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非掌珠


    潯陽王世子笑著又把那人生四大幸事重述了一遍,又重提李續喪妻之事,笑道:“城主你說李續兄曠了這麽多年,難得瞧上個心頭好,你說他與瑟瑟姑娘,算不算得久旱遇甘霖?”


    潯陽城主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點了點頭,道:“自然,自然!此自是算得上一幸,隻不知那二幸,又如何說?”


    潯陽王世子一撫掌,笑道:“城主有所不知,這幸事之二,自是他鄉遇故知,眼下李兄在城主麾下效力,城主當知李兄的故裏在何處罷?”


    潯陽城主笑道:“自然,李續亦是老夫當年在禹州認識的!”


    禹州雖是鄰近邊關,卻與鄢州兩地相鄰,鄢州的首府潯陽城與禹州的首府滬陵城,相隔不過百裏,鎮遠侯府正是在滬陵城。


    李續是禹州人。這點,司馬醉兒倒是不知的。


    “城主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就是司馬醉兒斂眉沉思之間,潯陽王世子雙道:“本世子聽聞,這瑟瑟姑娘的故鄉亦是禹州,城主你說,李兄與瑟瑟姑娘這他鄉遇故知,算不算得二幸?”


    司馬醉兒神色一變。


    她是禹州人沒錯,但是她化名曲瑟瑟,報的家鄉卻是鄢州地界與禹州鄰近的一個小城薑曲。隻因薑曲說話的口音與滬陵極為相似,一般人,卻是聽不出來的。


    因此知道她是禹州人氏的,這潯陽別館中,除了知道她真實身份的蕭成歡與狄秋娘,再無第三人!


    司馬醉兒凝著眸,目光不由瞧向蕭成歡與狄秋娘。


    隻是蕭成歡卻捏著酒杯,目光冷冷地從她身上一掃而過,朝潯陽城主敬酒對飲去了。


    而狄秋娘一雙美目,盈光流轉,與周圍的文人墨客推杯置盞,聊得好不歡暢!


    那邊,潯陽城主將酒一飲而盡,拍掌叫好,道:“好,好一個他鄉遇故知,果然是幸事!”


    潯陽城主這般一說,那潯陽王世子便更加得意,兩手一拍,道:“如此緣份,李兄理當與瑟瑟姑娘對飲一杯,以示慶賀!”


    眾人連連接道,“應當,應當!”


    李續伸指朝潯陽王世子虛點一番,道:“若非世子你耽擱,瑟瑟姑娘早就飲了此杯了!”


    “非也,非也!李兄誤會在下一片美意了!”潯陽王世子連道:“本世子此前便說過,這對飲,須得講究些情 趣,尤其是李兄與瑟瑟姑娘有這等緣份在,大家說是也不是?”


    廳中便有人應道:“世子,你快快直說就是,何必吊我等的胃口,論情 趣,在座的諸位,自是無人能與潯陽王府匹敵的!”


    潯陽王世子哈哈大笑,很是得意的樣子,道:“久旱遇甘霖,他鄉遇故知,李兄四幸已占其二,何不再錦上添花一番,再飲個交杯酒,順便圓個房,將這洞房花燭夜之幸,一並圓了?隻待他日李兄金榜題名,這四幸便是圓圓滿滿地占了個全了!”


    司馬醉兒被那李續困住,掙脫不開,羞憤不已。卻苦於舉目無助,隻得咬著牙,暫且忍了,笑辯道:“世子誤會了,雖則薑曲口音與禹州極為相似,隻薑曲卻是正兒八經的鄢州地界,瑟瑟是薑曲人,與李公子算不上他鄉遇故知!這酒,恕瑟瑟不能飲!”


    “咦?瑟瑟姑娘竟不是禹州人?”潯陽王世子一臉震驚道:“為何本世子得來的消息,瑟瑟姑娘卻是正正經經的禹州人,且與李兄多有故舊,有過數麵之緣呢!”


    若至此,司馬醉兒尚不明白今日是有個將她的身份故事泄漏給了潯陽王世子,那她便真是個榆木疙瘩了!“那自然是世子的消息有誤,有人誆了世子罷了!瑟瑟家在薑曲,與李公子,自然是素不相識的!”


    “恰巧,本世子前日裏,得了一幅李兄故知的小像!”潯陽王世子一臉的陰毒,狠狠地盯著司馬醉兒,陰惻惻地笑道:“是不是相識,瑟瑟姑娘揭了麵紗讓大家一觀便知!”


    竟然有小像?司馬醉兒心中一凜。眸光一冷,憤恨地瞪向蕭成歡。


    恰好蕭成歡也正朝她瞧來,兩人目光一對上,在旁人瞧不見的地方,便不知廝殺了多少個迴合。


    司馬醉兒看著蕭成歡,心中的鬱火蹭蹭地竄了上來。


    蕭成歡捏了捏酒杯,一仰頭,一口而盡。


    狄秋娘雖則與旁人推杯置盞,實則將一切都看在眼裏,目光不著痕跡地掃了李續一眼,端起酒杯掩口小酌,遮去了嘴角泛起的冷意!


    李續聽了潯陽王世子所言,驚道:“瑟瑟姑娘與在下竟還有這等淵緣?今日,倒是要好生瞧上一瞧?”


    言罷,伸手便去揭司馬醉兒的麵紗。


    司馬醉兒被李續摟的死死的,半點都掙脫不開,隻得將頭一偏,道:“瑟瑟相貌無鹽,怕辱了公子的眼!”


    李續哈哈一笑,道:“無妨,無妨!”


    二人本就緊依在一起,此番言行,瞧在別人的眼裏,卻顯得極為親密的樣子。


    司馬醉兒叫苦不迭,苦於無計可施。不過須臾,被教李續將麵紗扯了去。麵紗瞬時便脫落了,麵紗下的那張臉頓時顯露在眾人眼前,無所遁形。


    那張臉,長得秀美,帶著一絲漠然,顯得冷豔高貴,正是曲瑟瑟的臉。


    狄秋娘一驚,差點連酒杯都沒有端住。


    曲瑟瑟的麵具不是被蕭成歡收了嗎?為何又迴到了司馬醉兒的臉上?


    狄秋娘刷的一下轉頭,看向蕭成歡。


    蕭成歡卻根本就沒有看司馬醉兒,徑直喝著酒,瞧不出神色。


    潯陽王世子一臉見鬼的表情,竟刷得一下,從袖袋中摸出一張畫卷來,奔到司馬醉兒麵前,兩相一比,喃喃道:“怎麽會這樣!”


    畫卷上,是一張小像,畫的是司馬醉兒側顏,上麵還有一枚印章,印著一個羽字!


    哪怕隻是一個側顏,也瞧得出來,與眼前的瑟瑟無半點相似之處!


    司馬醉兒心肝一顫,卻不敢顯露分毫,隻做一副嬌憨的模樣,道:“這位便是李公子的故知嗎?世子覺得瑟瑟與她長得像?公子也覺得像嗎?”


    “這位乃是李某先主,鎮遠侯爺的掌珠,司馬小姐!”李續的目光銳利地盯著司馬醉兒,應道:“眼下這般瞧著,卻是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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