子摔在桌上,說:“聿寶,媽媽同情你生下來就沒有腦子,但你這點分數讓媽媽很難辦事啊。”


    許聿從桌上爬起來,一隻手懶散地撐著腦袋,“我不會做,除非你教我。”


    應如歌似笑非笑:“真要我教啊?”


    許聿乖巧點頭。


    應如歌剛想翹起嘴角,清清楚楚聽到了他的心聲:“惡心不死你個老狗幣。”


    應如歌:?


    許聿把筆塞到她手裏,催促道:“你不是要教我嗎?快點。”


    應如歌拿起筆,警告他道:“讓我教可以,但你最好不要作死。”


    “怎麽會?”許聿笑得人畜無害,“我保證聽小應老師的話。”


    應如歌捏緊了手中的筆。


    她分明又聽到他心裏在想:“煩死了,真想把這女人的嘴用八二年的臭襪子堵上。”


    應如歌:嗬,陰陽人給爺爪巴:)


    【注】吊人=吊人,諧音梗,就是吊人的上流罵法,同理還有囬氣(晦氣),乆乇(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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