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最無助最悲慘的時候,我怎麽能夠棄他於不顧呢。


    盡管我很難過,盡管我很絕望,可是隻要有一線希望存在,我就要去勇敢麵對,背負著他前行,直到他康複起來,重新認出我來。


    想到這裏,我擦了一把眼角溢出的淚水,主動走到了安瀾身邊,接過喬雨手中的湯勺,一勺一勺將稀飯喂進了安瀾的嘴中。


    “嗯,好吃,姐姐要不要吃呢?”安瀾憨態可掬地看著我說。


    他的歉讓讓我想起來,以往無數次,安瀾總把好吃的美食細心地留給我分享。


    隻是物是人非,相同的語言,卻讓我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過去,聽著安瀾勸說我品嚐美食的話語,我的心中像吃了蜜糖一樣甜蜜,可是現在的我,心中卻是滿滿的苦澀和憂愁。


    “我不餓,安瀾你吃吧,隻要你的病能夠趕快好起來,我就心滿意足了。”我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酸澀和難過,淚水跟著奪眶而出,幾乎要滴落進手中的飯碗當中。


    喬雨默默無言地站在一旁,看著我的神情,那張被遮擋著的臉。也因為痛苦而焦灼起來。


    他不知何時,不聲不響地走出去了房門,走得時候,甚至沒有和我和大家打一聲招唿。


    夜晚過後,黎明到來,我找遍了醫院的每個角落,都找不到喬雨的影子,喬雨就像是一滴雨滴,隨著太陽的出現而神奇地蒸發掉了。


    我心中生出對他莫名的牽掛和擔心來,我有一種直覺,喬雨一定是為了安瀾,才偷偷溜走的,我懷疑他提前騎著他的那條巨龍,趁著夜幕的掩護而迴到他的故鄉去尋找藥材去了。


    可是沒有人迴答我,也沒有人能給我任何解釋。


    我陪伴著安瀾在醫院裏待了幾天後,安瀾的狀況絲毫得不到緩解,看著病房裏醫生和護士進進出出的嘈雜和忙亂,安瀾也莫名地煩躁起來,他總會突然神經失常地將自己手中的東西扔出去,歇斯底裏地大喊或者毫無征兆地大哭,麵對安瀾的神經質,我去尋求醫生的幫助,醫生卻愛莫能助。


    看著這樣的環境終究不能幫助安瀾康複,我索性簽了責任書,將安瀾提前接迴了家中。


    隻是那個家是屬於賈卿的家,房子在高層,不便於病人接觸到新鮮的空氣和鳥語花香的氛圍,我決定盡快將父親留給我的一棟郊區的別墅找人給裝修好,好帶著安瀾一起喬遷過去。


    我在想,等到喬雨從他的家鄉返迴時,我的郊區的別墅也該裝修好了,到那個時候,我要親手把滿園都栽種上芬芳的玫瑰和花草,等到花開的時候,花園裏一定會賞心悅目、美不勝收,我要用最美的風景迎接喬雨的迴歸和安瀾的康複。


    我在想喬雨肯定會不辱使命為安瀾帶迴來治病的藥,等安瀾服用過後,也一定會早早地清醒過來,能夠迴想起過去我們一起經曆過的點點滴滴。


    我在想我和他,有一個朝看雲霞,暮看夕陽,品茗讀書,賞花觀草、臥闌風雨的院子,一定會讓我們的整顆心也變得詩意盎然,輕鬆自在起來。


    到那天,一切的煩惱都會煙消雲散,一切的憂愁都會隨風而逝,我的安瀾也一定會完好如初地迴到我的身邊來,而我們的朋友喬雨,對我們幫助如此巨大,他自然是要和我們一起住進這滿是花香的小院當中的。


    閉目遐想,那樣的日子有書香有美酒縈繞,有愛情相擁又有友情相伴,大概人生當中最愜意的事情,也莫過於此了。


    我隻要想一想自己這個完美的計劃,就覺得眼前的困難都不算困難,所以,每當安瀾在家中胡亂哭喊,打砸東西的時候,我都會強忍著心疼,跟在他的身後,默默無言地幫著他整理東西。


    自喬雨走後,那個怪異的惡魔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再露麵了,我不知道是喬雨重傷了惡魔,還是因為惡魔跟隨著喬雨迴到他們共同的老家去了,總之,這個城市,似乎一下子又恢複到了原來的寧靜祥和狀態。


    我和安瀾依舊住在賈卿所在的那棟樓層中,不過,為了照顧安瀾,我將安瀾的行李都搬進了自己的家中,讓他住進了另外一個臥室當中。


    這樣便於我日夜可以更好地護理他。


    賈卿依舊很忙,忙於工作上的各樣事情,隻是閑暇時候,也經常過來幫助我做飯給安瀾吃。


    近來,陪同賈卿一起迴到他家的人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就是郭蕊,自從她那個十惡不赦的男友死後,她慢慢在大家的關懷下,忘記了傷痛,重新走進了一種全新的生活。


    郭蕊總是很感激我對她的幫助,所以每次到來後,總會給我和安瀾提來不少新鮮的水果和點心。


    因為我要親自護理安瀾,所以有一段時間公司的事情,我總是很少過問,同樣,對於身邊朋友的事情,我更是無暇它顧。


    直到有一天,有人敲響了我的門,我打開一開,才愕然發現是久違了的琳娜。


    琳娜的腿腳已經完全康複,她穿著一身性感的粉色修身連衣裙,嫋嫋娜娜地站在我的門口,我才恍然大悟,最近因為忙於安瀾的事情,把她給忽略了。


    她假裝慍怒地依在門口,眉眼含笑,指責著我:“淩雲,你最近怎麽搞得,重色輕友啊,守著自己的男友,也不來看望一眼你這個昔日的閨蜜了啊,我想你可是想得肚子疼啊。”


    我木訥地笑著,連忙迎上去,接過她手中大包小包的禮物,帶她走進了屋子當中。


    一進門,她的眼睛就四處打量,似乎在尋找什麽人,可是找來找去,卻發現沒有她要找的東西,這才失望不已地詢問我:“咦,淩雲,怎麽沒有看見你的那個好哥們喬雨,他去了哪裏,我打他的電話也不接,是怎麽迴事呢?”


    我拉著琳娜坐下,為她倒了茶水,這才解釋道:“琳娜,很抱歉,最近我的男友安瀾出了點事情,所以我才沒有時間和精力過去探望你,你說的喬雨可能臨時有事情,迴老家去了。


    想來他已經走了將近一個月了,也該是迴來的日子了。


    怎麽了,琳娜,你找他有什麽事情麽?”我好奇地問琳娜。


    琳娜手捧茶杯,匆忙喝了一口水,掩飾自己的慌亂和期盼,“沒,沒什麽,我隻是隨便問問而已,快迴來就好!對了,你說你的男友安瀾出了事情,是指哪方麵的事情呢?”


    琳娜聽說安瀾出事,立即關切地過問起來。


    此時,安瀾剛剛從房間中睡醒,聽到外麵有人說話,就自行從屋子中走出來,當他一眼看到了桌子上擺放著的琳娜買來的各色水果和點心後,立即忍耐不住地動手將一粒還沒有清洗過的葡萄填進了嘴中。


    我忙不迭地拉住安瀾的手,勸說他:乖,安瀾不要搗亂,你要吃,我去洗給你吃啊,吃沒有清洗過的,肚子會疼的。


    安瀾一聽,立即不高興起來,他隨手將放在桌子上的水果袋子從桌子上蠻橫地扯到地上,胡亂吵嚷道:“你是壞人,不讓我吃東西,我肚子好餓啊。”說完神經質地大哭起來。


    我忙不迭地拉住安瀾,將他拉到我身邊坐好,耐心哄勸他道:“安瀾,不是不讓你吃,你乖乖坐著,我去給你洗啊,今天家裏有客人,你要聽話啊。”


    安瀾聽說讓他吃水果,就靜靜地在沙發上坐好,等著我去洗水果。


    我歉意地對琳娜說:“你看,我男友最近這裏出了點問題。”我用手指輕輕搗了搗自己的腦袋,對琳娜解釋道。


    “啊,我明白了。”琳娜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但是隨即又反應過來,體貼地對我說:“淩雲,你照看他吧,讓我去幫你洗水果。”說完話,琳娜匆匆站起身來,撿起掉在地上的水果向著廚房走去。


    一陣水流聲音從廚房中傳出來,兩分鍾後,琳娜就用托盤裝著洗幹淨了的水果走了出來。


    她將水果推到了安瀾的麵前,對安瀾說:“快吃吧!”


    安瀾忙不迭地摘下兩串,快要送到嘴邊時,卻搖了搖頭,扭轉身來,將葡萄遞給了琳娜和我,嘴裏含糊不清地謙讓著說:“姐姐吃。”


    琳娜隻好接在手中,看到這尷尬卻又動人的一幕,我心中又是一陣酸澀,我長歎了一口氣,無奈地對琳娜說:“哎,不知道我的那個溫柔體貼、紳士風度的安瀾,何時才能夠迴到我的身邊來?


    琳娜,我們這裏的大夫也真是廢物,竟然拿不出一點辦法來救治安瀾,我隻能等著喬雨迴來再說,可是喬雨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夠迴來啊。


    等待著喬雨,等待著他帶藥迴來給安瀾,這種漫長的等待真是一種煎熬,要不是我心中還有一個最美好的願望在支撐著我,我真的快要倒下去了。


    隻是喬雨走後,渺無音訊,我和你一樣,也聯係不到他本人。”我無奈憂愁地說。


    “啊,是這樣,原來喬雨也一直沒有和你聯係。


    對了,淩雲,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當年我出國在國外的時候,曾經聽朋友提到過一種修複腦神經、幫助記憶康複的特效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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