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格外地的刺眼,戳得程安雨迷蒙的雙眼生疼。


    昨晚是怎麽迴家的?程安雨用手遮擋著陽光,用疼痛的腦袋思索著。


    不對!


    透過指縫,異樣的窗簾顏色讓程安雨瞬間清醒!


    這裏是哪裏?!


    程安雨驚恐地坐起身四處打量,而後還發現,身上居然一絲不掛!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程安雨看著陌生的房間和床鋪,仔細檢查著身上的異樣,努力迴想昨晚發生的一切。


    但所有的記憶在喝完柳深深遞來的最後一杯酒以後,就徹底消失了。


    看著自己身上幾處詭異的痕跡,這緋紅的印記,莫名的疼痛.......程安雨腦海中立即有了不好的預感,該不會是......!


    程安雨慌忙拾來自己散落一地的衣物,快速穿上,一邊穿,一邊在房間裏四處探尋。


    是誰......究竟是誰?!


    程安雨拿上自己的東西,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逃也似地低著頭顫抖著身子離開酒店。


    街道上,程安雨仿佛第一天來到這個世界。她茫然,她害怕,她委屈,她自責......站在似乎陌生,又似乎熟悉的路口,不知何去何從......


    一定是因為自己太過放縱,才會招致今天這樣的下場對不對?


    一定是因為自己太不堪了,才會卷入這樣的事件中的對不對?


    為什麽別人就可以過得那麽好,我卻要遭受這些肮髒的事!


    為什麽所有的事情到最後都會變得那麽糟糕?是因為我本來就是個不好的人嗎?


    究竟是誰?昨天晚上究竟是誰?是誰對我做了什麽?


    一定對我做了什麽對不對?一定對我做了什麽!


    我該怎麽辦?我該和誰說?誰會相信我?誰又會幫助我?誰來聽我說......


    程安雨如同一隻被大風吹到半空中的蝴蝶,什麽也抓不住,也逃不出去,隻能任憑這陣風將自己帶向充滿黑暗的未知。


    眼淚像斷了線的水珠,不斷湧出,浸泡著粉底、睫毛膏、黑色眼線......程安雨的臉成了一塊滑稽的調色板,就好像那個一激動卻隻能笑出聲的小醜......


    冷!


    程安雨環抱雙膝浸泡在冷水裏,渾身雞皮疙瘩林立,嘴唇也凍得發烏。


    隻要能把自己洗幹淨,隻要能把身上的汙穢洗掉,隻要能把心裏的汙穢也洗掉.....這又算得上什麽!


    程安雨就這樣待在冷水裏,一直浸泡.....一直浸泡......一直浸泡......仿佛整個世界的時間已然靜止。


    該怎麽和自己的父母交代?該怎麽和自己的朋友說這件事?又該怎麽心如止水地哄騙著自己還是個幹淨的人好過完餘生?


    不去管身上的水漬,程安雨將自己裹進浴袍,腦海裏是無數不知道該怎麽去迴答問題。


    等到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照耀在握著香煙的指尖,程安雨才終於有了一點真實感,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真實感。


    問問柳深深?酒局上的人,唯一知曉,還有些交際的,也隻剩下柳深深了。


    撥通了柳深深的號碼,程安雨不安地抓著手機,另一隻手死死攥住浴袍,忐忑地期待著柳深深能夠給自己帶來好消息,同時又擔憂會是更糟糕的消息怎麽辦......


    “喂?程安雨?”


    “是我!請問......能問問你昨晚......”


    縱然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程安雨還是哽咽了。


    “你是問昨晚你喝醉以後的事?”柳深深替程安雨說出了想問的話。


    “恩......”


    程安雨忍住眼淚,輕聲迴應了一句。


    “昨晚你喝多了,我就幫你叫了輛車送你迴家了。”


    柳深深簡短的對白,昭示著她和昨晚那些齷齪之事的一清二白。


    是柳深深叫的車送自己迴家,也就是她不會知道昨晚自己經曆了什麽......


    原本還殘留在程安雨心中隱隱的微光,在此刻,也徹底泯滅了......


    程安雨寒暄兩句,怔怔掛斷了電話。


    程安雨迷茫地翻看著手機通訊錄裏麵的聯係人,試圖找出和昨晚有關的人,但可悲的是,除了柳深深以外再無一人。


    心灰意冷的程安雨正要放下手機,一通電話留住了她的視線,是程媽。


    程安雨知道程媽要說什麽,大概率又是來催工資的吧!


    自己的死活沒人關心,對那點破工資倒是上心得很,隔三差五就來要,好像自己生下來就欠他們的一樣!


    程安雨自打工作以來,程爸程媽總會以各種借口,討要自己的工資。一開始程安雨以為家裏確實可能有些困難,就咬牙將每個月的工資抽出大半打給家裏。


    過去大半年,程安雨發現,自己的父母就是喂不飽的野狼,無論自己往家裏給多少,他們永遠嫌少,且不關心程安雨靠著剩下的那點工資,是否能過活得下去。


    小產之後失去工作的程安雨,因為沒有往家裏繼續打錢,被程爸程媽各種辱罵,說這麽多年在她身上花了那麽多錢,現在該迴報的時候那點錢也不肯給了。


    隨後開始哭訴當初為了養育程安雨,他們吃了多少苦頭,背負了多少壓力,最後不是一樣咬著牙把程安雨供出大學來了等等。


    被罵做白眼狼的程安雨,實在不想聽這些讓人寒心的言辭,但是出於最後的孝心,程安雨還是沒有和他們爭執。


    她謊稱自己還在工作,厚著臉皮把預付給現房東的兩萬租金要了迴來,然後將錢分為幾份,每個月打一點給程爸程媽,就這樣搪塞應付著。


    而眼下,最後的這點錢也已消耗完,程安雨不得不去麵對接下來拿什麽養活自己,又拿什麽繼續應付父母無止境的索取。


    程安雨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既不接通,也不去掛斷電話,任憑電話鈴聲響著。


    要是這時候蘇曉鳶能陪在自己身邊該有多好......


    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程安雨用理智很快壓製下去,不行!絕對不可以!要是讓她知道了現在的狀況,說不定自己就要永遠失去這個朋友了!


    各種思緒交織在一起,壓得程安雨喘不過氣來,她看著依舊震動個不停的手機,終於做出了個大膽的決定!


    等待程媽的來電請求自動切斷,程安雨打開微信,在同柳深深的聊天界麵輸入:“深深,我現在答應你之前的邀請還來得及嗎?”


    柳深深很快迴複:“當然,你想好了隨時過來報道。”


    程安雨忐忑的心忽而釋然,既然木已成舟,那幹脆破罐子破摔,去夜店做個“銷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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