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相見

    “喂,我是琉璃。”

    “哇…誰?你說你是誰,電話的對麵是誰呀?”

    琉璃坐在床上聽著吳越誇張的語氣咯咯的笑了起來,“忙不?”

    “吆,什麽風把電話吹我這了,怎樣?好多了吧。”

    “不痛隻癢是好的預兆。”

    “嗯…啥事?”

    “你星期四能不能溜空陪我出去下。”

    “嗬…快說是不是要背叛鄒林?”

    “不要亂開玩笑,星期四你等我電話。”

    “遵命女王陛下,請問要我做什麽?我需要打扮一番嗎?”

    “小奴才平身吧,哈哈…穿正式點,局裏怎麽樣?最近有沒什麽任務?”

    “怎麽,想做烈士?”

    “免了,閑的慌。”

    “上星期老李勸服了一個畏罪潛逃的罪犯,唉,老李總算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他的念功光榮的發揮,那陣勢,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真可謂口若懸河唾沫橫飛,最後在老李的頑強攻勢下逃犯的心理防線被攻破,順利逮捕。”

    “哦…幹嘛打我。”

    話筒裏傳出老李的笑聲:“臭小子,電話給我。”

    “琉璃是打電話約我好不好。”吳越的聲音被牢牢壓過:“琉璃,你上次給我帶的茶,我喝完了。”

    “下星期我就歸隊。”

    “這次休息夠了吧。”

    “夠無聊。”

    “沒事看看書。”

    “知道。”

    琉璃聽著電話,局長的聲音灌入耳朵。

    “早些來上班,要開會了。”

    “嗯。”

    琉璃看著電話,笑躺迴床上,王蕾我可是答應你的事都幫你做了,要是他倆來電,我也樂見其成。

    “當當…當…”

    “進。”

    琉璃看向門,一陣冷風吹進,她一點點朝被窩裏縮。

    “躺在床上舒服的很。”

    “延…延釗…”琉璃吞吐不成句。

    延釗坐到床沿,麵情嚴肅。

    琉璃有些急,手在被子裏攪成一團,很快麵上恢複了平靜,不變應萬變這是她的格言,長唿一口氣,平心靜氣。

    沉默,兩人麵麵相噓,琉璃看著延釗滿臉的愧疚及心疼,軟了下來。

    “這次還順利嗎?”

    “都辦妥了。”

    延釗擠上床,緊緊的抱著琉璃,大口的吸著氣。

    琉璃看著延釗深重的黑眼圈,消瘦的麵頰,如他不說,相隔萬裏的那份無助熬過來是如何的不易。

    “延釗…”延釗將頭深埋在琉璃肩頰,發出沉綿悠長的一聲,“嗯…”

    “對不起。”

    延釗抱著琉璃的手又緊了緊,“為什麽你總是趕我不在的時候迴去?”

    琉璃反問自己,沒有結果。

    “為什麽拒絕我為你分擔?”

    延釗終於說出他的怨懟,說出他的心聲,其實琉璃也不知道,總是想著恨著又想去麵對,真麵對時又失去勇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琉璃,不要留下遺憾。”

    “旁觀者清,你能告訴我你的看法嗎?”

    “那你願告訴我那天的真相嗎?”

    “真相…看到的大多不真實。”

    “琉璃,我覺得你是從心底敬重你爸的,可是…”

    “可是我不願意講,你也不了解情況,隻能默默的看著我,我又害怕你看透我故作高深的沉默,這樣看來,我是何等的幼稚。 ”

    “琉璃,你不該在那麽小時就麵對這些,這是你父母的不對。”

    “人不是生來就能選擇。”

    “父母能左右的年份有限。”

    “延釗,謝謝你這些年來的付出,要是沒有你的指引我的人格不會這麽健全。”

    “止於這,我已不得入前。”

    “看透了,就不會覺得我美好了。”

    “傻瓜,要是有這麽容易,你豈會愛上我。”

    “胡說什麽?”琉璃不認撥開延釗環上的手,電話不著時的想起。

    琉璃看著電話在床櫃上不停的閃動,想伸出手,延釗確牢牢的抱著琉璃,琉璃掙紮了兩下嘟囔道:“延釗…”

    “晚些在打過去,我隻想好好抱著你。”

    琉璃心生一計,掉下臉。

    “掉臉也沒用。”

    “真的嘛?”琉璃雙手伸到延釗的身邊戈摟著延釗,“你忍,我讓你在忍,我看你在忍…”

    “琉璃這是你自找的。”

    “哈哈…哈哈…”

    “哈哈…延釗…我不玩啦…不玩了啦”

    “哈哈…哈哈…不玩了…”

    “哈哈…”

    電話敬業的嗡嗡的響著,延釗和琉璃互相戈摟著,房裏哈哈的笑聲隨氣流傳出,門外傳來陣陣咳嗽聲。

    琉璃忍著笑說道:“詩詩在門口,你怎麽那麽大聲。”

    延釗親吻琉璃說道:“是你先笑的好不好?”

    琉璃不依:“誰讓你戈摟我的。”

    延釗投降哄道:“我的錯。”

    “快把機子給我。”

    延釗把手機遞給琉璃,拉她一起躺迴床上。

    越洋長途,琉璃按著電話,那個心高氣傲的女子,高中因為深愛美式發音奔赴他鄉,來去無蹤是她的作風。

    “琉璃與你相交的人和你都有共同點。”

    “忠於自我,不羈。”

    “我可沒這麽放的開。”

    “還放不開,跳級、警校輕而易舉斬斷別人的建議。”

    “這是我的優點。”

    “你的優點是我的苦惱。”

    “媽,你迴來啦…買那麽多東西?”房外響起詩詩的大唿聲。

    “你二哥呢?”

    “迴來了。”

    延釗無奈的自床上爬起,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盡頭,他起身整好衣衫,在琉璃臉上親吻下,走了出去。

    (二十一)充當媒人

    延釗迴來仍是忙,她也不介意。

    詩詩看著琉璃挪著腳,有些吃力,似神經牽動的疼道: “一定要這麽勉強。”

    “我沒聽說過有勉強的開心。”

    詩詩知道琉璃是真的開心便不再說話。

    手機嗡嗡作響,詩詩看著琉璃說道:“把你機子給我,那個男人我幫二哥解決。”

    琉璃接起電話話筒裏傳出吳越的聲音,“我到了。”

    “你等下,我去給你開門。”琉璃掛斷電話朝門外走。

    “我去,你慢慢來,什麽人,讓王嫂開不就得了,還親自去。”話音未落詩詩已不見蹤影,跑得整樓咚咚聲,這種不已人為轉移的事情做起來很是困難。

    琉璃朝樓下走,王蕾答應你的事幫你做了,他倆的磁場是否相吸就不是以我之力能決定的了。

    吳越把車停穩,眼前出現穿一件鵝黃色大衣的女子,精致的麵容上有慍色,“你找琉璃。”

    “她約的我。”吳越實答。

    詩詩細量吳越,文質彬彬合身的大衣,筆體的黑褲,簡約的鞋,聲音渾厚沙啞,“琉璃在裏麵。”

    吳越跟著詩詩,察覺她的警惕。

    進門,吳越看琉璃慢慢的朝樓下來,走上前去。

    “你坐吧,我上去就好。”詩詩上樓扶下琉璃。

    琉璃看著詩詩,單純沒有私心,心生愧疚,“我自己可以的。”

    “小心為上。”

    吳越坐下,有人上了茶,他琢磨著琉璃有何事須他跟班。

    琉璃坐好便問道:“我這身滿意嗎?”

    “不錯,精神煥發。”

    吳越喝著茶打量著琉璃,“第一次見你穿裙子。”

    詩詩按著電視道:“琉璃,介紹下。”

    琉璃清冷下喉嚨,正經到:“姓名:吳越;性別:男;愛好:女。”

    “哈哈…”

    “哈哈……”

    一句話逗得詩詩直笑,吳越吃驚的看著琉璃,挨著嘴的茶杯險些掉了下來,“琉璃,你犯了誹謗罪。”

    琉璃笑著看向詩詩到:“重來,愛好廣泛,熱愛祖國和人民。”琉璃轉頭看向吳越到:“梁詩詩,研三留校了。”

    吳越說道:“有幸。”

    “別客氣。”

    時間差不多,琉璃起身:“我們走吧。”

    車裏收音機裏播著城市間,傳出的歌聲大多是受傷憂鬱纏綿型,為何這種感情他們如此豐富,琉璃聽著歌,男女有著不同的磁場,當不自覺的相吸就會意氣相投,二人之間傳遞的信息已經包含著豐富的內容,有喜悅或悲傷,有關愛或仇恨,有畏懼或痛苦,有成功或失敗,太多包括一切遺傳的或後天在你身上產生的特質。這種人生來經過演變擁有的神奇又神秘東西,怎可如此輕而易舉舍棄。

    紅燈,吳越轉過臉看著琉璃:“你不會真的對我有興趣吧。”

    琉璃手支在車窗上看著吳越說:“怎麽,不行。”

    吳越握著方向盤,轉過臉眼視前方笑道:“實話。”

    “去見我到恩師,今天他來演講。”

    “韓欽勝教授。”

    “嗯。”

    吳越受寵若驚道:“他的書我看過,見解獨特。”

    “嗯,老師是很風趣幽默。”

    “不是說這種演講是請不動的嗎?”

    “有幾個他感興趣的案例和人都在這,他不得不來。”

    “剛好我有問題請教。”

    “這是叫你的目的。”

    “你知道。”

    “上次在大李家喝醉後你漏了口風。”

    綠燈,吳越專心的開車,是想起什麽問題,表情不自然道:“你對鄒林太冷淡。”

    “我不是蛇。”

    “大多愛你的人,你都這樣一一拒絕?”

    “我愛的人不多。”

    “愛有很多方式,拒絕的方式亦很多。”

    “知道結果還去糾纏算什麽。”

    “琉璃,你的情商不高。”

    “我沒有遮掩。”

    “車往哪停?”

    “前麵有個地下停車場。”

    進入淺水莊,琉璃和吳越上到三樓,侍者領他們至山澗竹青,室內的擺設全由藤草編製,工藝精湛,色澤怡人。

    “幸好讀過些書。”吳越道。

    琉璃迴著王蕾的短信,低頭輕笑,“我是附庸風雅。”

    “這茶味道很獨特。”

    “裏麵放了中藥。”

    “琉璃…”自門口傳來一聲。

    吳越見來人,隨琉璃一同站起,迎麵走來一個兩鬢斑白麵容枯槁神情嚴肅的老人,他審視著自己,吳越聽到琉璃的聲音附和道:“老師好。”

    各自落座,老師看著琉璃笑道:“這小夥不錯嘛?”

    “他是慕名而來。”

    “哦,看來我已不是無名小卒。”韓欽勝喝一口茶道:“這的茶讓我垂涎三尺。”說完又抿起一口。

    侍者進進出出,接二連三擺滿整桌。

    老師看向吳越道:“這位是?”

    “我叫吳越,是琉璃的同事。”

    “高中畢業就去部隊了吧。”

    “老師慧眼。”

    “年輕有為。”

    琉璃夾著菜,韓欽勝把一盤蹄筋換到琉璃麵前對吳越道:“她就愛吃這種有嚼頭的東西。”

    琉璃道:“現在味道差了點。”

    “太易得到,什麽都容易變味。”

    “老師…”

    “把自己逼那麽緊,等於蓄意謀殺。”說著就把筷子放下,取出紙巾試著嘴,“自找苦吃,別以為可以瞞天過海,報紙上的那個人麵目全非我也認得出是你。”

    吳越停下筷子看著二人,不好插話。

    “你和李嚴現在都在自取滅亡,他已經走上不歸路,你又這樣?我當時眼裏蒙沙,收了你們倆。”

    兩人的情緒變化吳越看在眼裏,不掩飾的真實,韓欽勝視琉璃和那叫李嚴的入己出,做父母的看著自己的子女受傷犯錯心痛又心急。

    琉璃低著頭慢慢的嚼著蹄筋,韓欽勝歎氣道:“看些唯心的書。”

    “嗯。”

    教授將視線移至吳越恢複和氣道:“吳越,你要問我什麽?”

    “教授,您在線路奧秘一書上寫到拆除定時炸彈那篇,我覺得有出入。”

    “上次琉璃個給我打電話,大致把你的想法說了一遍哪種方法行不通,不過根據你的想法倒是解決了一個我一直苦思的問題,前人說道好呀,觀點是意識對事物的理解;疑問是意識借以尋找方向的探照燈。”

    “為什麽?”

    “用你設計的方法會觸發另一條暗線。”

    吳越接過韓欽勝遞給他的線路圖紙道:“您是說有三條。”

    “確切的說是根據你改的線路,引出了第三條暗線。”

    吳越看著交錯複雜的線路,喃喃自語。

    “你要是有興趣可以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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