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被罵過以後,經理的話便一直縈繞在自己耳邊,程安雨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去適應這份特殊的工作。


    座上賓時不時提出的無理要求,程安雨硬著頭皮去應付;鹹豬手搭在自己的身上到處亂摸揩油的時候,程安雨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想不去管......


    日子一長,程安雨的底線也逐漸被一點一點的瓦解了!


    程安雨的身體和神經,變得麻木起來,即便再過火的動作再毀三觀的要求,程安雨也覺得似乎沒什麽不正常的。


    慢慢地到後來,程安雨甚至開始自暴自棄,覺得自己反正已經不是一個幹淨的人了,再怎麽糟踐自己不也就那樣嗎。


    同時,在金主爸爸們高額報酬的誘惑下,程安雨還是沒能把守住那最後的一條底線,在某天深夜,第一次答應了和陌生男人外出過夜。


    程安雨承認,她是慌的!


    當坐上一輛不知會駛向何方的車子時,她著急地手心冒汗,整個人瑟瑟發抖。


    當邁進一家陌生的酒店,看到那張寬闊柔軟的大床時,她甚至想要奪門而出,放棄自己的大言不慚,好好做個膽小鬼。


    當她坐在床沿,那個陌生男人用手將她從後背環抱住的時候,她呆愣著不敢動彈。


    當她一件一件褪去自己的衣物,渾身赤裸地麵對那個陌生男人的時候,她的自尊、她的羞恥、她的充滿無限光明的未來......和她的衣服一樣,永遠永遠地,掉在了地上......


    從此程安雨愈發沒心沒肺了,臉皮也越來越厚,她再也不是那個一說喜歡你就會臉紅的小女孩了。


    而是那個坐在吧台吞雲吐霧,將自己的過往深埋心中,輕描淡寫地談論著今天該喝杯什麽的壞女人了!


    並且,所有的事情,一旦開了口子,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程安雨後來迴想起來,是這樣說的。她說,她原本以為這會是一件特別糟糕的事情,但當自己真的邁出那一步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一切也不過如此。


    雖然一開始會有愧疚,但畢竟自己早已不是什麽清白之身,破罐子破摔又摔不出什麽花樣來。


    因此,從那以後,程安雨在大哥們的介紹下,開始頻繁地進出各種高檔會所,每天遊走在不同類型的男人身邊,成為了一名妥妥的交際花!


    程安雨再也不用因為錢的事情,她將掙來的錢全部存好,開始每個月都給程爸程媽打去五六千。


    程爸程媽哪知道這些錢是怎麽來的,隻以為女兒工作順風順水漲工資了,每個月拿到錢的時候都樂得合不攏嘴了!


    程安雨麻木地混著日子,隻覺得現在的自己,和死了已經沒多大區別了。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價值,就是能給家裏帶去一份收入。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幾個月,這天,程安雨照常來到夜店,戴上麵具在一桌大佬身邊坐下,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時的遠處,正有一個人一直熱切地盯著自己看。


    這個人便是和朋友外出旅遊了幾個月,才剛剛歸來的竹子。


    一別幾個月,程安雨怎麽跟換了個人似地?坐在不遠處一個卡座上的竹子,望著程安雨和那群男人談笑風生的樣子,腦袋裏滿是疑惑。


    而幾個月沒有見到竹子的柳深深,在店裏轉了一圈,兩眼放光地來到竹子所在的卡座,故意挨著竹子親昵地坐下,挽著竹子的手問:“好久不見你了!這段時間你都去哪兒了!”


    竹子敷衍地說這段時間和朋友到處旅行去了,才迴來西城沒幾天呢,就將視線再次落迴到程安雨身上。


    看著程安雨畢恭畢敬的樣子,以及被人摟住的情景,好奇地問柳深深:“程安雨今晚怎麽了,她不過來?”


    “哦,你說她啊?她來這裏做銷售了。”


    才坐下來,就開始問程安雨,柳深深的好心情大打折扣,戳起酒杯裏的西瓜一邊咬一邊迴答。


    聽到迴答,竹子哦了一聲,將身體靠倒在沙發上,望向程安雨的表情變得探究起來。


    見竹子忽然就不說話了,柳深深轉頭看去,卻看見竹子總在不經意地看向程安雨那邊。


    柳深深心氣不順,陰陽怪氣道:“我說,你們別看程安雨平時裝得多矜持高貴,實際上私底下和不少男人搞過呢!”


    柳深深的這句話起到了顯著的效果,竹子在聞言後,眼神很快就迴到了柳深深身上,似乎在問柳深深何出此言。


    柳深深得意地勾起唇角,添油加醋地訴說起竹子不在的這段時間,程安雨是如何勾搭大佬,以及輾轉在不同男人之間的。


    但口頭上說說並不能使人信服,就比如竹子,在聽完那些之後,看向程安雨的眼神依舊飽含熱戀,好像一對分開許久的情侶再次見麵一般。


    這樣的畫麵刺激著柳深深的神經,她稍作思慮,心想,看來不放大招是不行了!


    於是柳深深特意提高了音量,搖晃著手機,神秘兮兮地問在座的人,“你們想不想看點勁爆的東西?”


    酒桌上的俊男靚女瞬間來了興致,目光紛紛投向柳深深的手機,嘴裏催促道:“什麽東西,拿來我們看看!”


    柳深深解鎖手機,點開程安雨香豔的照片,放到桌上,仰著下巴得意洋洋道:“看吧,這可是最高機密!”


    桌上的男女哄擁而上,一看居然是那種照片,一開始還有些訝異,但沒過幾秒鍾就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哇靠!你從哪兒搞來的這種照片?”


    “和我們喝酒的時候還裝得挺清高,私底下這麽浪!”


    “看著挺清純,實際上是個騷貨啊!”


    ......


    為了讓竹子看清楚一點,柳深深趁著大家說話之際,將手機直接遞到了竹子手中。


    看著不堪入眼的圖片,再聽著大家此起彼伏的議論聲,迴想過往自己對程安雨倒貼的場景,竹子感覺自己就像個傻子一樣被人當猴耍了,拉著個臉十分不爽。


    柳深深看著竹子黑著臉,知道自己目的已經達成,趁機就給竹子上眼藥,顧影自憐地說起自己可是個潔身自好的好姑娘,可不會像程安雨一樣沒節操,是個男人就上。


    聽了柳深深的話,竹子轉頭意味深長地打量了柳深深一眼。隨即收迴目光,臉色凝重,憤懣地喝著悶酒。


    這可是頭一次竹子這麽正眼看自己!柳深深激動地心髒碰碰亂撞!身子不受驅使地往竹子身邊靠。


    竹子對柳深深的投懷送抱早就習以為常,不痛不癢地避開,放下酒杯,起身道:“你們玩,今晚我先迴去了。”,說完拿了車鑰匙起身就走。


    但奇怪的是,說要迴家的竹子,卻徑直走向了程安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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