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到這裏摘些鱗甲,結果樹上這人一頭就栽了下來。


    不偏不倚剛好砸自己腦袋上!


    媽的,這人點背的時候真是放屁都能砸腳後跟。


    虯髭大漢渾身無力,歎了一口氣道:“說了你可能不信,我是被人薅下來的。”


    “薅下來的?”


    林靜閑揉揉鼻子,同樣歎息道:“彼此彼此,我他舅好不容易浮出水麵,又被人一巴掌按下來的。”


    “不過...”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啊?海底竟然還藏著這種玄妙的仙境。”林靜閑問道。


    畢竟虯髭大漢都醒來好久了,而自己才剛剛醒了過來,許多地方還弄不明白。


    二人在這珊瑚林中轉悠了一會兒。


    攀談後才猜測這可能是一座仙家洞府,也就是高境界的修士用來閉關修行的府邸。


    因為這仙家洞府都有自己的禁製,所以這深海中的暗流才不會侵入這裏。


    這東西來說對孤陋寡聞的林靜閑很是玄妙!


    現在他們的處境很尷尬。


    這座水中宮殿雖然如同一雙枷鎖桎梏般將他們二人牢牢鎖在了這裏。


    但也同時對他們起著庇護的功效,避免他們海流擠壓致死,同時抵擋住了禁牆外麵的深海妖族。


    林靜閑坐在一棵三丈高的珊瑚樹的樹頂,支著下巴看著乳白色禁牆外往來不絕的各種奇形怪狀的魚兒和海獸。


    其中竟然還有托或拽著槍戟的蝦兵和蟹將。


    有握著長槍的長須大蝦和手持兩把大斧的老紅蟹彼此爭鬥著,體形估計隻有林靜閑膝蓋處那麽高。


    極為滑稽!


    不過這一切林靜閑都見怪不怪了。


    自從他在濟安渡看到那百丈高承載著數間廣廈的冥池鯤後,他就知道這大千世界不平凡。


    自己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鄉巴佬,少見多怪。


    他扭頭問旁邊的虯髭大漢道:“魏溫文,咱這還能出得去嘛?”


    魏溫文是虯髭大漢的名字。


    魏溫文從珊瑚樹上拽下一枚七彩魚鱗塞入自己懷裏,說道:“我曉得個錘子呦!”


    “這地方老子也是第一次來,能不能再見俺婆娘一次都說不準。”


    “唉...”


    林靜閑嗖地一下從枝椏上跳下,撿起地上的一枚奇光異彩的鱗片把玩著。


    他在珊瑚林裏繞了幾圈,在魏溫文旁邊突然站定了身子,突兀道:“那真是你婆娘?”


    魏溫文沉吟了一會兒,道:“你真想知道?”


    林靜閑擺擺手,不屑道:“隨你便。”


    魏溫文呲牙,伸手在他耳邊小聲道:“露水情緣。”


    二人走出園囿,發現主殿台階前站著一男一女。


    男的珠冠玉袍,若翩翩公子。


    女的碧綠綢緞,若小家碧玉。


    男人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衝剛走出珊瑚林的林靜閑和魏溫文二人笑著擺手。


    女人則是神色冷淡,立在男人旁一語不發,冷眼看向這裏。


    林靜閑見到這海底宮殿不僅掉下來他們二人,還有其他人後,不勝歡喜,自言自語道:“這世界真小啊!”


    無他!


    隻因這男子是“舊人”。


    林靜閑忽然感到自己身旁的魏溫文氣息有些不對,扭頭看去發現他的表情極為豐富。


    由一開始的驚愕到歡喜,再到難以言表的憤怒。


    八品武夫!!!


    林靜閑驚詫,從魏溫文的唿吸來看竟然是八品境界的武夫...


    果然,這人沒那麽簡單!


    林靜閑在泉津郡的青鵲街董府,雖然是殺了一個八品武夫侯五,但麵對這虯髭大漢依舊是半點把握都沒有。


    誰知道他會有什麽壓箱底的手段?


    況且,殺侯五是因為他的粗心大意,沒想到自己能反殺,所以才死在了自己手中。


    “你怎麽了?”


    林靜閑發現他的身軀隱隱有些顫抖。


    魏溫文額頭浮出兩道黑線,聲音低沉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是被人重渡船上薅下來的嗎?”


    這...


    林靜閑扭頭看了看那台階前的男子,又看看了他,神色有些精彩。


    魏溫文一手擰轉手腕,一手在腰間提了提,大步向那錦衣男子走去。


    一枚尖銳的鱗甲被他握在手心,去意不善。


    林靜閑瞧見這一幕後竊喜。


    有好戲看了!


    林靜閑感覺這兩人沒有一個善茬。


    能花一枚青蚨錢登船的,哪有什麽普通人?


    現在他們幾人淪落至此,一切都未成定數,彼此是敵是友更是未分。


    如今看到他們互相亮刀子,也好看清他們各自的手段...


    原本立於台階前衝二人打招唿的賈仁義神色有些尷尬,將伸出的打招唿的手收迴身後撓了撓腦袋。


    他看著麵前怒氣衝衝大步走來的虯髭大漢,不動聲色。


    就在魏溫文提拳砸向賈仁義時!


    一旁久久未動的綠衣女子突然側身擋在男子身前,冷冷地盯著魏溫文。


    魏溫文皺眉,收迴提起的拳頭問道:“你的女人?”


    賈仁義頓首謝曰:“看得上不嫌棄的話就送你了。”


    魏溫文撇嘴,也就此作罷,不再追究他把自己拽下船狗屁倒灶的破事兒。


    後麵的林靜閑看到二人並未動手,也談不上什麽所謂的大失所望,隻是對這麵若冰霜的女子產生了一絲好奇。


    林靜閑走上前來,對著賈仁義的白嫩的臉瞧了又瞧,看得他賈仁義有些不自然。


    “你幹嘛?”


    林靜閑笑道:“這樣挺好的。”


    賈仁義扯了扯嘴角,二話不說從懷裏掏出一盒胭脂水粉,塗起了腮紅。


    魏溫文神色古怪。


    林靜閑見怪不怪,隻是上前一巴掌打掉他的胭脂水粉,笑罵道:“真有你的。”


    正說著,他用下巴努了努那異域風情的女子,道:“也是相好的?”


    賈仁義笑而不答,知道他話裏有話。


    因為二人真正相見便是因為秋娘。


    魏溫文看著惺惺相惜的二人,詫異道:“老相識?”


    沒等林靜閑說話。


    賈仁義率先迴答道:“是老相識。”


    話音剛落。


    林靜閑接著說道:“還算不上朋友。”


    賈仁義笑容玩味的看著他,靜默無言。


    魏溫文則是舒了一口氣。


    隻要他們二人不是朋友就好,否則一對三確實是有些難搞。


    林靜閑也是笑了笑。


    在場的各位都不是頭腦簡單之人,簡簡單單幾句話便見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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